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云宗客房内,元破山和佝偻怪对坐品茗,神情悠闲。对于仇池提供的多项服务,二人甚为满意。当然,这些服务都是他们自己提出来的,仇池不过是按要求行事,但是对于新来的主子,仇池当然会小心谨慎、尽心尽力,唯恐出现什么差池,一切都是按最高标准供应。如此一来,元破山、佝偻怪当然满意至极,就是跟着来的那三个明杀门的斗篷男,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活。
因为这样,元破山他们打算在火云宗多住些日子,多享受些醇酒女人。此前他们虽然也降服了两个宗门,可是那两个宗门都是不战而降,宗门高层并未易人,虽然臣服了,却并不像仇池这样一副奴颜婢膝的架势,所以元破山和佝偻怪在那里玩得并不尽兴。如今既然有了这样一个温柔乡,他们怎能不在此多多流连?
无奈天不遂人意,接着便有人来报,明杀门和镇元山派往阔刀门的人遭遇了顽强阻击,出师不利。那阔刀门乃二等宗门,元破山和佝偻怪本以为不用自己亲自出马,派几个得力干将就能轻松对付,没想到却是这个结果。火云宗虽是温柔福地,但是称霸武林乃是大事,两者相权,后者为要。因此一听到这个消息,二人略加商议,便急速起身前往阔刀门。
仇池谄笑着目送他们离去,内心如释重负。如今他已经成为火云宗实际上的掌门人,本来应该高兴才对,却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以前他不过是宗门三长老,上头有宗主张天锡和大长老、二长老压着,但是毕竟还是非常受尊重的。张天锡为人不是很霸道,对长老们平等相待,所以仇池尽管位居第四,日子过得还是很舒服。可是现在,仇池真正的主子元破山和佝偻怪,在他面前摆出的完全是盛气凌人、颐指气使的架势,使唤起来就跟使唤狗似的,他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望着那几个远去的背影,仇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嘴里甚至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
就在此时,倏闻背后有人说道:“三长老好大的闲情逸致!”
仇池扭头望去,不由有些目瞪口呆!
盖因适才说话之人,乃是宗门大弟子炽磐。那炽磐双目圆睁,一脸怒气,定定地盯着仇池。炽磐背后,站着云霄宗太上长老桑无相,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燕阳模样突变,仇池自然认不出来了。
燕阳厉声问道:“仇池,你把我放到井底下,这笔账该怎么算呢?”
仇池从声音里听出说话之人是燕阳,却不明白燕阳为何易容,打个激灵之后嗫嚅道:“蛰宗主,这完全是误会。”
燕阳怒道:“本座告诉过你,我叫燕阳,不是蛰罗雀。另外,你说的误会是什么?”
仇池被燕阳逼问,心中恼怒得很。这个燕阳,命怎么这么大,剧毒加身都死不了?看他身上这身干净的衣服,显然是新换上的,很可能是火云宗里有像炽磐这样的内应。这个该死的家伙,看来为了颠覆火云宗事先做了不少工作啊!
恼怒归恼怒,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好说道:“燕宗主,事情是这样的。当初本驾带领云霄宗诸位贵客参观,原本是一番好意,却没想到那本来十分坚固的井壁会瞬间坍塌,导致燕宗主坠落井下,这完全是意外。”
“哦,那之后呢?”
“之后,本驾赶紧四处找人施救,无奈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镇元山山主元破山勾结明杀门门主佝偻怪进犯,张宗主召唤我等宗门长老一齐应敌,可惜——,唉!如此一来,就把救燕宗主之事耽搁下来了。天可怜见,本驾此番话语发自肺腑,并无半句虚言!”
炽磐眼睁睁地瞧着仇池,见他侃侃而谈,毫无羞惭之色,怒道:“好一个并无半句虚言!燕宗主之事暂且不谈,三长老,我问你,既然张宗主召集宗门长老应敌,你就应该与张宗主和其他宗门长老一样慷慨赴死,为什么其他人牺牲了,你一个人独活?若非卖身投靠,你又怎能对宗门仇敌笑脸相迎?”
仇池闻言,也作出生气的样子,训斥道:“炽磐,注意你的身份!不错,你是张宗主的亲传弟子,在二代弟子中出类拔萃,张宗主生前对你庇护有加,长老们也多方忍让,但是你别忘了,张天锡已经殒命,你可不要再仗势嚣张!我此前是长老,现在乃是宗门执掌,你作为弟子,说话须得注意尊卑之别。我与元破山等人曲意周旋,并不是为了个人利益,而是为了保护宗门不被蹂躏,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燕阳正色道:“三长老义正辞严,本座甚为感动,甚为感动啊!有些事情若非亲眼所见,注定会被糊弄过去,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岂容狡辩!我问你,随本座来的云霄宗长老,如今身在何处?”
仇池面色一红,神态略微有些不自然:“燕宗主,你掉落古井之时,我宗门弟子手疾眼快,用钩镰枪把云霄宗长老们勾住,他们这才无虞,此刻恐怕正由弟子们疗伤。嗨嗨,好巧不巧的,那井壁突然在燕宗主驾临时坍塌,让燕宗主受了这么大委屈,也算是我考虑不周,在这里陪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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