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光沉默了一会,才道,“宜当家的,不是我不愿告诉你,只是……这事牵扯太多,知道的多了,对你来说,未必是好事,我不希望你陷入和我一样的处境。”
沈令宜犹豫了一下,对于昭潭道,“昭潭,你先出去一下。”
于昭潭点点头,转身带上门出去了。
沈令宜这才看着于光道,“于大哥,不瞒你说,我之前看到过沈千俞身上的玉佩,那玉佩十分繁复,上面刻画凤纹,还写有一个沈字,他们要找的,是那块玉佩吗?”
于光轻叹一口气。
“是,也不是。”
“宜当家的,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说给你听。”
“你既然看过沈千俞那块玉佩,应当知道沈将军的故事吧?”于光陷入了回忆中,“那是一个奇女子,她一生铮铮铁骨,最后却郁郁不得志,死于敌国皇宫里。”
“她曾经孕育过一个孩子,那孩子长大之后,便是沈千俞。”
“可少有人知,其实,当初她怀孕的时候,怀的是双胞胎,孩子生下来,是两个女儿。”
“沈将军有两块玉佩,一模一样,是当初她和……皇帝交好的时候,她亲手所刻画。后来皇帝送她去敌国,她将玉佩要了来,彻底死心。”
“那两块玉佩,她便给了自己的两个女儿,一人一块。”
“可是天不垂怜,两年之后,那妹妹却突然夭折了,只剩下一个姐姐,也就是沈千俞,大公主。”
“沈将军虽在敌国,可并不是孤身无依,据说,她手上有藏兵六十万,就连皇帝都不知道她藏在哪里,那玉佩,便是调遣那六十万大军的令牌。”
“一块玉佩,能调动三十万兵马。”
“除此之外,他们还传,玉佩里还有宝藏的秘密……呵,那些人想银子想疯了,这种话也编的出来。”
“不过调兵的事是真的。”
于光说到这,停了一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小孩,偶然被沈将军所救,沈将军将我养在身边,后来沈将军去了之后,将孩子交托给我,让我送出宫去,后面的事,她自有安排。”
“我便将大公主送出宫,送到沈将军安排好的人手上,自始至终,我就做了这一件事。”
“可是因为这件事做在明面上,被那些人看到了,我便不停的被追杀,他们以为我手里有另一个孩子,以及另一块玉佩,一直想要找到那块玉佩。”
“可我哪里有什么玉佩?那两个孩子,已经死了一个,那块玉佩,沈将军怎么处理的,谁也不知道。”
“这些事,我一个字都不能往外说,那些人神通广大,我怕暴露了别的秘密,给大公主增加麻烦。”
“宜当家的,今天我说的这话,你当个故事听听就算了,千万别往外说,这种事,真的会惹祸上身。”
沈令宜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连忙道,“于大哥,你放心,我一个字都不会透露的。”
顿了顿,她又问,“那个妹妹,真的死了?”
于光笑了笑,“我亲手埋的尸骨,还能有假?”
沈令宜点了点头,压下心头的凌乱,道,“那于大哥你先休息,我就不打扰了,你放心,即便是戚家的人找来,我也有办法能保你,所以安心休息就是。”
于光点点头,待沈令宜离开之后,他才叹了口气,眼神中一片复杂。
他违背了沈将军的嘱托,将这件事说给了小公主听……但愿沈将军泉下有知,不要怪他。
……
沈令宜回到房间,坐在床上,愣了一会之后,从空间里翻出那块玉佩,放在手中细细摩挲着。
毫无疑问,这块玉佩和沈千俞的那块玉佩一模一样,显然,沈将军的第二块玉佩,能调兵遣将三十万的玉佩,就在她手里。
她原本猜测自己和沈千俞是姐妹,她便是那已故的小公主,可是于光说他亲手埋了小公主的尸骨。
既然小公主已经死了,那她是谁?这块玉佩又为什么在她的手上?
她和沈千俞,究竟有什么关系?
原本因为这玉佩和沈千俞那块一模一样,她便没敢轻举妄动,现在知道了这玉佩的重要性,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毕竟人心总是最难算的东西,她的安危和底牌,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最妥当。
她始终记得,自己只是个商人,哪怕生意做的再大,一个商人,也是最为低贱的,那些权贵想要她的命,易如反掌。
她慎重的将玉佩重新放进空间,心里不住的庆幸,还好自己有个空间,要不然还真没什么底牌。
下午,景荣来了一趟,送了一些瓜果。
“这些都是怀城的特产,你若是在客栈待的无聊,可以尝尝。”
他担心沈令宜在客栈里憋坏了,特意让人搜罗了送过来的。
其实他手里的事很多,本不该跑这一趟,尤其是他处境并不算好,到这里来很容易暴露。
可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见见她,看看她怎么样。
可他万万没想到,沈令宜竟然会送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这是昨天晚上我去戚家顺手拿的,你看是不是能调兵的玉牌?”
这玉牌她昨天就想给他,可是不知道怎么联系他,只能搁置。
景荣握着那玉牌,神色复杂,“你……你去了戚家?”
戚家明里暗里养了不少人,她就这么去了?而且还平安回来了?
沈令宜对他笑了笑,“我新得了个宝贝。”
她把之前于光穿的那身夜行衣拿出来,递给景荣,“这个送给你了,穿上之后,在晚上哪怕你站在人前蹦迪,也没人看得到你。”
景荣拿着那夜行衣,一言难尽,“你就是穿着这个去的戚家?”
沈令宜挑眉,“你不信?不信你晚上穿上试试,真的看不到你!”
“我不是说这个。”景荣拧眉,“戚家形势复杂,你这样太危险了。”
“可我没事啊,如果不是有万分的把握,我也不会拿命开玩笑的。”沈令宜道。
景荣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早知道她的性子,何必说这么多惹她不快?
他放弃那个话题,又问,“你去戚家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