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他都在重复受着天雷地火侵袭。
每一道雷火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无情地刺穿胸膛。
无尽的痛苦和折磨下,江晚意于梦中无助的摇着头试图躲避。
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衫,但却无法挣脱这可怕的束缚之感。
然而,噩梦并未就此结束……
画面一转,江晚意又发现自己被锁在了一间暗无天日的房间里。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他惊恐地摸索着周围,试图找到一丝光明或出口,但却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像是整个世界都开始颤抖起来。
江晚意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接着头顶上方便出现了一道裂缝,天地开始崩塌。
还来不及反应间,颓垣断壁不断,碎裂的黑洞仿佛是地狱的一角。
江晚意试图开口呼救,但声音却如同被吞噬掉似得消失不见。
梦境不断的变幻着场景,一会儿是昏暗的房间,一会儿又是空旷的山野。
然而,无论场景如何变化,那个压着自己逞凶的男人却始终没有改变。
尽管面容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薄纱笼罩,但那双充满欲念的凶狠眼神,却让他感到无比熟悉。
简直和孟寒止如出一辙。
梦里江晚意拼命挣扎,但却无能为力。
手脚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锁住,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
而那个男人则越来越放肆,动作越发粗鲁,强烈的压迫感袭来,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不要……”
“夏泽渊,是你先招惹我的!”
江晚意因为几世的记忆糅杂在一起,混沌的险些忘了自己只是江晚意,被记忆带着被迫一同感受悲喜。
整个人无意识的蜷缩在一起,苍白的脸上尽是绝望和无助。
夏泽渊是谁?自己…又是谁?
浑浑噩噩的梦境在天将大亮后,陡然消失在脑海中,任他怎么冥思苦想都回忆不起来到底梦到了什么。
几日后,孟寒止再次外出,只是不知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久未回府。
江晚意耐着性子在言筑里又继续蛰伏了几日,直到每晚必会出现在璇玑轩里的孟宴之也一直未再出现时。
为了怕错过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换上了一早就准备好的长衫,满头乌发也被全部箍在了头顶。
背着简单的细软从后门趁着看守松懈之际,随着孟府的那些门客一同走了出去、
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身后这个困了他两年多的牢笼。
孟宴之死后被玄铁锁棺,孟老爷和谢氏肯定是知道什么的,而且怎么看都像是在包庇杀人凶手。
到底什么人值得他们大费周章的做这一切?
想来杀了孟宴之的除了孟寒止外不会再有其他可能性!
再加上孟寒止越发猖狂的举动,江晚意实在是怵的很。
眼下离科举不过还有半年,等他从烟花镇步行到京都后,也得花费两三个月。
等到了那里正好先租个院子备考。
烟花镇算是比较偏僻的,但又是西域行商们必须要走的一段路,所以镇上每逢五号便会格外的热闹。
“胭脂香粉,西域上好的胭脂香粉~”
“馄饨~,皮薄肉大的馄饨~”
“……”
一路上贩夫走卒不断吆喝着自己售卖的物件,眼光却不断的往江晚意脸上偷看。
江晚意低头看了看自己袖口外裸露出来的手背上凝白的颜色,轻轻蹙了蹙眉头。
他男扮女装别人看不出分毫,如今终于能恢复男装,可这身白的晃眼的皮肤,却又实在不合时宜。
正好看到前头有个胭脂香粉铺,脚步一转便走了进去。
“哎哟,这位俊俏的小少爷,可是要买什么送心上人的?”
“我这里可都是从西域进来的上好货色,保准有您合适的”
江晚意视线从那些常见的香粉上面一一略过。
“你这里有没有擦上去显黑的香粉?我那心上人皮肤不算白,这些恐怕都不能用”
“有有有!刚刚奴家都说了,小店里进来的都是西域的货色,别说擦了显黑的香膏了。就连黑色的唇脂也是有的。”
柳老板从角落里取出那盒自从来了店里,就一直无人问津的香粉递了过去
“喏,就是这盒了”
江晚意打开一看确实颜色像褐色的尘土一般。
双眸顿时一亮,直接把盖子盖上。
“行,这些我全都要了”
“哎,好嘞。那下回您用完了再来啊。”
柳老板送走了财神爷,看着掌心里的一吊钱,笑的眉开眼笑的。
当时听从跑货的杭商吹嘘,什么西域那边女子都用这种香膏修容,能让五官更立体深邃,眉眼含情脉脉。
修容什么的她不懂,但也知道是擦在脸上的。
一知半解的她听信了杭商的一面之词后,进了一批。
可烟花镇这边的女子都以肤白为美,根本没人问。
眼瞅着这货放在店里这么久一直无人问津,没想到今天终于全部卖了出去。
可算把她心里的大患解决了。
江晚意找个无人的角落,打开一盒黑色香膏把自己脸上快速的涂抹了一遍。
长衫外面裸露的肌肤瞬间变成黝黑的颜色。
整个人已经从俊美白净的书生变成拥有黝黑健康肤色的书生后。
这才把黑色香膏收了起来。
趁着天色渐晚,赶紧上了路。
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在冬日也走出了一身些许湿汗,江晚意擦了擦额头。
差点忘了脸上涂了黑色香膏,连忙伸手一看却发现没有染上颜色。
忍不住啧啧称奇
“这香膏没想到竟不溶于水。”
三日后,江晚意抬头看了看前方上面写着清风客栈的旗帜,还以为今天晚上要露宿山野了。
没想到这么偏僻的深林里,竟然有一个小小的能落脚的地方。
这个客栈看着有些陈旧,规模也不大。
楼上仅有的几间有亮着烛光的房间,和门口拴着的一匹马证明客栈还正在营业中,并没有荒废。
江晚意把背后背了一路的书篓取下,揉了揉酸痛不已的肩膀,走了进去
刚一进入就发现里面的掌柜的因为时间太晚没了客人,已经单手撑着下颚,打起了瞌睡。
江晚意轻敲了几下柜台。
“掌柜的,这里可还有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