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载 “什么?您是平、平等会的人?!”
“您可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这么久都没看到您和平等会有什么联系啊!”
“您和安德烈先生不是莱泽因大财团的人吗?”
听到温斯顿说他和安德烈其实是平等会,即现在的国际平等联盟的人,整个工人宿舍都沸腾了,以至于外面的人听到动静还以为里面失了火。
耐心等待工人们的询问停止,温斯顿解释起详细的情况:“我们没有和大家开玩笑,我们确实是国际平等联盟、平等会的人。先前声称来自大财团,是为了避免引人怀疑,毕竟在我们之前,还从未有过这样的工厂制度。”
有工人恍然大悟:“难怪!我说怎么会有大财团做这种事!换成是平等会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那些权贵们,也就是我平时在工人夜校里常跟大家说的资产阶级们,总是剥削着大家。他们自己锦衣玉食依然得不到满足,对待工人们却常说有口饭吃就行。我们平等会的人觉得这不对,所以我们想试着自己开办一家工厂,想给予工人们应得的待遇,来看看这样工厂还能不能干得下去。”温斯顿道。
“那您为什么不在莱泽因里开办工厂呢?”一位工人疑惑不解。
没等温斯顿、安德烈开口,另一个工人就急不可耐地道:“前段时间莱泽因局势那么紧张,肯定开办不了啊。”
“是的,出于各方面的考虑,我们最终决定伪造身份来到基普市收购一家工厂进行改革、试验,于是就遇到了大家,把纳克纺织印染厂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安德烈有时也觉得恍惚,他们竟真的把这个工厂做活了,“截止现在,我们还无法保证我们的制度适用于任何一个行业,可以全面推广,但最起码,我们已经证明了没有资本家,我们也能活得很好!”
“安德烈先生说得对!我们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不需要资本家们用一副假惺惺施舍的姿态剥削我们!”
“没错!”
“安德烈先生!温斯顿先生!既然平等会现在控制了莱泽因、基普市,还有其他不少地方,我觉得咱们工厂的制度完全可以推广开了!”
“是啊,既然轮到平等会说了算了,那是时候让其他工人们的境遇也好起来了!全世界的工人们都应该团结起来的!”
“我支持!”
“我也支持!”
温斯顿摆了摆手:“这些正是我们的目标,试验就是为了成功,成功就是为了推广,不过具体的安排需要视情况而定,大家不用着急。”
安德烈提及来见工人们的主要目的:“我们这次过来,就是想趁国际平等联盟发动全面反击、全面革命,并顺利控制莱泽因、基普市等地的这个时机,向大家公布我们的身份,并为庆祝初步取得胜利,给大家安排三天带薪假期!”
“我们还能休息?这好啊!”
“带薪假期意思是就是我们休息也能领工资是吗?”
“对,你怎么连这都不知道,这意思就是可以躺着挣三天钱,哈哈!”
温斯顿没有掩饰给工人们休假的另一个打算:“这次休假,我们还想拜托大家一件事情。大家现在肯定明白了我们开办试验工厂是为了以后可以全面推广,可以让所有的工人们,所有的劳动人民都能拥有更好的待遇。这份待遇既包括工作,也包括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您是希望我们多做做宣传是吧!”坐在温斯顿对面的工人猜到了他们的想法。
“…是的,我们想拜托大家在这段时间里多为国际平等联盟,为咱们工厂做做宣传,让不了解国际平等联盟的人看看我们在做什么,又做出了怎样的成绩。”温斯顿愣了一下点头道,“我们现在虽然占领了莱泽因、基普市,其他地方也陆陆续续传来捷报,但整体上是占了突然袭击的便宜,局势还不太乐观。比如各国对我们的态度,比如旧派势力的军队,比如资产阶级那些根深蒂固的东西,等等等等。想要迅速站稳脚跟,能扛下接下来一切挑战,就必须尽快让民众们信任我们,能看到我们带来的那道曙光。”
“大家相信我们,我们带领大家,那我们就可以团结在一起,迸发出强大的力量,扫清阻挠我们变得更加平等、自由的那些旧势力,迎接一个崭新的世界到来。”安德烈补充道。
“我们明白了!”
“这件事我们肯定要贡献自己的力量!这就和我们努力工作,想让工厂能够维持下去一样,帮工厂,帮平等会,其实都是在帮我们自己!”
“说得太对了,平等会做了这么多事情,这点宣传上的小忙我们肯定要帮。更何况这本就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情,我们只是实话实说告诉大家。”
“您放心吧,反正我们也坐不住了,待会儿就出去做宣传,让大家看看平等会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我们的生活又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对,我们现在就走!”
