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整个出现在海平面以上,卷耳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了。
转身的一瞬间,帽子被风刮的一颤。
卷耳赶紧用手扶住,然后无意间就碰到头上的包扎布。
卷耳脸色一变。
“怎么了?”
祁周行奇怪的看着卷耳。
卷耳做了个哭脸。
“三师兄,作画时能不能别把我这个样子画下来?太丑了。”
祁周行颇为无语,眨了眨眼睛转身就走。
卷耳赶紧追了上去。
“求你了…
三师兄,反正你也知道我没受伤的样子。
别把我头上的伤画进去嘛!
好不好嘛~”
少年背对着朝阳不急不徐的走着,脸上带着一丝的侃笑,明显是在享受着少女的娇嗔。
回去时一路的欢歌笑语,沙滩上留下了一串串的脚印,彰显着热血肆意的青春。
大概是回程的意思特别迫切,从决定要走,到打包好行李才用了短短两日。
客栈的大厅里
顾善之沉着张脸坐在桌子前,一副别人欠他八百吊钱的样子。
吓的祝好都不敢坐在他桌子的隔壁。
卷耳和顾不晚对视了一眼,明显是谁都不想理他。
吴伯岣偻着身子走了进来。
顾善之一下站了起来。
“吴伯,怎么样?
二哥同意我留下来了吗?”
吴伯摇了摇头。
“二公子太忙了,就交代了句让您听话。
善之,乖。
听吴伯句劝,回西北好好跟师父习武。
等你再长大些再回来。”
顾善之一脸的气急败坏。
“再长大些,我还要长多大?
二哥也没学成呢,为什么他可以留下,我就不行?”
吴伯像对待小孩子一般,摸了摸顾善之的脑袋。
“你哥哥不也是为了你好吗?
善之最听话了,乖乖回西北好不好?
而且若是你不回去,你让郡主和卷耳姑娘怎么办?
这么远的路途你就放心?”
顾善之眉毛一挑,想都没想的就回道
“有什么不放心的?
卷耳跟个爷们儿似的,杀起人来根本没有心慈手软的意思。
在小渔村的兄弟们都数了,这么多男人中,卷耳杀死的倭寇竟然最多。”
卷耳面上一窘
“好好的说话就说话,捎带上我是什么意思?
我都说了好多次了,不是因为我残暴。
是我的毒针,见血封喉。
再说了,那倭寇在咱们大煊做了多少杀人放火的事,他们死的活该好吗?”
顾善之一副淡然的模样。
“谁也没说你做的不对啊,急什么?
这火爆的脾气比爷们儿还急。”
卷耳一整个大无语。
“你…你…你。
哼,对!你不急,你像个女人似的磨磨唧唧,磨磨唧唧,没完没了。
二哥都说让你走了,你痛快儿的就得了呗!”
顾善之蹭的一下就火冒三丈
“你知道什么?
这个时候我就不能离开!
山海关那里都已经发生好几次冲突了。
大战一触即发。
我身为顾家的孩子,怎么能躲到西北去?”
全场鸦雀无声。
好一会儿,吴伯才叹了口气。
“善之,顾家还轮不到你上场。
回去吧!回西北吧!
这场战事结束后再回长安。
好好照顾郡主,长安有王妃在就够了。”
卷耳心底莫名就悲伤了起来。
一只手覆在了她的肩上,她回过头对上了一副担心的眼眸。
“三师兄…”
祁周行坐在了卷耳的旁边,轻轻地的摇了摇头,低声的劝慰。
“不一定真的能打起来。
这次冲突是因为皇上突然得了急症,这么久都得传来其他的消息,说不定已经好转了。
阿哲已经回长安了,有任何消息他都会传信回来。
不要担心!
待朝廷稳当了,漠北自然就不敢造次了。”
卷耳点了点头。
她明白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将顾善之拽回西北,给顾家留根苗。
这些年皇上忌惮顾家。
战事一起,变数太大。
又是一年春好景。
卷耳掐下了一株树枝上的嫩芽,举给了身边的人看。
“三师兄,你看,我说的就是这种绿色。
这种嫩绿代表的是新生。
可是我怎么都调不出这种色调。”
祁周行接过了嫩芽,仔细端详了起来。
“这个颜色不难,一会儿我回去给你调一下。
不过,你这次学画准备坚持几日?”
卷耳面露尴尬。
“先学着看呗!
不过,这都春天了,阿哲什么时候回来?
不是说圣上已经大好了?”
“快了吧!上次他还在信中念叨六爷嫌他在长安无所事事,看着头疼,想让他赶紧走。”
卷耳瘪了瘪嘴,一脸惆怅。
“他在的时候我也嫌他话多,但许久不见,我还真挺想他。
傅先生昨日还念叨呢,说是这半年他落下了许多的课程,回来怕是要补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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