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苏若兮打车去华洋。
她跟傅裴宴没在这里住几天,没有多少东西,就懒得带走,一股脑全扔进垃圾桶。
东搞西搞,不知不觉,外面的天已然全部黑下来。
手机上有傅裴宴一个小时前发的消息。
{在哪儿?}
{华洋。}
{等着。}
苏若兮继续收拾东西。
过了半个小时,门外传来密码输入的声音。
她以为是傅裴宴,便不做理会,直到身后传来充满戒备的女声。
“苏若兮,你怎么在这里?”
是林夫人。
苏若兮面不改色,“这是我租的房子,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真是诸事不顺。
在傅家被算计来这里还能遇到林夫人。
“你租的?”林夫人拧眉,思考一瞬,显然不信,“不可能!这是泽州准备的婚房,他怎么会租出去!”
家里不差那点钱,就算不是婚房,也不会给外人住。
“我是找中介租的,不信你问问他。”
见她如此鉴定,林夫人立马打电话给林泽州确认。
电话打过去,迟迟等不到人接。
她掐了电话,语气不容拒绝,“不管怎样,你必须搬出去,房子我有用,要赔多少钱,我给。”
“不需要,你是房子的主人,林夫人要我搬,自然要搬,赔偿的事,我找中介谈。”
是她考虑不周,只想着避开黎曼姝,却忘了林泽州对她也是一大麻烦。
林夫人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不放心地提,“既然已经跟泽州分开,就别再纠缠他,我不希望到时传出对泽州不利的言论。”
“好。”
苏若兮满口答应。
她继续收拾东西。
林夫人看了一会,“你跟傅裴宴是不是还没断干净?”
“林夫人这么关心我的私事?”
苏若兮不答反问。
没记错的话,林夫人之前对她的意见挺大的。
现在看着似乎在为她考虑?
“奉劝你一句,离傅裴宴远一点,傅家对某些人而言,是无法挣脱的牢笼,进去容易出来难,趁着傅家的人对你都不满,早些抽身离开吧。”
她好言相劝。
苏若兮不禁认真起来,“傅家真有这么不堪?”
“你不是看到了吗?”
她说的是今天的事。
“你不会以为傅裴宴不报警,是为了袒护你?不是的,他是为了保全傅家的名誉,一旦法医验了傅云修的尸体,所有的肮脏都会被公开。”
苏若兮眼皮直跳,喉咙发紧,隐隐感觉无意触及到巨大的秘密,“你还知道多少?”
“我只能说这么多,若你觉得我是在阻止你嫁进豪门,刚才的话就当是我是在放屁。”林夫人没再多言,绕着房间看了一圈,“尽快把房间腾出来吧。”
“知道了。”
谈妥后,林夫人不在这里逗留,转身离开,没成想在门口看到傅裴宴。
两人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这样擦肩而过。
傅裴宴在门口驻足许久。
苏若兮出门扔垃圾,没注意门口有人,一下撞了他一身。
“来了怎么不进去?”
“我刚来。”
“正好,一起收拾。”她拿了扫把将散落的垃圾扫起来,“房子林泽州的亲戚要来住,以后我们不住这里。”
“那就搬回流曲园。”
“再说吧。”
光是今天发生的事就让她头大,哪儿还有心思想别的。
傅裴宴嗯了一声。
气氛安静下来。
苏若兮出去把垃圾扔掉,回来后见傅裴宴拿着拖扫,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多少?”
她走过去直接问。
傅裴宴:“都听到了。”
“为这个伤神?”
“有点。”
“所以她说的是对的?”
“基本吧。”
傅裴宴点头。
过了一会,他又问,“你不问问我,傅家发生过什么?”
“豪门秘事,我不感兴趣,再说,知道太多,对我没有好处,何必浪费精力去打听。”
傅家的人一个两个都看她不顺眼,这个算计那个陷害,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实在不想跟他们对上。
林夫人说的没错,傅家看着像一座华丽的宫殿,是权势富贵的代名词,只有真正住在里面的人才会知道,那里充满多少算计。
傅裴宴追问,“那我呢,你不想了解我?”
问得急切,非常想知道她的想法。
“你很在意我的看法?”
她发现傅裴宴对他爸的感情真的很淡薄,老爸今天刚死,还有心思跟女人在这里谈天说地。
简直是大孝子!
“嗯。”
苏若兮狡黠一笑,“我拒绝回答。”
“好吧。”
傅裴宴失望地继续扫地。
“谈谈今天的事。”
苏若兮盘腿坐在沙发上,将女佣带她去见傅云修的过程告诉他。
“虽说没有报警,但你爷爷当咬定人是我杀的,情绪非常激动,结果没能如他所愿,说不定后续会找机会报复我,他年纪那么大,买凶杀人,被查到也会因为年龄问题无法入刑,到时候我白白丢了性命,他继续心安理得当傅家家主,光是想想就很怒。”
不是她恶意揣测。
而是不得不防。
黎曼姝下了一步好棋。
她要是在国内被追杀,为了活命就会出国,自然而然也就跟傅裴宴分开,一举两得。
“他没有下手的机会。”
“真的?他要是把我杀了,你会大义灭亲吗?”
苏若兮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问出这样的问题是,说完她又后悔。
“不会。”傅裴宴答得毫不犹豫,“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她没来由地心慌,移开视线,故作不在意地收拾东西,“快来帮忙,林夫人要我今晚把房间打扫出来,快扫完快点早,今晚我要早睡。”
“好。”
他们没再说话,扫地的扫地,整理垃圾的整理垃圾,各自分工,终于在十点钟完工。
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苏若兮满意地拍拍手,“很好,咱们走吧。”
“去哪儿?”
“当然是各回各家。”苏若兮理所当然,“你爸今天去世,就算跟他关系不好,作为儿子,也该做做样子。”
“你说得对。”
傅裴宴点点头。
最后,傅裴宴开着他的大众汽车离开,苏若兮打了出租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