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镇魔城里,人口众多,都是不会飞的凡人,没点身份的就算弄到了仙禽、天马也不是能随便飞的,这种时候更是被禁飞了。
城里的主要交通工具是牛车。
这种牛····算是被驯服的一种妖牛,性情温和,善于吃苦耐劳,任打任骂任鞭打,勤勤恳恳老老实实,老到干不动了还能吃顿肉,可谓浑身都是宝。
真正的浑身都是宝。
妖牛力大如牛····人家本就是牛,这个优点不算优点。
这妖牛在鞭打下跑起来很快,不比马慢太多,而且比马拉车更加平稳,所以在城里随处可见,还有人以此作为营生载客,吆喝着拉上几个客人就能走。
这样的牛车跟他曾经拉过的马车差不多,自负盈亏,到处游走,一边走一边吆喝着自己要去往的路线,顺路的人搭个车。
周某人当即搭上了一辆这样的牛车,顺便看一看一路上的人文风光。
当初虽然在这里厮混过一阵,其实也没有时间到处走,如今飞上天了反而在这人间好好看了一眼。
镇魔城普通人的生活再怎么滴也比下界的人悠闲一些,毕竟真的饿不死,就没有必要过于匆忙,少挣点钱就少挣点呗,饿几顿就饿几顿呗····
欲望少一些,烦恼自然会少一些。
一想就能有的东西,不算欲望,想而不得又好像能得到,为这种可能而祈望而奔忙,才称得上欲望,从而产生焦虑、患得患失。
没想要的话,从根源上就掐掉了欲望,想而不得的焦虑与失望也就不存在。
但人活着总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欲望,这个方面淡了,其他方面的欲望又强烈了,就算不会饿死依然得奔波于世,为各自的欲望而奔忙。
“昨晚好像出了大事了,到处抓人,吓死个人····”
有的人很自来熟,坐上来就开话题,聊起来就熟了嘛。
有这样的人凑上来,通常氛围也不会差,旅途寂寞不了····哪怕只是一时半刻就散了的临时局。
也可以说这种人就是各种传言、流言、谣言的传播者,说上一通自己消息灵通的收获,捡一些新的马路消息再去别的地方消息灵通。
“是啊是啊,一早出门,路上还有血呢,真吓人····”
“听说是对岸的恶魔过来吃人了····”
“那恶魔真的吃人,据说吃掉了好多人····”
牛车上的人七嘴八舌煞有介事的说起一早听到的各种传说,传说有人看到了那恶魔,青面獠牙丑陋无比,身高八丈····宽也是八丈,吃人没个饱。
有鼻子有眼的说的口沫横飞。
周某人感觉自己挺好的脾气,硬是被这一车人整的想跳车····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而且这种想象力带着愚不可及的味。
无奈的摸出酒葫芦定定神,甚至还得操心会不会被横飞的唾沫星子喷进葫芦口。
“小伙子,你怎么都不说话呢?”
还有人招呼了他一声,他只好说:“在下睡眠比较好,一躺下就雷打不动,什么都不知道。”
“你这样是不行的,几时被人杀了都不知道。
最近要打仗了,一定要警醒些。”
“哦哦····”
他这样路人的模样,气息不显,混迹在人群里也确实只是个路人,就算仙人的神识扫荡来去,也没法把他从人群里找出来。
这样的牛车很市井,叽叽喳喳个没完,说出来的话显得····层次那么低。
但试图改变什么就是你的不对。
更不要跟他们争论什么,非要争,傻的人就是你。
谁都认为自己是聪明的那个人····最少不傻。
认知的局限犹如一口井,把一个人框在了自己的井中。
周某人这样的觉得这样的人愚不可及,而他也只是被框在自己的井中,在别人的眼里也是个傻子。
世上的人在自己眼里都是聪明人,在别人眼里又多是痴儿,傻子····
各自生活的圈子不同,不合这样的群,就不要合嘛,不要破坏别人的美好生活,不要强行打破别人的认知····因为打不破。
非要打破别人的认知,就是别人的魔。
他本就是出身市井的人,只是离的越来越远了,回头再凑进来反而有些乐呵,更没兴趣争论什么,也算能自然融和进这样的群体,毫无突兀之处。
牛车上的人上上下下,在镇魔城里穿过,大概黄昏时分才到了镇魔镖局附近,算是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明天再往别的方向去,那是明天的奔波。
价钱还可以,坐一天付了一百块钱车费。
在这里就要好好想想当年跟着赵正义到底进了哪条巷子,推开的是哪个院子的门了。
好在他这人记性一向不错,寻着曾经的记忆走进那个小巷,推开了院门。
“一万块?”
不知道涨价了没有。
“跟我来。”
显然没有涨价,对方马上把他带去了密道。
一个仙人还要走地下通道,显得有些搞笑,当年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走这条路线,哪怕骑着天马冲过去也行。如今却又觉得悄悄的摸过去再好不过。
因为来过,便成了熟客。
这回是一个人,轻车熟路,在地道里行走更是极快,几步间就出了这条地道,进入另一条。
连着给了几万块仙石后,又到了两界河下。
如今的实力比当年提升了太多,轻松无比,只看了一眼有没有水军驻守,没有就快速游了过去。
在水中,他的速度也是极快,箭一样射到对岸。
花钱买路,显得天经地义。
再出来又是那个山腰中的村庄。
“道友,留下买路财再走。”
河这岸的这一段路,也是需要养护的,收钱也是天经地义。
有钱的话,不太所谓,也不会过于抵触这样的行为,毕竟确实给自己带来了方便。
不爽的是曾经的那个谁曾经得寸进尺,再遇上的话就再收拾他一顿。
如今收钱的人换人了,也就没了纠缠的兴趣。
“多少?”
“三万。”
价钱貌似涨了,这人戒备着他,生怕他动手或者逃走,毕竟已经走出来了,不想付这笔钱的人直接跑了也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