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瘫坐在地上,大喘气了好久才逐渐缓过来。
他捂着脸痛哭起来,肩膀颤抖,声音嘶哑。
但不过短短几十秒,他就强行忍住哭意,伸手随意抹了把脸,把灰尘和血全部擦在了脸上,这才缓慢地讲述起当年的故事来。
当年,他们镇子其实属于发展的很不错的那批,因为地形原因,他们镇子拥有肥沃的土地可以种植粮食,又在附近几个镇子的交汇处,当其余几个镇子的人想去别的镇子上时,难免会经过他们。
久而久之,镇子上其余经济也逐渐发展了起来。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镇子上的孕妇忽然生了许多女孩,男女孩比例完全失调,镇长也为此头疼不已。
他们镇子虽然发展的不错,但跟城里比起来还是差远了,这里面的工作大都是体力劳作。
当时的镇长一直觉得女孩子天生娇弱力气小,在这种事情上难免比不过男孩子,正好又有个灵媒路过这里,正好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
他是个脸色苍白的男人,看着柔柔弱弱的,却很厉害,预言了很多事情,并且全部准确。
那个时候镇子上的人都把他奉为可以和神通话的人,对他尊敬有加。
直到有一天,一个女婴忽然全身溃烂,长出一块块圆形的黑色疤痕,被太阳照到的时候还在冒黑气。
大家都吓得不得了,赶紧把那位先生请了过来。
那位先生一看,就说这是脏东西,并且只会附着在三岁以下的女孩身上。
那段时间正好镇子上女孩子又多,大家一听都怕得不得了。
但当他们问先生该怎么办时,先生又说被感染的无药可救,只能等死。
那都是自家媳妇儿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他们怎么可能舍得就这么放弃?
没办法,家里有女娃娃的只能将女娃娃关在家里,希望她们不要感染上这种病。
只可惜,即便她们没有出过门,那种病还是如同瘟疫一样席卷了镇上所有三岁以下的少女。
短短几天时间,已经有好几个女娃娃全身溃烂,痛苦死去,就连新生的婴儿也难以幸免。
也有的人家决定搬离镇子,但只要是在镇子上生活过的女娃娃,全都无一幸免。
众人向先生求教,先生告诉他们,在家家户户旁边种上罗汉松,并在镇子最中间种上一棵百年罗汉松,把女娃娃的尸体埋在下面,就可以避免这种情况了。
镇上的人照做了,那段时间,镇上新生的女娃娃居然真的没有再生病。
自那之后,镇上的人对男人几乎报以膜拜的态度,尤其是镇长,更是视他为神明。
但这种情况,在男人走后便失效了。
男人走后,不仅镇上之前健康的女娃娃全都患了病,就连生下来的女娃娃也都是得了病的!
更甚者,出生那天就浑身黑疤,恐怖的很!
镇上的人都吓坏了,镇长更是不知所措。
他想将男人找回来,却找了许久都再没找到男人的身影,仿佛他从未在世间出现过。
镇长没办法,只能回到镇上,按照男人之前的办法将病逝的女娃娃们全部埋在罗汉松下。
未来几年,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基本没有女婴可以活过半岁。
罗汉松下面的尸体越埋越多,怨念也越来越重。
终于有一天,镇子出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镇上开始有人失踪了。
一开始只有一个,而后是两个,三个……到最后每月一个甚至每月好几个。
镇长意识到不对,连忙找了许多应对措施,其中就包括不要出门……和把女娃娃的尸体毁坏,用符咒镇在罗汉松下。
因为镇长说他找到了男人,男人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女娃娃们枉死,将所有事情都怪在了镇上人们的头上。
失踪,就是她们对镇上人的惩罚。
至于失踪之后是什么样的,就无从知晓了。
或许是被困在某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被生生困死。
或许是被折磨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只能活生生疼死。
整个镇上人心惶惶,为了保护自己和家人,他们选择毁坏了那些女孩的尸体,将她们的灵魂镇压在树下。
让她们永不见天日。
只可惜,后来镇子上的人还是逐渐消失了,到最后,整个镇子都消失了。
他们被卷到了这个地方,被阳光一照,身上就会出现跟那群女娃娃身上一样的伤疤。
这让镇长更确定了这一切就是她们的报复。
男人算是比较幸运的,在他之前有不少人进来过,已经为他们搭建好了茅草屋。
即便很是破旧,却也给了他一个休息的场所,让他不至于在阳光下被活生生折磨死。
只可惜,这个地方没有水源,好在他们在这里似乎也不需要喝水吃饭。
仿佛他们感受不到饥饿和口渴。
直到姜忆他们的到来。
听他说完,中年女人看向姜忆,眼中充满疑惑。
姜忆点点头:“他说的是真的。这是第四层结界,时间被暂停在中午时刻,他们无需进食。”
中年女人这才放下心中的疑惑,从背包中拿出一些食物和水递给男人。
男人已经很多年没见过食物和水了,即便感受不到饥饿,作为人类,他还是对这些东西有着极度的渴望。
就在男人大快朵颐的时候,中年女人问道:“姜小姐,那个男人,会是那个组织的人吗?这个病又是怎么回事?”
姜忆眯起眸子看了眼天上刺眼的太阳,淡淡道:“是。我跟他打过照面,他就是组织的人。”
“至于这个病……应该也是男人的手笔。”姜忆顿了顿,脑海中回想起那个男人脸色苍白的模样。
“我曾在书上见过一种邪术,修炼者会脸色苍白,身体孱弱,但能让他获得至高无上的力量。”
“只是这种力量会不断积累阴气,达到临界点时,他就必须将身体中的阴气引出去。”
姜忆目光一沉,“最好的目标,自然是同样阴气较重,又毫无抵抗能力的小女孩了。”
中年女人一惊:“所以,那个病是因为那个男人把阴气度给小女孩才出现的?”
“嗯。小女孩承受不了这么重的阴气,就会在身上长出阴斑,太阳阳气又重,晒过后自然会冒烟。”姜忆道。
此时正在吃饭的男人也停了下来,他愣在原地,好半晌才问道:“所以……这一切都跟她们无关?”
“当然,一群小女孩能有什么坏心眼?”姜忆瞥了他一眼,“她们从始至终都只是受害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