卷耳一脸的娇嗔。
“师父,我又没说他配不上我。
他很好,可是他再好暂时也弥补不了距离上的问题啊。
既然你们都这么看重他,只要他能回长安,并且王妃和蔡嬷嬷也对他很满意,我就定下他,绝对不让他跑了可好?”
十三姨没好气儿的点了点卷耳的额头。
“他跑?只怕是有鞭子抽他,他都不会跑呢。
你知道吗?
去年八月末,咱们这儿下了一场大雨,天雷滚滚,吓的心安一夜都不敢睡觉。
我哄了一夜的孩子,好不容易心安睡踏实了,直饿的我是前胸贴后背的。
我悄悄的出来寻思找些吃的。
结果就看到阿行站在你院子里。
我询问后才得知,原来你从那山匪的手中逃脱后竟然还留下了心病。
听说你一遇到下雨打雷的天气,就夜不能寐。
这事儿是真的吗?”
卷耳点了点头,她也知道自己这是心理出了问题,可这个时代又没有心理医生。
她只能盼着时间会改变一切。
十三姨一见卷耳点头,又红了眼眶。
“说到底,还是我没能照顾好你。
若是师姐在的话,怎么也不会让你受这么大的难。”
卷耳一看十三姨又要哭了,赶紧岔开话题。
“师父别想太多,娘亲在这儿也改变不了我命里难逃的劫难,况且我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对了,您刚刚还没说完呢,他跑到我的院子里做什么?”
“哦,对,还没说完。”
十三姨收起了悲伤的情绪继续讲了起来。
“他说啊,那雷响了一夜,吵的他睡不着。
后来想着你怕这雷雨天,就寻思到你院子来看看,有没有需要修缮的地方。
但修缮房子这事儿阿行哪里会。
我想着他不过是担心千里之外的你罢了。
在你的院中,他会感觉离你近些。”
卷耳弯了弯嘴角。
这就有些扯了哈。
首先,祁周行多眠,怎么可能睡不着觉?
第二,在我的院子里就觉得离我近些了?这里又不是传送点,搞什么琼瑶那套。
卷耳深深怀疑祁周行是刚好这日早起,路过了自己的院子,顺路进来瞧瞧而已。
但既然师父说是,她也就别犟了。
十三姨又拉着卷耳聊了许久,才放卷耳离开。
祁周行在外面都快将院子踏平了,才看到卷耳的身影。
“都聊完了?”
卷耳看着祁周行的样子,总是能联想到师父提起他站在院子里的样子。
院中的葡萄藤下,翩翩少年指着天怒喝
‘老天爷啊,难道你不知道我最心爱的女人怕雷雨天吗?
不~不~不~你不要再下雨了。
我命令你,从现在开始不许再有雷雨同时出现的时候。
否则,我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要跟你拼上个你死我亡。”
想到这里,她实在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行,太中二了。
哈哈哈哈哈。
这个笑给祁周行笑的莫名其妙。
半天卷耳还笑的直不起腰来,祁周行没办法也跟着笑了起来。
离别有的时候很伤感,但有的时候也会同他们俩一样,很欢乐吧。
第二日一早,车队之前,卷耳笑着同大家挥着手。
周心安哭的不行,一直伸手指着卷耳这边。
卷耳的心里暖暖的,伸出手想要抱她。
“到底还是我最贴心的小心安。
你看你哥哥他们都不哭,只有你舍不得我。”
结果没想到周心安一下子收回了自己的手,哭的更厉害了。
“生…生…弟…弟弟…”
卷耳一脸的黑线,看向了马车那边抱着海生的燕娘。
合着心安不是舍不得自己,是舍不得海生呢。
卷耳长叹了一口气,捏了捏周心安的小脸。
“你个小没良心的,从小就重色轻友。
哼,看我以后还给不给你寄糖吃。”
周师叔接过了十三姨怀中的女儿,算是给师徒二人留出来一个空间。
十三姨红着眼睛抱了抱卷耳。
“记得我昨日说的话。
这就是你的家,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
卷耳在十三姨的肩头上蹭了蹭,这个怀抱很温暖,是家人的那种温暖。
而后,卷耳便登上了马车。
祁周行站在离马车最近的位置,只是默默的看着卷耳。
两个人要说的话,昨日已经都讲完了,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卷耳透过马车的车窗不停的挥舞着手,与大家告别,最后同祁周行对视上时。
祁周行才无声的做了一个口型。
卷耳看的非常的真切。
只有两个字。
“等我!”
车队到达雍州后,顾不晚和顾善之也还要与元家人拜别,所以卷耳也要在此休整一晚。
但第二日启程时,马车行进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卷耳撩开窗帘,喊着骑马的顾善之。
“四哥,这么急做什么?”
顾善之舔了舔嘴唇,不知该讲不该讲。
“算了,告诉你吧。
昨晚小舅舅跟我说,咱们离开这几日,三哥又来信催了。
说是他有要事要离开一段日子,若是这边没事最好尽快启程,说不定大家还能见上一面。”
卷耳轻掩了一下朱唇,诧异的问。
“说他要去哪了吗?
二哥大婚在即,他不参加完婚宴再离开吗?”
顾善之摇了摇头。
“信中只写了事情紧急,他不日就得离开。
但他也说了,相比见一面来说,咱们的安全更重要。
看缘分吧!”
顾不晚突的一下也挤到了窗前。
“这行李辎重太多,如果着急,不行咱们就骑马先行一步呢?
三哥这次急着要见咱们,肯定是要离开许久。
我想回去见三哥一面,咱们就别耽搁了。”
卷耳对此也没什么异议,她只是不舍得骑满仓长途跋涉罢了。
几匹快马。
卷耳他们回程的日子足足缩短了一半。
当他们风尘仆仆站在长安的燕王府门口时,门房几乎都不敢认他们了。
“…郡主?卷耳姑娘?四公子?
来人,快来人,去禀报王妃,郡主和公子回来了。”
卷耳骑马骑的直迷糊,好半天才问向祝好。
“我们还活着是吧?
这门房怎么见我们这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