工人们丝毫没有排斥反感温斯顿、安德烈的请求。
就算温斯顿、安德烈不说,他们也会去向更多人宣传纳克纺织印染厂的存在,告诉更多的人不需要资本家,不需要被压迫剥削,本来每个人都可以拥有美好的生活。
而能带领他们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平等会、国际平等联盟。
温斯顿和安德烈有预料到大家会支持他们的想法,可听到大家如此理解彼此时,心中升起的感动要比预计的多得多。
要是他们都能如此团结,如此众志成城,什么毒蛇猛兽都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下午两点钟巴什帝国、西涅威伦海 布列西共和国的皇家舰队正在一片海域中做着休整。
巴什帝国的无限制潜艇战打破了所有人对海战的认知,威尔兰不可一世的强大舰队都在节节败退,他们作为协助方自然也是能避则避,不盲目地在这场战争中增添损失。
此时的旗舰之中,威尔兰、布列西联合舰队副司令,布列西海军上将迈尔尼,正同一众部下商议局势。
“现在战局僵持不下,我们没有办法对那些潜艇进行有效的反制,而且补给方面也远不如本土作战的巴什便捷,再这样拖下去,最晚不超过一个月就得撤军了。”参谋长愁得最近头发都白了不少。
此次作战失败,威尔兰受的影响当然是最大的,到时候所有国家都将蠢蠢欲动,企图复制巴什的成功,突破威尔兰的封锁走向崛起。
可布列西并非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公认的综合国力前二的国家,联合起来居然被一个新兴强国给打跑了,布列西的实力也将被严重质疑。
“威尔兰的压力只会比我们更大,我想,林顿上将那边也已经在想办法了。这场战争对于他们而言,是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赢的。”迈尔尼上将很沉得住气。
“但我们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会不会太…”一位高级军官有点介意这种做法。
“这场战争本来就不是我们发起的,我们的最终目的,也不是击败巴什,而是和威尔兰达成深度同盟,为弗朗索瓦总统日后恢复帝制作准备。”迈尔尼上将道,“所以,这件事还需要靠威尔兰去解决。”
“将军,联军总司令,林顿上将给您发来了密电。”在迈尔尼上将同部下们交谈之际,一位士兵进入作战室递交了份电报。
迈尔尼接过电报翻看查阅。
只是两秒钟,原本泰然自若的他绷直了身体,眼里透着一股难以置信。
作战室里其他军官敏锐地察觉到了迈尔尼的异常,下意识地屏息凝神,猜测起林顿上将发来了什么消息,能让迈尔尼上将如此震惊。
是有了反制潜艇的办法?
这表情看着可不像是好事。
难不成威尔兰决定撤军了?
毫无收获地撤军,岂不是会成为全世界的笑柄?
几分钟后,满头虚汗的迈尔尼上将电报颤颤巍巍地放下:“…诸位…”
“出什么事了,将军?”参谋长沉声问道。
“今天上午八点…平等会…将莱泽因攻陷了…”迈尔尼艰难地把电报上惊人的新闻说了出来。
“什么?!”
“这怎么可能?!莱泽因里可是有着独立混编师和卫队兵团双双坐镇,那个乱党再怎么有实力,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啊!”
“您是在开玩笑吧!”
迈尔尼上将吞咽着口水,自己都觉得是在做梦:“独立混编师、卫队兵团都投靠了平等会,而且…不止莱泽因,其他近百座城市里都爆发着激烈的冲突,布列西近乎瘫痪,这也是上午八点的事,我们现在才知道的原因…”
“这…”
在场每个人的心中都在翻江倒海。
他们知道林顿上将带来了个坏消息,只不过他们能想到最坏的,也不过是要撤军,联军要输掉这场战争。
谁能想得到,谁又敢想,那个只会藏在暗处的平等会竟突然之间就把莱泽因给攻陷了,看这架势还试图席卷全国。
死寂了足足十分钟,参谋长才发出干涩的声音:“那…我们怎么办?”
迈尔尼闭着双眼,等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威尔兰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选择。”
面孔一致惨白的军官们将目光汇聚在了迈尔尼的身上。
事情还有转机?
“他们说,布列西境内很混乱,平等会做了充足的准备应对各种情况,就算我们现在回去,也很难改变什么,到时候我们白白折损,这边又输掉了战争,就是威尔兰和布列西的双输。”迈尔尼道,“想稳住、扭转局势,我们就不能走,要继续留在这里和威尔兰击败巴什。”
“莱泽因都被人占了,谁还有心思帮他们?”有人觉得很可笑。
“同时,威尔兰会收容庇护我们的人,给身在混乱之中的他们提供支持,帮助政府重整力量彻底剿灭平等会。”迈尔尼上将说完了后半句。
参谋长皱着眉头:“这样来看,确实是最好的处理,我们现在只能和威尔兰相互捆绑,帮着彼此度过难关。只是我们的处境要比他们糟糕得多,真同意了的话,很容易就陷入被动,不得不被他们控制。”
“但不同意的话,我们回去能改变现状吗?莱泽因被攻陷,弗朗索瓦总统生死不明,其它百座城市也都陷入混乱。等我们回去也是一个星期后了,那时候平等会盘踞得更加根深蒂固,我们毫无补给,怎么打?”
“我们现在确实和莱泽因那边无法取得联系了,可这也不代表着我们就要完全相信威尔兰的说辞,我认为我们应该再等等,多搜查信息,多和其他军队取得联系,再做最终的规划。”
“威尔兰不可能在这件事作假,除非它想在同巴什、普鲁曼关系恶化之后,再招惹我们,近乎与全世界为敌。那既然这件事是真的,平等会敢这么做,就应该是考虑到了我们,以及其他陆军方面的威胁,也相应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没错,他们能策反独立混编师、卫队兵团,我们又怎么保证其他军队不会倒向他们?现在时间很紧迫,拖得越久,我们留存的实力就越会被削弱,可留给我们的,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了。选择再等等,可能会彻底丧失收复莱泽因的机会,选择相信威尔兰,也会变得很被动…”
大家的意见很杂乱,一批人赞同和威尔兰合作,一批人建议再等等,还有一批人分析了一大通,阐述了好几条观点,却也没说到底该怎么做。
迈尔尼上将放弃了征求大家意见的想法:“都安静一下吧。”
众人闭上了嘴,等待身处西涅威伦海,布列西方面最高长官迈尔尼上将做决定。
“现在局势千钧一发,容不得我们有任何冒险,我们也承担不起冒险失败的代价。”迈尔尼上将叹着气,将他在刚刚沉默的十分钟里做出的决定公布了出来,“我们…只能和威尔兰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