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自己感叹似乎还觉得不够,拿眼神看向冼由,“冼卿,初元可得长生?”
冼由摇摇头,“陛下高看臣了,臣也不知道,不过大王倒是提过这方面的事?”
李世民顿时来了兴趣,“哦?初元是如何说的?”
长孙无垢和程咬金,也俱是一脸好奇看向冼由,等待她的解答。
“大王曾说,对于普通人而言,长生未必能成,但长寿肯定是有迹可循的。”冼由剑三人听的认真,话锋一转,“药王孙思邈孙老神仙,诸位可知?”
程咬金:“孙道长之名天下谁人不知?”
长孙无垢:“那可是活菩萨,活人无数!”
李二:“孙道长确实是得道高人,只可惜行踪不定!”
冼由展颜一笑:“实不相瞒,孙道长如今正在我南海郡任职!”
“什么?孙道长在南海郡?还任职?”李世民酸了,又惊又酸,“朕可是多次邀他入朝为官,都被拒绝,难道朕富有四海还不如一个南海郡么?”
冼由摇摇头,“陛下,孙道长可不是在乎高官显贵的人,你要知道大王给了他什么,或许就能理解了!”
“给了什么?难道朕就给不了?”李世民不服气,程咬金、长孙皇后也觉得新奇。
“大王给孙道长建了医院,可收天下病人入院治疗,并建立医学研究院,供道长做医学研究,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从事医学研究者和科研工作者享同等殊荣,都是南海郡最受尊崇的人群!”
李世民没话说了,前两者都好说,最后这条他根本给不了。
程咬金见李世民表情,便猜到了什么,此时正是替其张口的时候:
“医家是最尊崇的人,那官员呢,如何自处?”
“宿国公问得好,在我南海郡,官员只是服务于百姓的,做得好自然有人尊敬,做的不好,那可能就没得做了!
而且我南海郡官员互不统属,不是一个体系的,根本管不到别人,比如你管司法的,我没犯错,根本不用怕你。
医院的医师,自有卫生部官员统属,别的体系官员是没资格指手画脚的。
在我南海郡有本事的高阶医师在地位上是与高级官员等同的,如太医院院首一般的医师,在我南海郡纵然是州刺史也要供着,哪怕大王见了,也得礼让三分!”冼由与有荣焉的道。
“将医家位置抬得这么高,是不是不妥?”李世民听得有些不舒服,这怎么就有种指桑骂槐的感觉。
太医院的院首,平时他也挺爱惜,可要是遇上了急事,他也有可能非打即骂,甚至罢官砍头都有可能,这两相比较,高下立判。
冼由听着李世民的话,哂然一笑,“不妥?何来不妥?”
说完突然惊醒好像态度不对,急忙一正色才又道:
“陛下及诸位,需要明白一个问题,医家是干嘛的?”
“那是治病救人的!”
“谁能保证不生病,不求医?”
“既然此生注定,要求着人家,那为什么不对人家尊敬一些?”
“说句不好听的话,我等的小命在某种程度上都是捏在他们手中的!”
这话很现实,显然历朝皇帝都明白这个道理,要不然儒学如此强势,医学仍然能占一席之地。
“那也不需如此高抬啊,毕竟医家只能医个人,所为也是其本分,我朝太医院提点也有正五品,不算低了!”程咬金继续捧李世民臭脚。
“宿国公此言差矣,我们是按照救命恩人的礼节待医家的,所以并不为过。
理论上医家有可能会是所有人的救命恩人,虽然其本分如此,可被救的人难道就不该感激么?
既然所有人都该敬着,那何如干脆给个虚级,让其名正言顺呢?
朝廷不是也有虚职么,给谁不是给呢?”
程咬金败退,再说下去,他家人生病该没人愿意给瞧了!
李世民适时开口:“扯远了,说长寿之道呢!”
冼由忙接话道:“陛下说的是,其实臣说孙道长也好,说医家也好,正是为了说长寿乃至长生!”
“冼卿快说!”李世民急道。
“诸位可知一个人如果无病无灾,能活多久?”冼由抛出一个问题。
“应该因人而异吧,五六十者有,七八十的也有,百岁者虽少可也有!”
冼由对李世民的回答不做评价,而是继续道:“孙道长今年年近花甲,可依然壮硕,身体灵活,大王断言,其最少再活一甲子,仍然能媲美青壮,此非长寿乎?”
“孙道长长寿之像,我等是信的,只是能如此高寿,却不好断言。”程咬金这话不那么恰当,可也表明其态度。
“宿国公不信,那妾身就从普通医家的角度来说,如果没有医家,或许一个小病就能要了人的性命,那也谈不上长寿!
抛开医家治病救人的本事外,医家对于人体的熟悉以及对身体的调理,显然也是很在行的。
试想如果一个人,能得到一个有本事的医家时常调理,使其身体一直保持最佳的状态,如果不遇到意外的话,那可以肯定,这个人一定是能长寿的了,对此诸位没有异议吧?”
李世民三人俱是点头,如果真这样,还真有可能,只是事事听医家的也不行,这办法太过理想化了,不具备可行性。
“那么,诸位想想,如果给医家创造条件,让其尽情研究,更深入的探寻,去找寻生命存在的原因,生命延续的道理,一旦将这些弄透彻,会不会有办法打破寿命的禁锢,使人得以长生?”
“这……这怎么可能!”李世民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冼由:“如何不可能?事实上,医学研究是最有可能实现这一愿景的方法了!
就如同看病一样,医师先是确定了病因才能对症下药,老死何尝不也是一种病,只是这病根是什么,除了医家,谁还有可能弄明白?”
李世民瞪大眼睛,怅然若失,错了,全错了,原来历朝历代君王苦苦找寻的东西,或许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