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身体这么好,怎么就是老骨头了呢!老了怎么就不能进城,现在城里头都放开了,
“老怎么了,老也可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难道您不想去看看咱们的首都,看看天安门,去看看伟人曾经站立过的土地?
您身体这么多好,就该四处走走看看。”苏眉是真的很想带着爷爷,父母都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父母尚且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但爷爷这个年纪,真的就是见一面,少一面。
说到首都,天安门,苏悬壶也向往,只是他有自己的疑虑:“叶落归根,人这一辈子从哪里来的的,就要回哪里去。
我这个年纪,讲不好什么时候就没了,跟着你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万一归西那就回不来了,而且你们在外打拼不容易,我哪能过去给你们添麻烦!”
“您不会给我添任何的麻烦!”这是苏眉道心里话,也是实话,“就您这一手起死回生,妙手回春的医术,走到哪里都是香饽饽,您跟在我身边只会带给我更多的荣耀。
之前您不是很好奇我师傅是怎样的人,去了燕京,正好你们可以彻夜长谈,交流毕生所学,这小山村里,您这辈子是没什么机会高山流水遇知音了!”
“高山流水遇知音?我就一乡野老头,哪里有那种雅兴。”话虽是这样说,苏悬壶眺望远方的目光,还是出卖的他心中的向往。
有思想的人,都是渴望交流沟通的。
在这个小山村里,苏悬壶是受尊重的,过得也算是幸福的。
但他没有朋友,缺乏有效的沟通和交流,灵魂和思想都无法愉悦的安放。
苏眉想,爷爷一定会自己想通,心甘情愿的跟着她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的。
现在就这么强硬的劝也没用。
一开始苏眉也没有想过要带爷爷去燕京。
她是在看到爷爷以后,发现爷爷强烈的思念和盼望之后,心中酸涩得难受,才有了带着爷爷一起去外面看看的想法。
老人家都对自己生长的地方有执念,要劝爷爷在这个年纪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还需要时间,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急来的事情。
“算了,去燕京的事情以后再说。”苏眉换了话题,开始问苏悬壶种地的事情,“我还没问您呢,您怎么不在家好好歇着,也跑来干地里的活了?
您这个年纪可干不了这个,弄出问题咋办呢?”
要不是知道父母这个年纪闲不住,苏眉连父母都不愿意放出来干活,更别说年岁已高的爷爷。
“我们家分的是四个人的地,我的,你五哥的,还有你爹娘的······四个人的地,让你爹娘两个人种,那不得累死,我就干点力所能及的,不累。”苏悬壶觉得自己的身体下地完全没问题,他觉得儿子媳妇孙子孙女的都不让自己下地,那都是小题大做。
地里白小芳听到祖孙俩的谈话,很无奈的扬起了头:“我们都不让你爷来,他非得要来,要不是我们拦着,他恨不得拿粪桶从家里挑粪水过来种地。”
“那不是没有挑吗?”苏悬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反正就是不太敢看苏眉的眼睛。
四个人的地,两个人种确实辛苦。
小岗村的面积又比较大,平均分下里的土地又多,苏眉能够理解苏悬壶的担忧。
只是这地里的活干得再多也只够温饱,地里的活都是又脏又累又不挣钱的。
这地里要是不种粮食,换成别的来种,或许要值钱很多。
“爷爷,家里还有多少地没种呢?”苏眉忽然的问道。
苏悬壶想了想,应道:“还能栽个十挑洋芋!家里种都不够,你爹娘还说过两天上集市上买去。”
“十挑洋芋?”苏眉不知道这是多大的面积,她又问,“能不能直接说,这是多大面积?”
“你这农村人当的跟城里人一样了~一亩地三挑洋芋,十挑洋芋就是三亩地左右的样子!”苏悬壶给苏眉算了一下。
“三亩地,不多,但是也不少了········爷爷,剩下的地我们不种洋芋了!”苏眉决定另外栽一点有用的东西。
听到苏眉的话,苏悬壶很自然的问道:“不种洋芋种什么?种红苕啊?红苕还不到季节呢!”
“不是,我们不种农作物了,改种草药········剩下的地我们都改成药田。”苏眉兴致勃勃的说道。
药材要至少一年的时间才能出成品,这一年父母只要照看着让它们茁壮成长。
来年挖起来就全是钱,也不用担心药材的销路,苏眉在燕京有大批的患者,根本没地方弄到药材治疗呢!
种药材?苏悬壶没听说私人可以种药材,他有些迟疑:“这能行吗?”
“当然能行,国家又不管咱们在地里种什么·······只要我们能交得上农业税,公粮,我们的地想怎么种就怎么种·······我在燕京给人看病,经常因为没有药材,而无法给患者最好的治疗呢!”苏眉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这事情要是弄妥当了,以后可以让几个哥哥也种草药,甚至整个小岗村都来种草药。
到时候把村子搞成药材基地,又赚钱又省力。
药农绝对比种粮食要挣钱得多。
作为一名大夫,苏悬壶自然知道药材的价值。
他对种药材倒是很有信心,年轻那会允许中医开药馆的时候,苏悬壶也种过药材,苏悬壶比较担心的是:
“你这个开放的政策到底稳不稳呢?会不会朝令夕改的,过几天又把私下种药材,行医的人给抓起来?”
当年行医被抓的事情给苏悬壶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在苏眉的来信中,得知苏眉开店他都担心得不行。
现在又知道苏眉还行医,在燕京拥有大批的患者,他真的担心苏眉再把自己折腾进去。
他心里担忧,没等到苏眉回答,又继续说道:
“算了算了,我们还是老实种地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