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玉柱转回身,他撅着屁股,弯下腰,在那堆书画中翻找起来。
终于,他像是找到了什么宝贝似的,只见他从书画堆里找出一本《黄庭经》,然后将它递到了赵凡天的手中。
接着,郎玉柱深吸一口气,语气充满自信地说道:“我此前也曾研习过此书,已有一些心得,只是不愿将心志寄托于此。
但是今天,当我既然决心踏上修仙之路,我相信,最多不过一年半载的时间,我必定有所成就!”。
赵凡天将信将疑的接过那本《黄庭经》,翻开一看,只见第一页写着,“上有黄庭,下有关元,前有幽阙,后有命门,嘘吸庐外,出入丹田。”。
第一句就把赵大侠整懵逼了,彻底看不懂,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这书呆子竟然能看出心得,并说一年半载就能有所成就,难道是欺负他读书少,是逗他玩呢?
他虽然知道书呆是天才,但人与人的差距真的有这么大?
为啥他赵凡天仪表堂堂,浓眉大眼,文能赋诗,武能伏虎,却连一句话都看不懂,难道他真的在修仙上没有天赋?
见郎玉柱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似乎在等他说出一番道理,和他论道。
赵凡天何许人也!虽然对书上的内容一窍不通,但本着驴倒架不倒的原则,丝毫不露怯。
他一脸严肃的把书合上,还给书呆子,沉声说道:“这本书我早就读过了,也从上面悟出了大道,才有今日实力。
但每个人的道都是不同的,更不能讲出来,否则会影响你的修行,你还未悟道,这个道理以后你自会明白的。”。
郎秀才虽然失望,但对赵凡天的话,他却一点都不怀疑,反而觉得这位大哥高深莫测。
他有些惭愧,自己道行浅薄,竟然在赵大哥面前班门弄斧,道怎么可以拿出来讨论呢?不知自己何日才能达到大哥的境界啊!
见书呆低头思索,再不谈论道的事情,赵凡天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松了一口气。
还好,靠着从上辈子《读者》上学来的本事,忽悠瘸了郎秀才,终于成功化解了一场信任危机。
他在不敢劝书呆子了,人家是真有学问,万一再找他请教,老赵就要露馅了。
但不论书呆要走哪条路,现在最要紧的问题是,他和颜如玉暂时要离开东阿一段时间。
毕竟殴打县令,待罪逃亡,随便哪一条都是杀头的重罪,虽然主犯是赵凡天,但郎玉柱怎么说都脱不了干系。
可送哪里才是安全的呢?赵凡天一时间倒犯难了,毕竟他虽然逃亡经验丰富,但无非是钻深山野林,每日与狼虫虎豹为伍。
这些显然不适合郎玉柱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这书呆子还要修仙,那肯定是要找一处适合修炼的去处,这就愈发困难了。
突然,一个地名出现在赵凡天的脑海中,仙人峰!再没有比这更合适地方了。
仙人峰距离东阿城不远,而官府的势力根本无法触及,那里还有一处荒宅,稍微修葺一下就可以居住。
而且山顶地势平整,土壤肥沃,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再说了,大猫一直吹嘘自己是鲁山之主,书呆夫妻的安全自然也可以保证。
当下,赵凡天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让郎玉柱和颜如玉两人自己商量。
这对小夫妻本已走投无路,听到还有如此去处,自然喜出望外,满口应承,更对对赵凡天这位便宜大哥感激不尽。
为防止发生变故,赵凡天让小两口现在收拾东西,即刻就送他们出城。
赵凡天考虑到两人要在山里长期生活,需要携带的东西多,因此让他们先去收拾,自己则通过缚妖索召唤大猫。
不多时就见一只鬼鬼祟祟的狸猫,顺着狗洞钻进郎家,赵凡天也不费话,吩咐它去悦来客栈取回白马行李,化作人形,牵马到东阿城东门五里外官道等候。
到时由大猫护送郎秀才一家去仙人峰,安顿好郎秀才起居,三日后,与赵凡天在鲁山东山口会合。
大猫见了郎家门外的阵势,早已知晓赵大爷这惹祸精又干大活了!
大猫对这位赵大爷,除了佩服还是佩服,只觉得没跟错人。
这位大爷实在太猛了,比妖怪还像妖怪,跟着赵大爷混,传出去倍有面子,立即应了一声,欢天喜地的出去准备。
安排好跑路事宜,又去后院将依旧昏迷的史县令拖出来,见颜如玉和书呆已经收拾好东西站在院中。
因为之前,颜如玉早已将孩子托付至郎玉柱姐姐家,所以也没有带孩子。
赵凡天眉头微皱,稍稍思考了一番后开口说道:“如玉妹子,目前情况有些复杂,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委屈你一下,先藏进书中。
等我们到了城外没有人的地方,你再出来,这样可以避免落人口实,影响你们的孩子。
至于书呆,赶紧把要带的东西收拾好,背在身上,准备好了就跟我立刻动身出城!
时间紧迫,动作要快!”。
颜如玉自然听从赵凡天的安排,只见她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青烟,如一阵风般迅速地钻进了郎秀才的怀里。
原来,她藏身的那本《汉书》,此刻正被这个书呆子紧紧抱在怀中!
赵凡天使了个眼色,小狐狸轻盈地跃上了郎家的墙头,冲着院内发出了两声清脆的吱吱叫声。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赵凡天对这只小狐狸的习性已非常了解,他立刻明白,外面没有危险。
只见赵凡天左手提起地上的史县令,右手拔出腰间的睚眦刀,然后猛地一脚踹向郎家大门,伴随着“砰”地一声巨响,大门应声而开。
紧接着,他转头对身后的郎玉柱大喊道:“跟上!今天我倒要瞧瞧哪个没长眼睛的鳖孙,敢拦住我们的去路!”
说完,他便大地走向郎家门口。抬眼一看,赵凡天也被吓了一跳,只见门外早已挤满了人,人头攒动,恐怕已有近万名吃瓜群众了。
而那十几名衙役则站在门外,仿佛是在替郎家看家护院一样,畏缩地躲在墙边,愁眉苦脸地低声交谈着。
当他们看到赵凡天提着他们家的县令走出来时,顿时噤若寒蝉,吓得脸色苍白,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