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接近晚上十点,在现代或许都还算不上深夜,可是在如今这个时代,家家户户都该睡觉休息了。
而之前被朱楩放回山寨的那个海盗,却悄悄打开了寨门,按照约定好的,要放朱楩大军进去,要夜袭瓦岗寨(不是)。
可其实这个家伙两面三刀,早就已经背叛了朱楩,回归了他大头领的‘怀抱’。
这是一个诱敌深入的将计就计,寨子里的大头领早就带着全寨一千两百号海盗弟兄埋伏起来,手持大刀,等待明军如待宰羔羊一样自己送进来。
可是当寨门打开之后,开门的海盗直接傻眼了,因为眼前黑压压的全是人,哪里是一千号明军,这是成千上万的部队啊。
‘糟了,’海盗心里暗惊,正要高声示警。
可突然一股寒风迎面而来。
‘噗’地一声,徐妙锦枪出如电,瞬间洞穿了他的咽喉。
海盗顿时发不出半点声音。
一旁的汤欣更是憋着一肚子怒火,手持双鞭,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
由于她太快了,只听里面传来一声惊呼:“什么东西?大黑耗子?”
“我特么还黑山老妖呢。给我杀进去,”朱楩大喝一声,担心汤欣出事,赶紧跟了上去。
徐妙锦的长枪上还挂着那个家伙,可她竟然就这样举着枪上的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轻而易举的跟上了朱楩。
这得是多大的力量?
谢玉和他麾下的将士们眼角直抽。
可其他人却一脸淡定,牛胜他们可是跟随朱楩征战过塞外草原的,自然知道他们家殿下与徐姑娘的武力。
“快,晚了就被殿下与徐姑娘杀光了,”牛胜这次顾不上脱衣服了,手持一把斩马大刀,也不管此时是步战,怪叫着冲了进去。
王福更是一言不发,早就紧紧跟随着朱楩冲进了寨门。
这里面的六千一百人都是跟过朱楩的,一个个毫不犹豫,以悍不畏死的气势冲锋着。
片刻后谢玉发现,自己的人竟然被挤到一旁了,连他都只能干瞪眼。
“他们都不怕死吗?”谢玉震撼的看着如此铁血之军,心中大为震撼。
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在发银子呢。
不提谢玉等人的震撼。
再看寨子里面。
陈祖义原本还一直自负的觉得优势在我,召集了如今麾下的所有海盗,打算埋伏起来给明军一个‘小惊喜’。
可是真当朱楩身先士卒率领大军杀进来以后,陈祖义直接傻眼了。
“这特么是一千人?”陈祖义怒了,足足六千多人啊,一转眼就涌入进来了,比那海水还要难堵。
天可怜见,连寨门都被谁顺手给拆了,嫌弃碍事。
而且在月光下,还能隐约在寨门外看到,竟然还有规模小不了多少的后方部队。
他陈祖义何德何能?竟然要一万明军的大部队来围剿?
“撤。风紧扯呼。”
陈祖义可不傻,知道如今已经不是优势在我,再犹豫下去就跑不掉了。
当下,陈祖义就要转身逃亡。
“哪里走,”汤欣立即听出陈祖义的声音,知道对方就是海盗头目,娇喝一声直接追了上去。
汤欣是真的猛,在陈祖义的面前还有上千号的海盗,她却一头扎了进去。
海盗们本来要跑,但是听她声音知道是个女人,顿时彼此面面相觑。
“再怎么说,咱们也不至于被女人欺负到头上啊。”
“砍了她再走不迟。”
刹那间,周围海盗们纷纷举起砍刀往汤欣身上招呼了过去。
但是汤欣可不是普通弱女子,连武士出身的海盗把她包围起来都无可奈何,何况是一群乌合之众的海盗?
