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卷耳和郡主穿着统一的服装坐在去往家学的马车上时,她才感觉出她确实有些对不住郡主了。
这也太早了,天也就刚亮没多久他们一行人都快到家学了?
顾不晚坐在马车上,一脸的苦相。从昨晚她就不肯再搭理卷耳了。卷耳已经想办法哄了一晚上了。眼见着就快到地方了,顾不晚的情绪依然没有转好的情况。
“我的郡主大人啊,您大人大量,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是真的不知道上学要这么早。”
顾不晚听了这话,忍不住反驳道“哼!你以为我不高兴是因为上学早吗?等你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在学堂上午要学那些晦涩难懂的文章,下午还要学琴棋书画。十日才有一日的沐休。
这种日子,你过两天试试你就知道 了。你会后悔的!”
卷耳后不后悔不知道,但青竹是后悔了的。她昨晚接到消息后,就被自己的亲娘扔到了大盆里,从头到尾的洗了几遍。
今早又被从被窝里拎了出来,一顿的梳洗。然后就被送到了长乐院等着一起出发。
虽然她穿了新衣服让她很高兴,虽然她吃到了卷耳给她留的皇上赏的莲子糕她也很开心。但是她现在没睡够不说,还要跟着卷耳一起看郡主的脸色。
连郡主的陪读织羽的头一直都是低着的,从出门到现在就没敢抬起来过。
卷耳姐姐怎么还敢跟郡主说话啊?她感觉郡主自己都快烦死了。
“郡主,卷耳姑娘,咱们到了。请下车吧!”外面响起了一个婆子的声音。这个婆子是郡主身边跟着伺候的,好像姓王。
顾不晚和卷耳上学堂,身边是不能跟着许多伺候的人的。学习本就该是件刻苦的事,若是带了一帮人来,那是来享福还是求学来了?所以男子只能带一个小厮,女子除了伴读以外还允许带一个婆子。
卷耳因为没有贴心的婆子,就只带了青竹一个人。
顾不晚一听说到了,眼睛一闭,心一横,率先下了马车,颇有慷慨赴义的感觉。
卷耳紧随其后,也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后,一个淡雅庄重的院门映入了卷耳的眼帘。只见大门上方悬挂了一个黑漆金字的匾额,上面写着‘明德书院’四个大字。只见右边的门柱上刻着‘诗书勤乃有’,左边的门柱上刻着‘不勤腹空虚’。
顾家的几位公子早已下马在门前等候了。
大公子顾瑾之率先开了口,言语中都是宠溺“卷耳,你入学之后可莫要学习不晚的那些做派啊!她啊恨不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气的她的先生把胡子都快薅秃了。”
“大哥,你说什么呢!卷耳第一日入学,你就不能在她面前说我点儿好!”
“哈哈哈哈,我妹妹自然是好的。学的好坏都不耽误你的好!我们快进去吧。快该到早读的时辰了。”
卷耳走在最后心里在暗自琢磨,一直听他们在说家学家学,她一直以为就是顾家自己家孩子念书的地方。怎么这么看起来不是呢?这个书院好像是有点儿大啊!
“卷耳,不必紧张。先生没有不晚说的那么可怕。只要你能将先生交代的课业都完成,先生是不会随便惩罚你的。”顾衍之的声音在自己的左侧响了起来。话语中带着一丝丝的蛊惑,让人不由的就心安了下来。
卷耳看向他,只见他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就好像是一根定海神针一般给了她力量。
这时顾善之破坏气氛的声音悠悠的卷耳的右边传了过来“别信三哥,他骗你的。先生布置的课业,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别人也就罢了,就你这性格要是能坚持三天,我都管你叫姐。”
卷耳微微的将嘴角扯开,转头给了顾善之一个无语的笑容“这个姐,你叫定了!”
开玩笑,卷耳可是现代应试教育的产物,别的不说。完成作业还不是小case。
“呦,这不是郡主吗?
我还以为那日你被先生罚惨了,不敢再来了呢!”
一个微胖的黑小子,穿着与她们一样的书院统一服装。这身衣服是天青色的,衬着他的皮肤更黑了。
“ 顾一阳,你是不是没挨过揍?把嘴闭上。”顾不晚没好气儿的回怼道。然后牵着卷耳的手就往一间屋子走去。
结果没想到那个小黑胖子不依不饶的在后面喊道“你牵的人是谁啊?前段时间都传言说是王爷带了个私生女回来。她该不会就是那个私生女把?
怎么?王妃娘娘是已经承认了她的身份了吗?就让她这么光明正大的进了家学?
哈哈哈,笑死人了。还说什么王府的男子年满四十无子者方能纳妾。这王爷不也是没坚持住?
我回去就让我爷爷上书参你爹一本,说你爹作风不正。”
‘砰’的一声。只见顾善之照着那个顾一阳就是一拳,直接将顾一阳打倒在地。
倒地后顾善之也没算完,骑在顾一阳的身上,就左右开弓的打了起来。
顾一阳躺在地上不停的哎呦,根本躲不过去。开玩笑,人家顾善之从小就在军队跟兵士们一起训练,还能让你个小菜鸡躲开。
顾瑾之见状在旁边不疼不痒的阻止道“善之,打几下就可以了。别打出了人命。到时候不好交代。”
顾凛之和顾衍之站在一旁假装没看见,连阻止的意思都没有。如果不是顾一阳的年纪和善之差不多大,怕是第一个冲上去的就会是顾凛之了。
书院的一位先生远远的看到了这边的冲突,急忙跑了过来阻止顾善之。将顾善之从顾一阳的身上拽了起来。临走之前,顾善之还踹了他几脚。嘴里嘟囔着
“让你对我父亲不恭敬,打死你这个鳖孙。”
“够了,善之。不该说的别说!”顾瑾之适时的发出了阻止
“先生,此事我会禀报父亲,您不必为难。是他先出言不敬的,我会让父亲找顾一阳的父亲解决这件事。
现在咱们可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善之打的不重,不影响一阳的课业。”
顾瑾之说完就率先离开了现场,朝一间屋子走了过去。
顾不晚扯了扯卷耳的袖子“不必理他,他就是欠揍。不过,顾小四这次骂的还挺新鲜的。我还是第一次听!”
卷耳一脸的汗颜!晚儿啊,你四哥可是骂人家是鳖孙呐,你不要忘了,他也是姓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