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年算是想明白了,人与人之间,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只有共同利益才是最牢不可破的。
金若云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对策,之后要如何应对。
“你我都是想要顾伯清死,春闱舞弊,他干出这种事必将人头落地。”
“童奇先生,你愿意去告发他,顶替你的名次吗,如果你愿意,我有门路可以让你直接到圣上面前陈情。”
二十年前,他之所以举报不成功,就是因为顾伯清当时顶替他成为探花郎,又有金家女婿这层关系在。
因此,很多人即使知道他顶替了别人名次,成为一甲,那些大人物大多会偏袒巴结顾伯清,将这件事隐瞒下来。
但今时不同往日,金家亲自下场跟顾伯清对打,没人会不给金家面子,他没有胜算。
童奇犹豫良久,在心里纠结一番,决定赌一把。
“好!我跟你合作,但你们要保证我的安全,并且不能干涉我的人身自由。”
他有能让顾伯清必死的证据,但对于金若云并没有百分百的信任。
金若云答应的爽快,转身吩咐丁香道:
“丁香,你给童先生安排个住处,一定要足够隐蔽安全,过几天就是宫宴,可以那时揭发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我倒要看看,受害者都亲自站出来了,他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顾伯清敢干这种事,是她没想到的,她知道他缺德,但没想到他这么缺德,这可是别人的锦绣前程,就让他偷走了。
此时的 丁香浑身热血沸腾,她等这一天也盼好久了。
她带童奇下去,安排了不少家丁护卫暗中保护他。
之所以暗中,就是不想给童奇那么大压迫感。
程澈也派了不少人保护他的安全,确保宫宴那天,他能到场举报顾伯清。
傍晚,童奇趁着夜色阑珊,去到太清观不远处的山林里,在那挖出来他这一路一直带着的,视作生命的东西。
看着手里的纸张,他浑身血液沸腾。
“顾伯清,你没想到吧,这些我还留着!”
几天后………
太清观清修结束,正好赶上宫里一年一度的宫宴。
金迟一早跟皇帝报备了童奇的事,他事先进到宫里,准备找个合适的档口向圣上申冤。
皇帝面上一脸为难,不想把宫宴弄的乌烟瘴气,表面抗拒,可内心确是欢呼雀跃的。
每年宫宴都无聊至极,那些王公大臣挨个给他敬酒,恭维奉承的话,他都听到起茧子了。
有顾伯清这个大热闹看,他乐意至极啊。
今年宫宴金沅沅也参加,她被顾序领着进来,坐到安排好的座位。
今年跟往常不同,金沅沅是以金家人的身份来的,而不是顾伯清那边的人。
三皇子和顾星若解了禁足,这次也跟着一起来了。
顾星承眼睛瞎了,不方便来,而且顾伯清也怕皇帝看见他触霉头,让他不高兴,就没带他。
所以他身边此刻就带着顾星若。
即使这么低调了,还是有人对着他们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手里拿手绢掩面的夫人,忍不住跟自家老爷嘀嘀咕咕。
“老爷,那个就是你常提起的顾大人吧,他旁边的那个女的,就是给他戴绿帽子的桑小婉?”
那大人拉了她袖子一下,让她别乱说。
“你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嗓门大啊!那不是桑小婉,是三皇子的侧妃。”
“她刚被抬进府里,三皇子就禁足了,你自然不认识。”
那夫人眼里有星星闪过,八卦雷达扫视着顾星若。
“是她的!我听说过,她就是那个在成婚时,穿白衣的那个,第一次见这么疯的,这是成婚还是办丧事啊。”
那大人一个没忍住,回道:“说是不是呐,我看啊,自从顾伯清离开金若云,他就没顺过,又是儿子瞎了眼,不能科举,你再看娶了他女儿的三皇子,也被连累禁足。”
“依我看,离开金若云,顾家的气焰算是到头了。”
这些话,好巧不巧被顾星若听见,赵令舟警告过她,让她以后不要冲动行事。
被禁足这么长时间,她确实稳重了不少,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听到有人背后蛐蛐她,她转过头瞪了那对夫妻一眼。
“我们顾家怎么就气数尽了?!我夫君是三皇子,我父亲是朝中肱骨之臣,我们三皇子未来说不定还是!啊……”她想说未来三皇子还会是太子。
被赵令舟一把捂住嘴,眼神警告她不要再瞎说了。
顾星若撅着嘴,不甘的瞪了一眼金若云他们。
有啥了不起的,说不定金家哪天就被皇上厌弃了,他们功高盖主,肯定是五马分尸的下场!
她记得,书中金家就没好下场的,所以一定会像书里写的那样。
只要她的三皇子当皇帝,她当皇后,她就把金家人全部铲除干净。
金沅沅感觉有人盯着她的后脑勺,凉飕飕的,回头一看,就见顾星若像要把他们生吞活剥似的,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不知所谓!”
“沅沅你说啥?谁的胃?”顾安就听了个胃什么的,难道妹妹吃的太多?撑得胃疼?
可他们不是才刚开始吃吗?
金沅沅小手无奈扶额,“三哥,你的耳朵该好好看看了,什么胃啊,我是说顾星若不知所谓,一直盯着咱们看呢。”
顾安回头一看,确实,顾星若眼里满是恶意,他不甚在意的安抚妹妹。
“没事,一会儿就轮到她哭了,看着吧。”
顾伯清不是聋子,把蛐蛐他的这些话都听在了耳里。
如果只一两个这种声音,他是不会在意的。
可自从跟金若云分开,就有不少人说他错把珍珠当榆木,都说他离开金若云后一直走霉运。
这种声音听了太多,让他不得不信。
看着现在浑身散发出自信光彩的金若云,感觉都特顺眼不少。
比以前那个,只知道在家里转悠,上不得台面的蠢妇好了不少。
要不………和她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