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见状,急忙和韦敏跟上。
来到外面,李世民让人取来一面箭靶,就立在五十米处,自己则是先从自己的左轮里卸下两枚子弹。
等人立好箭靶,李世民这才又仔细端详了一遍手中仿制的左轮,再和自己的一番比较,不得不说,工部的大匠还是有些本事,单从外观上看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将子弹压入,不知是不是错觉,李世民总感觉压入子弹似乎有那么一点不那么顺畅,而且两颗子弹压入时,也有细微的不同。
李世民没在意,这都是细枝末节,总算子弹顺利填装。
这么多日子练习,李世民对自己打手枪的技术还是非常自信的,加之本来就擅射,五十米的固定靶对他来说丝毫没有难度。
瞄准,射击!
“啪!”
“啊!”
“哎呀,陛下,陛下您受伤了,太医快传太医!”张亮再次吓得大声吼叫。
其实不用他叫,已经有人飞奔而去了。
再看李世民,手上食指和拇指间一片漆黑,丝丝鲜血正从其中渗出,整个手腕都耷拉着,额头上也有一块红肿。
好在李世民意识还清醒,只是疼的直咝凉气,好不容易缓过劲来,顿时朝着张亮雷霆大怒:
“张亮!朕待你不薄啊,你为何要害朕!咝,呼,痛煞朕也!”
“陛下,陛下,臣冤枉呐,臣也不知道为何如此啊!”张亮吓得跪地,磕头如捣蒜,不过心底倒是舒了口气,看样子陛下没有什么大碍,凭自己功劳,再差也不至于死罪。
张亮这样想着,可跟他一起的工部侍郎韦敏却是在李世民受伤的瞬间,直接吓得晕了过去!
李世民一脚踹过去,将跪地的张亮踹了个大马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就敢拿来给朕?”
张亮重新跪好,埋头在地不敢吭声,心中却在腹诽:“你是皇帝啊,有好东西不先给你试,谁敢试啊?”
好在太医及时赶到,一番诊断,得出结果,手腕脱臼了,似乎还有轻微骨裂,至于伤口和额头上的红肿倒是小事。
李世民手腕被木棍固定,额头被用鸡蛋热敷,周身疼痛也总算减轻许多,看着跪倒在地的张亮和晕倒一旁的韦挺,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到底是有德君王,脑子稍微一转,就能想通事情的始末,倒是气消了不少。
至于受伤,李世民也没太放在心上,几年前像这样的伤势,那不是家常便饭么,没啥大不了的。
不过这事也给他了个警醒,火器和传统的冷兵器到底不能等同而视,以前的那一套,现在行不通了。
“啪,砰!”
却是李世民以左手拿起自身携带的左轮手枪向着远处的箭靶打了两枪。
这毫无征兆的动静,把正埋着头的张亮吓得不轻,抬起头来张大嘴巴,无辜的望着李世民。
“给朕滚起来,去看看箭靶!”李世民将手枪插回枪套,撇嘴道。
张亮这才颤颤巍巍的爬起,往箭靶而去,须臾返回。
“咋样?”
“陛下神射,皆中靶心,穿靶而过!”张亮心虚的道,同时冷汗直流。
“现在知道什么是枪了吧?”
“知……知道!”
可不是知道了么,他张亮虽然胆小,可也是知兵的,这么远的距离将箭靶射的对穿过,这么大威力还是连射,要是没有防备,那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也是因为明白了正品的威力作用,张亮才明白自己干的蠢事,先是拿枪指着陛下,这和拿着弓弩有啥区别,难怪陛下误会,搁他他也害怕啊!
最后瞧瞧自己喜出望外来报功的东西,嗯,就剩个手柄了,前半部分全飞了,还害得陛下受伤,自己这干的都是什么事啊!
“既然知道了,你给朕说说看,你这仿制的是什么?”李世民以尽量保证自己不生气的语气责问道。
“这……这,陛下,臣有罪,罪该万死!”
“你确实罪该万死!朕是多信任你啊,啊?!你就给朕弄个样子货来糊弄朕?”说好不气的,可说着说着,李世民还是忍不住咆哮起来。
“你给朕说说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东西,怎么就散了?”
“这……”张亮语顿,他也不知道哇,突然看向一旁晕倒的韦挺,张亮像突然抓到了救星。
“陛……陛下,要不叫醒韦侍郎问问看?”
李世民一翻白眼,内心一叹,不得不承认,林尘说的是对的,大唐的官,只会吩咐人,轮到自己上场,那是干啥啥不成。
体会上意这个基本功,张亮还是挺扎实的,李世民没吭声,他就是知道是默许了。
此时的韦敏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他不敢醒,晕倒也是做官的绝活,能解决掉很多麻烦。
在张亮唤了几声,踢了几脚准备用水泼后,韦挺终于悠悠转醒,免去湿身之苦。
得了张亮再度叙述,韦敏这才上前请罪禀报道:
“陛下,微臣死罪,据臣观察,应当是枪管材质韧性强度不够,这才炸裂开来!”
“韧性?那为何不用好的材质制造?”李世民疑惑道。
“回陛下,若是如刀剑一般,可以反复锻打淬火的话,到也能做出符合要求的。
可是中空的铁管的话,那只能用模具铸造,这就要求铁水的材质一开始就要达到要求,而这样的铁,我大唐还炼不出来!”韦敏实话实说道。
“啥?炼不出来?那人家怎么就炼出来的?”李世民不乐意道。
“陛下,据臣所知,这样的铁甚至比这更好的铁,目前只有南海郡能出产,我等汗颜!”近年来,南海郡的商品充斥长安,其中不乏铁制品,韦敏自是知道。
李世民感觉头也疼起来了,又是南海郡,怎么就绕不开了呢?
“那为啥人家南海郡能炼,你们就不能炼?”
韦敏沉默不语,任由李世民怒吼。
“朕问你话呢!”见韦敏不言,李世民气的就想拍桌子,手往上一抬,顿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这才作罢,可其姿态却明明白白的摆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