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意识到了她的失神,逐渐用力。
她忍不住皱眉娇嗔一声,动手扯开他病号服的纽扣,小尖牙在他结实紧致的肩膀上狠咬一口,用力烙下深痕。
直到他蹙着眉叫痛她才肯松开。
他用粗粝的指腹擦拭掉她唇角的涎水,笑她像个孩子,可他就是喜欢这样肆意妄为的她。
他紧紧抱着她,走到沙发边缓缓坐下来。
布艺沙发深陷,两人身体间相撞,柔软和紧致的触感,两颗心碰撞在一起,贴得更近了些。
他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饿吗?”他吻了她许久,终于不舍地放开了她,贴在她耳边轻声问。
她点点头,但她不想与他分开,这种失而复得的宝贝感觉让她不想回到现实中去。
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脸颊窝在他的锁骨上,用力大口呼吸,瓮声瓮气道:“不想吃。”
“这么瘦了还要减肥吗?”
他指节用力,掐进她腰间软肉里,不足一握的细腰,令他不自觉地想要折断。
“不想离开你。”
她扭动着身子像条小蛇,在他怀中轻蹭着他撒娇。
这回答和动作无疑又是催情的毒药一般,在他体内乱窜。
“可是我想吃。”
男人的声音忍不住微颤。
“你想吃什么?”
她耳边清晰听见他的吞咽声,她抬起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他紧绷的下颌,他柔软的唇峰。
“我想……”
“沧渊哥哥,你受伤了!”她忍不住娇嗔。
他在她耳边轻笑:“小伤而已!”
黑暗中,视觉消减,听觉在无限放大。
他们面对面,看不太清对方的表情,却能清晰感觉到彼此眼中的迫切和灼热感。
他们熟悉各自的一切。
轻易地解除束缚,用心取悦着对方。
她捧着他的脸,真诚地表白:“沧渊哥哥,姝曼没有骗你,姝曼一直爱着你。”
他的长手臂桎梏着她,粗粝掌纹轻抚她受伤的脖颈和红透的耳垂。
柔软重叠,勾缠搅拌,一刻也不想再分开。
即使他们之间已经做过太多次这种动作。
却从来没有如此贪恋对方的吻像今天这般,仿佛要吻到天荒地老,窒息而亡。
“小乖,我也爱你,一直都是。”
男人带着喘息,在她耳畔一遍遍地倾诉,像是施展咒语,将她重重包裹。
他像个耐心的导师,在教导着他的小女人。
她记得很清楚,从她第一次经历情事开始,他一直很耐心地教导着她。
他内心既有满足的成就感却又有着烦人的拧巴。
自己这种无法自拔地被吸引,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变态,是个没有自控力的禽兽男人,可又偏偏只能对她这般失控。
“姝曼,我要娶你,要跟你结婚,要让你一直在我身边,做我的爱人,你愿意吗?”
他摩挲着她的手指,发现她手上没有了戒指,欣喜地问她。
她点点头,“我也不想再跟你分开。”
“可我比你大那么多,会比你先离开这个世界。”
他不得不恨时光,自己大了她一轮多一岁,她还在人生最美好的年纪,而自己将要步入中年,她会不会嫌弃自己先老去?
“你慢下来等等我,我加快些脚步跟紧你,这样我们就可以同步了。”
他流下热泪,吻遍她,虔诚地问她可不可以。
她抱着他的头,白皙手指穿进他浓密的黑发间,感受他发烫的头皮。
他回抱着她,与她紧密相拥,沉醉其中,久久不愿分开。
黑暗的会客室内,充斥着男女双双低声喟叹,他们彼此拥有,仍旧不肯松开。
季姝曼所有的委屈和伤心似乎都被填充,此刻的幸福令她无比满足。
拥挤的沙发里,她回头看着紧紧圈禁着自己的男人。
他眉眼噙着一丝坏笑,一脸清明却又不知餍足,贪恋地喊着她小乖让Daddy疼疼你。
这是他们之间才懂的称谓,他现在似乎很喜欢她跟着季安琪一起叫他爸爸。
男人明明长得一脸正经,谁能想到私底下他竟是这番浪荡模样。
这令她不由自主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
满脸谦逊真诚的男人,与现在微微皱着眉,满脸晦涩欲望的样子重叠,令她更加心动。
那个阳光温暖的春天午后。
大人们的交谈不时穿入她的耳朵里,她却在一旁暗中观察着端坐在红木沙发里静静饮茶的他。
她将男人的轮廓在心底深刻,一遍遍地描绘,将他的名字在日记本中写下。
她甚至还取了跟他名字对称的情侣名:望舒。
海不叫海叫做沧渊,月亮叫做望舒。
他是她的初恋。
从见他第一次就情根深种。
她喜欢他的理由很简单。
因为他长得好看,容貌昳丽,但眉眼间的锐利和深邃又消减了过分精致的五官英气,温和的谈吐令他看起来虽然冷淡,却不像想象中那般难以接近。
再见他时,暗恋的酸涩和仇恨病痛的叠加将她折磨得不辨是非。
她在二十三岁那年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他。
虽然耍了一些手段和计谋。
可她实实在在将自己所有都给了他,还偷偷生下了他的孩子。
她不能自欺欺人说自己只是为了复仇和利用,她从他那里获得的快乐和真挚是她永远忘不掉的。
因为这是她的初恋。
*
秦梓谦在隔壁病房一直等着。
他伸手摸了一把她睡过的被窝,早已经凉透。
看一眼时间,北.京时间凌晨三点。
若还在美国,他们还在前一天的正午。
这个时间,是他同他的妻子和女儿用餐的时间。
因为有七七小人儿,家里温暖四溢,充满欢声笑语,母女俩的笑脸是他的快乐和动力。
秦梓谦眼角湿润,镜片上晕上一层雾气。
他唇角轻触,抬手推了推眼镜,望向门口,走廊里静谧安静。
那间病房近在咫尺,是他叫她进去的。
是他给宋沧渊发的信息。
而此刻自己到底还在等什么呢?
如果说在跟宋沧渊打架之前,自己还在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没关系,她会回到自己身边来的。
然而,从她对着宋沧渊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自己一切的信念都已经坍塌了。
是的,他用爱意高筑的围墙彻底坍塌了。
虽看不出来像打过架后留下的痕迹,可实实在在不再有那面墙。
因为伤的是心。
他只能独自一人的时候才能舔舐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