于是就看汤欣手持双鞭,左手以短鞭护住自身,右手以长鞭连连抽打过去。
钢鞭沉重而无刃,以力伤人。
可想而知汤欣的风格有多彪悍,那一鞭鞭抽下去,可不是软鞭那样只是把人抽疼,这种实心钢铁打造的武器,真可谓是砸到即死,碰到不死也是重伤。
只听‘嘁哩喀喳’的一阵脆声响起,听得人寒毛直竖,因为那不是别的,乃是人体的骨头被生生砸碎所发出的。
朱楩下意识低头看了眼手中钢枪,总觉得这丫头比自己还残暴。
偏偏长得又那么温柔可人,这巨大的反差。
朱楩与徐妙锦其实就跟在汤欣的身后,而王福与李贵也不知何时率领着一百近卫紧随其后,身后就是牛胜带领的六千将士。
所以当汤欣一马当先冲入敌阵当中时,身后大军也很快展开了合围阵势,要把所有海盗一网打尽。
海盗们自然也是不想束手就擒的,纷纷抄起砍刀要跟明军决一死战。
可他们只是乌合之众,而这些明军曾经把凶残的蒙古鞑子都杀得望风而逃,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
于是当敌我双方甫一交手,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明军士卒们纷纷举起长枪,齐声大喝:“杀。”
只一个照面,无数海盗就被捅穿了。
“再杀。”
枪兵们抽枪再刺。
都不需要第三次,只两次,就把一千多人的海盗杀得全军覆没了。
这些海盗根本无力抵抗。
牛胜气得在一旁跳脚骂娘:“给我留几个过过瘾啊,你们这群混蛋。”
他都没来得及挥舞斩马大刀,而且他的武器与枪兵阵格格不入,根本混不进去。
王福在一旁默默的收起带血的腰刀。
还是他有先见之明,知道这是一场步战的战斗,所以没把他的那把夸张的关刀带上,不然也是没机会吃口汤的。
“老王,殿下呢?”突然,李贵问了一句。
原来周围竟然不见了朱楩的身影?
王福淡定的抬头看向前方,说道:“那海盗头目跑了,汤姑娘追了上去,殿下与徐姑娘放心不下,也跟了上去。”
“不好,快去护驾,”李贵喊着就要追上去。
结果周围所有人都一脸无语的看着他,没有一点要动的意思。
王福拿手拍拍李贵的肩膀,知道李贵之前遭到了殿下的猜忌和怀疑,所以很多事都错过了,根本不知道殿下有多猛。
护驾?信不信殿下一个人就能把他们这些人给杀光了?
区区一个海盗罢了。
与此同时的另外一边,从一开始就见势不妙转头逃出来的陈祖义,此时来到了寨子的后门。
他都顾不上回自己的房间拿走半点钱财,着急的一刀砍断了后门的门栓,就想从后山逃走。
前面是下不去了,只能去后山,从另一头下山而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陈祖义暗暗发狠,只要他还活着,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迟早有一日他要卷土重来,到那时,他要把自己今天所受的一切报复回去。
尤其是陈祖义发现,自己的弟弟陈宗胜并未跟上来,显然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而留下阻挡拖延明军了。
想也知道,弟弟肯定凶多吉少了。
陈祖义的眼珠子都红了,该死的明军。
可就在陈祖义就要打开大门,只要让他逃入夜色之中,天大地大还真的很难找到这么一个人。
然而汤欣娇喝一声:“哪里走。”
汤欣一直紧盯着他呢,自己第一次指挥部队,结果就差点因为大意而阴沟翻船。
她也见识过朱楩这支部队的强大军事素养,而且他们对朱楩忠心耿耿,恐怕朱楩要他们去死,他们都不会有半点犹豫。
若是这样一支部队却因为她的失误而葬送在这里,还是被一群海盗给消灭的,她的罪过就太大了。
所以汤欣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也绝不会放这个家伙逃走。
“该死的臭娘们儿,这可是你自找的,”陈祖义也发狠了,转过身,提起大刀就劈。
他也知道被汤欣盯上了就逃不掉了,不解决汤欣,他是寸步难行。
于是陈祖义拿出了身为悍匪的架势,以悍不畏死的势头,直扑汤欣,手中大刀更是兜头砍下。
他狠,结果汤欣更狠,咬着牙,对迎面砍下的大刀视而不见,抡起钢鞭奔着陈祖义砸去。
这是要同归于尽啊?
