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设计了这场游戏。”乔清道。

从昨天开始，她测试出游戏是会为玩家行使便利，制造游戏机制来对付T3的守卫时，她就有了一个想法。

游戏是谁？

谁在控制？

精神体世界，总不能说控制游戏的是程序AI吧。

唯一的可能就是，游戏本身就是一个精神力很强的存在，它的精神力覆盖了整个T区，监控着每一个玩家的举动，包括星狱里的人，同时发布所谓的游戏任务。

原本乔清还想着这个游戏的存在很神秘。

但昨天晚上她看见了周瑜的技能，忽然就感觉到不对劲。

周瑜的技能简直就像是一个游戏GM福利官的存在。

诸葛亮也是。

他知道一切升级的数据，知道需要多少物资才能升级营地和睡棚，他知道的太多，就像是自己策划了这场游戏。

周瑜是诸葛亮的魔，他们本身就是同一个人。

所以他们是游戏本身，就是这场生存游戏中T0-T2游戏关卡的设计者。

诸葛亮老眼一眯，看着乔清，“你很聪明。”

“我喜欢有话直说。”乔清冷声道。

“乔丫头，你不觉得你有些过于冷淡了吗？”诸葛亮笑了笑，“从进入游戏开始，你就和其他玩家不一样，他们每一个人都有弱点，但你却很快能从弱点里剥离，虽然看起来很讨人喜欢，可实际上你比任何人都冷漠。”

诸葛亮给自己倒了杯茶，“昨天晚上你和他们的聊天的话我听到了。刘卫，秦枭，白水心，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很明显的弱点，有自己爱的人，有自己恨的人，感情复杂，但你却只有你的家人，除此之外你什么都没说，是你没有吗？”

乔清眼神微冷。

诸葛亮看着她的眼睛，“上一次进入游戏时，你的怜悯心和现在不同，那时候你可以为了其他玩家不受伤找游戏bug，让我们不得不关闭游戏，但这次进入游戏的你不一样。”

“你从一开始就把活人排除在外，把自己当作和佣兵一样的存在，发现规则第一时间想交易，也不会主动告知其他玩家。潘金莲的第一任雇主，你丝毫不考虑就下死手。如果不是那时候的你弱，也根本不会找秦枭庇护。”

“不是你进入游戏后意识到这是没有法律的世界，而是你在进入游戏前内心就已经无视了法律，并且拒绝任何人进入你的精神世界，除了……你的家人。”

诸葛亮对乔清恐吓的眼神没有半点忌惮，继续道：“十七岁之前，你是天之骄子，成绩不错，学校吹捧，老师喜欢。有好友，也有过有好感的异性同学。可那场游戏过后你生了病，成了残疾人，可一个残疾人在现实世界过的真的好吗？”

“那一年的你，正在学校读书。回去后，生病的你尝试再次进入校园。因为你的病情，老师怜悯你，勒令同学让着你，你受到过一段短暂时间的善意，可时间长了之后你就发现了善意背后的恶意。”

“你最好的朋友也在背地里嫉妒你——”

乔清脑海中闪过那片学校里的记忆，那时她还没有安装脑波假肢，无法站立。

但她不想当个废人。

她听到她最好的朋友和别人说——

“乔清啊，别看我以前和她玩的好，但我根本就不喜欢她。她家庭条件好，长得又漂亮，人聪明，还有那么多人喜欢。我只是觉得和她一起玩，我也会受到关注，但收到的关注远远没有她的多，我喜欢的男生也会第一眼先看见她，我真的很讨厌她。”

“人总不能运气好的什么都能拥有吧！一想到她的病永远也好不了，一辈子当个瘫子，被人可怜一辈子，我其实还挺高兴的。而且这个病很花钱，指不定哪天她家里没钱了她就得死，所以我还是对她好一点。”

诸葛亮继续，“高中有个一直追求你的男孩子，很优秀。你不早恋，却答应他等到高中毕业后，能上同一个大学再考虑以后。没想到他在你生病后立刻和你保持了距离，你听到他在背后说，幸好你的病犯了，否则和你在一起后不好脱身。对了，还有那个骗你说可以尝试做复建恢复的医生，他对你……”

乔清捏紧了茶杯，打断诸葛亮的话：“老头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讨厌。”

“对不起，我不该说。”诸葛亮拍了拍自己的嘴，但很快又理直气壮道，“不过你现在还弱，你打不过我！”

乔清：……

说的可真有道理。

没有实力的恼怒只是幼狼无力的咆哮罢了。

“后来……我发现你并没有那么凉薄，看见蒋丝丝犯错你还是会提醒。遇见黄牛药贩，你还是会出手。看见李元霸无辜受累，你还是会生气。还有你在世界频道说的话，让他们互相帮助，直到通关游戏回家。这说明，你在控制你自己，控制你自己变得不那么冷漠。”诸葛亮叹了口气。

虽然只是一个很小的细节。

却可以看出，乔清对于大部分人是存在怜悯和庇佑之心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乔清冷漠道。

诸葛亮平静道，“神明，原本就是慈悲又冷漠的存在。”

慈悲，是因为关乎命运之事以苍生为重。

冷漠，是不存在私人情感抛开了个人的善恶。

乔清悟了。

“从进入游戏后你就在观察我。”

“不，不只是你。”诸葛亮摇头，“我观察每一个人，但是你最适合去做这件事。昨天晚上，你和秦枭进入T3区杀掉第一个精神体兽骑，已经获得了精神力验证，也就是正式进入星界的资格。现在你有权利知道，星狱的人到底有什么作用，知道以前获胜的那些玩家都去了哪里，为什么只有李玄星能回来。”

乔清看着诸葛亮。

诸葛亮抬头，袖子一挥，天空变了颜色，成为蓝紫色的银河星空。

而漫天交错的黑色星锁更是延伸至了天空深处，不知通向何方。

“星锁将所有的灵气都锁在了蓝星上，同时链接各大异区阻止它们进入蓝星。T区作为星锁的主要承载区域，一直处于被消耗的状态，早已成为了蛮荒之地滋生不出半分灵气。没有他们的自爆，就没有供养给玩家的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