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
哪怕是祁周行再不愿意,现在也要目送着卷耳的车队离开。
昨日他们回张掖告别时,顾衍之就像提前知晓他们要回来一样,芝兰玉树的站在门口等着。
而且卷耳见他后,笑的见牙不见眼。
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刺眼。
祁周行正烦躁的不行,就见卷耳从马车窗探出了身子。
“三师兄,你乖乖等我回来给你带枫叶哈!
还有,记得帮我照顾好满仓!
快回去吧!不要送了!”
少女在阳光下伸出那莲藕般白嫩的手臂不停的挥舞。
眉眼弯弯,朱唇上扬。
发丝自然的垂下,随风轻轻飞舞。
祁周行心中的弦突然就断了。
情绪波涛汹涌的涌了上来。
心脏突突跳动的声音灌了满耳。
这一刻他知道,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他的心动了。
不过,有的时候很多东西都是平衡的。
就比如说现在,祁周行脸上多出的笑容就是从顾衍之脸上转移而来!
天气炎热,马车门帘换成了纱质的。
顾衍之与顾凛之相对而坐,在棋盘上厮杀着。
卷耳探出身子说话的样子,被兄弟俩看了个满眼。
顾凛之明显觉得自己早慧的弟弟情绪有了些许的波动。
落子后假装无意的挑起了话头。
“卷耳这一趟西北之行,活泼了许多。”
顾衍之收起了烦躁的表情。
“确实!
在长安时,那些破规矩总是无意的拘束着她。
她表面虽然看起来比谁都懂礼节,但其实骨子里最不耐烦这些。
虽说人是会变的,但儿时的习惯哪里就那么好改。
对了,你记不记得得她小的时候同善之打架?
她被善之按倒在地上时,还狠狠薅着善之的一缕头发。
后来,他们被分开时,善之都哭的不行了,她硬是一滴眼泪都没掉。”
顾凛之好似也想起了幼年之时,无奈的轻笑。
“她那时就是个小疯婆子。每天天一亮就能听到她的大嗓门响彻整个军营。
白天更是好像随处都能见到她的身影。
她好像是永远不会疲惫一样,每天都是情绪饱满,活力四射的模样。
只唯独在你身边能收敛些性子。
其实我一直不太明白,明明我比你看起来严肃的多。
为何她怕你,却不怕我?”
顾衍之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还真同顾凛之说的那样。
当时的卷耳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自己。
但顾衍之记得很清楚,他从来没有恐吓过卷耳,他也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顾凛之看了看顾衍之沉思的样子,品了一口茶又道
“我记得那时她有一阵子还哭着喊着说要嫁给你嘞。
还是陆叔叔不知对她说了什么,她才安静下来。”
顾衍之也记起了这件事,不自觉的笑了笑,但言语上还不肯承认
“那时她小,说的话都作不得数!”
顾凛之又品了一口茶,偷偷的瞄了顾衍之一眼
“嗯,你不当真就好。
我见卷耳同那个祁周行关系很不一般。
平日里去哪,他们基本都是一起的。”
顾衍之轻轻落子
“不过是同窗,又是师兄妹的关系。许多事情需要二人一起去做罢了!”
顾凛之撇了撇嘴角
“大概是吧!
不过那日,他不停的给卷耳剥瓜子,而且卷耳还欣然接受的样子可不像是单纯的同窗啊!”
顾衍之这次没有回话,只是棋风突变。
由防守改成了进攻。
没一会儿顾凛之就输的溃不成军。
“我认输了!”
顾凛之说着话,将棋子扔在了棋盘之上。
顾衍之点了点头
“嗯,那就先不下了,我去看看卷耳。
青山,停一下马车。
你记不记得我昨日让你备了些零嘴儿?
放哪了?”
青山勒住了马匹,从后车中拎出一个小食盒递给了顾衍之。
顾善之本来是骑着马在前面走着,看着刚刚才开始行驶的车队就停了下来,还有些莫名其妙。
“三哥?怎么了?”
顾衍之晃了晃手里的食盒
“无事,给卷耳送些吃食。”
顾善之一听这话,马上下马,唤了身边的小厮风止过来接缰绳。
“有什么好吃的?
我同你一起去!”
话音刚落,就见顾衍之抬眼扫了他一下,之后也没说行还是不行,就往卷耳的马车方向走去。
顾善之只觉得周边的温度一下子降下来了许多。
风止把缰绳从顾善之的手中拽了拽,竟然没拽出。
“公子?”
顾善之将缰绳又一下子收了回来。
“抢我马做什么?
走,上马!继续走!”
说完他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而去。
只留下风止在尘埃中凌乱,这两年没能贴身伺候,公子的脾气是越发古怪了。
“三哥?你怎么来了?”
卷耳此时正躺在初蕊的腿上,享受着初蕊给她做头部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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