哪怕汤欣带着钢盔,可是那毕竟是脑袋,一旦稍有差池,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祖义后悔了,早知道这是个不要命的娘们儿,他何必耍狠呢?
正所谓穷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今天他终于见识到不要命的了。
可他再想变招就来不及了,这又不是武侠里的故事,陈祖义只能咬着牙,加大了手中的力气。
此时真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就看是他把汤欣的脑袋劈开,还是自己的脑袋被汤欣砸烂了。
“啧,何必呢,”一声轻叹响起,只听‘当’的一声。
陈祖义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置信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朱楩。
明明前一秒他还不在的。
开玩笑,朱楩的速度可是每秒两百多米,比所谓的鬼都要鬼魅。
下一瞬,汤欣手中的钢鞭,也终于狠狠的砸在了陈祖义的面门。
只听‘噗嗤’一声,陈祖义的脑袋直接就开花了,整个头颅都被砸碎了,白的脑浆混杂着鲜红的血液喷洒了出去,在月色下竟然有着诡异的美。
陈祖义的身子无意识的抽动了一下,在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刻,他竟然还勉强说了句:“不讲武德。”
说好的单挑呢?单挑就是一对一啊。
说好的同归于尽呢?结果你竟然喊帮手帮伱挡了?
年轻人真是不讲武德啊。
望着陈祖义‘噗通’倒地的尸体,汤欣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凭你也配和本姑奶奶争狠斗勇?还想跟我同归于尽?想瞎了心了。”
朱楩默默收回手中钢枪。
哪想到汤欣转过身来,看着朱楩,扬了扬左手的短鞭。
“你以为我是有勇无谋的莽夫?”汤欣挑着眉看着朱楩,眼中闪过一抹恼火。
难道真以为她是要和区区一个海盗同归于尽啊?她的命就那么不值钱?
区区一个海盗罢了,她左手短鞭就能抽飞对方的武器,何必他来多事?
朱楩感到好笑,这丫头这是破防了啊?至于如此气急败坏吗?
朱楩不知道,以汤欣和徐妙锦的关系,她自然早就听说了徐妙锦跟随朱楩在鞑靼草原上大杀四方的经历。
如今乃是汤欣首次‘出道’,结果就差点阴沟翻船,又是当着朱楩和徐妙锦的面。
她如何不恼?
而且有的时候,越是亲近的人,就越是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丢脸的一面。
汤欣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尤其是今天,一想到徐妙锦那么出色,而自己却差点让朱楩遇险遭难,就恨不得亲手杀了这群该死的海盗。
尤其是这个海盗头子。
可就算真的杀了他了,心头的一股邪火仍然挥散不去。
汤欣咬咬嘴唇,知道朱楩是好意,却总想发泄一点什么。
说白了就是无理取闹。
朱楩不知道此时汤欣的心情有多复杂,可他毕竟比汤欣有许多经验,他都有两个老婆了,自然不会跟汤欣计较。
于是朱楩说道:“我当然不会以为你没有自保能力,可是出现那样的画面,我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无关你有没有后手,而是我必须有这么做的理由。”
汤欣心底一暖,语气也柔和了一些,问道:“什么理由?”
幸好此时是晚上,否则朱楩就能看到,她的脸已经红了。
什么理由她难道不知道吗?毕竟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就算还未订婚,满朝文武也都默认了,那可是洪武大帝亲口许诺的,只差一道圣旨罢了。
何况她一个未出阁的大闺女,却跟着朱楩出来了这么久,名声什么的早就没了。
但凡队伍里有她家的几个侍女跟着也好啊。
结果只有她跟徐妙锦两个姑娘家家的,全程跟着朱楩出来游山玩水。
想着,汤欣不禁低下头去,再没有理直气壮的底气面对朱楩了。
朱楩笑了,此时已经不是初哥的他,哪会错失良机,欠了欠身子低头凑到汤欣面前,知道她害羞,还故意去看她现在的样子。
汤欣跺了跺脚,正想开口说什么。
可突然朱楩凑了上来,把她还未出口的话全给堵住了。
“你欠我的,”朱楩含糊不清的说着,还抬手轻轻的按住汤欣的后脑勺,不让她逃开。
可其实,汤欣已经痴了,根本没打算闪躲。
“啧啧啧。”
徐妙锦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还找了一块大石头坐在上面,翘着腿,用手支着下巴,看着两人在月色下贴在一起的样子,揶揄道:“我算不算是捉奸现场呢?欣儿,你的矜持呢?之前还说我。话说你们就不考虑考虑死人的想法吗?也太羞辱人了吧?”
徐妙锦是不知道蹦迪的意思,不然肯定要说,你们还不如在人家陈祖义的坟头上蹦迪算了。
汤欣惊呼一声,赶紧跟朱楩分开,后跳一步的时候还不小心把陈祖义的下身踩爆了,‘噗’地流出一地的白水。
朱楩眼角抽了抽,陈祖义虽然已经死了,自然感受不到痛楚,但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还好他已经死了。
“妹子,吃醋了?来,哥哥抱抱,”朱楩笑着转过身,对徐妙锦张开双手。
徐妙锦把头转到一旁,幽幽说道:“哪里轮得到我吃醋呢?连我都得加倍小心才是。毕竟云南那位才是大姐啊。”
其实在离京的这一路上,徐妙锦只要一想到朱楩的路线最终目标是云南,就始终藏着心事,一直都很心虚和患得患失。
就算她是陛下所认可的正妃又如何?她知道那位木邱姑娘在朱楩心里的地位,她也深知朱楩对婚事是很在意的,讲究的是感情,而不是政治利益。
否则就不需要她当初追到关外,在贺兰山外才终于打动朱楩。
甚至朱楩也不用费心费力的去打动汤欣的芳心了。
不就是政治联姻嘛,其实她们都懂,也见识了太多了。
也因为见识太多,所以徐妙锦越发觉得朱楩这样难能可贵。
可也因此,她一直都没有底气,堂堂魏国公的千金,却不敢见土家一女子?
说出去不得让人笑话?
可徐妙锦还真是这么想的。
想到这里,徐妙锦不禁叹了口气,又忍不住对汤欣说道:“欣儿,咱们可是最好的姐妹,到时候咱们得联合起来,你得帮我。”
汤欣已经冷静下来,望着徐妙锦冷笑道:“你可真是我最好的闺蜜。”
好到把她拖下水是吧。
朱楩也感到哭笑不得的说道:“你们当着我的面就要搞宫斗啊?我可说了,我全都要。你们都是我的女人,分什么彼此呢?”
汤欣张了张嘴,想说她可不是。
但是嘴角还残留着他的味道与温度,反驳的话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徐妙锦突然说道:“欣儿,和哥哥双修吧。”
“徐妙锦,”汤欣高呼起来:“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徐妙锦耸耸肩说道:“我也是为了你好。如果到了云南之前,你们还没确定关系。信不信只要那位木邱姑娘一句话,哥哥就可以休了你。就算陛下的旨意,他也可以全不在乎的。”
汤欣终于感觉到那位木邱姑娘的威力了,惊诧的看着朱楩,拿手指指自己的嘴唇,问道:“这都不算?”
你都这样了,还敢反悔?
朱楩眨眨眼,故意说道:“这有点说不准呢,不过我家阿邱不是不讲理的人。”
汤欣气得咬牙切齿,这都是什么人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