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离开那个小部落之后,杨奉便率领着一千先锋军,继续沿着张桥所部经过的方向行进。
两日来他们大大小小已经经过了大约十几个部落,都受到了当地羌民的热烈欢迎,这让杨奉和手下的一众将士,来到这里好像不是打仗的,反而是来做客的一般。
更有甚者,还拉着自家的青壮和自带的武器,想要加入汉军,跟随他们一起去讨伐麻异,但都被杨奉拒绝。
因为杨奉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最主要的就是要震慑那些人,打仗只是次要的。
忽然前方不远处一骑探马快速向着杨奉的队伍疾驰而来。
“报!!”
杨奉看向探马问道:“有何发现?”
“启禀校尉,前方三十里处,发现一个中型部落!”
“校尉啊!要不行的话,咱们还是绕过这个部落吧!”
听得探马的消息,杨奉身旁的一名亲卫,脸色有些发苦的看向杨奉。
杨奉眉头一皱,看了身旁的亲卫一眼。
只见亲卫和他所骑的马背之上,已经挂满了大约几十个酒囊,装干粮的布袋里也是被塞的满满当当。
随后杨奉向后望去,只见其他将士差不多也全是样子。
面对这些热情的羌民,他们已经不堪重负了。
随后杨奉点了点头,“嗯,好!那咱们就绕过去吧!”
听到绕路命令的将士们,不由得欢呼一声。
有惊无险的绕过这个部落之后,再次确认了方向的杨奉,率领着手下的弟兄们,继续向着张桥所部的方向行进。
........
烧当部落,此时身为烧当豪人的麻异,真真如他的名字一般,神色焦急的在屋内走来走去,眸光时不时的瞟向门口方向。
屋内的几名女奴低着头颅侍立一旁,不敢弄出丝毫动静,她们依稀记得昨日就是因为一个同伴因为忍不住的轻咳了一声,就被暴怒的麻异下令拉出去被活活打死。
此时的屋门大开,一股寒风突然涌入,一名女奴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一时间小脸顿时一阵惨白,不知是被冻的还是被吓的。
所幸此时的麻异并未关注到女奴的异常,依旧不停的来回走动,虽然此时屋内温度极低,可是麻异的额头却是渗出丝丝细汗。
因为数日前,张桥所率领的五千汉军先头部队,已经在麻异部落东南方向八十里原烧何部落安营扎寨,并派了使者前来讨要那几百名逃跑的奴隶。
而麻异则是客气的招待了那名汉军使者,同时不知从哪里搞来了几百颗头颅,直接了当的告诉了汉军使者,那两几百名奴隶已经被他斩杀。
汉军使者不疑有他,第二日便带着那些头颅返回了汉军的驻地。
就在麻异以为汉军会就此撤退的时候,不曾想张桥不仅没有撤退,还直接让人将那几百颗头颅扔到了距离麻异部落二十里处的地方。
张桥的这个做法,明摆着就是告诉麻异,你的偷梁换柱的伎俩被我识破了,还是赶紧把那群罪犯送回来吧!
麻异无奈只好再次让自己麾下的士兵偷偷的打劫了一个白胡人的部落,然后弄了几百个头颅于昨日送到了张桥那里,企图蒙混过关。
所以麻异才会如此坐卧不安的在屋内来回走动,等候着手下人消息。
“豪人!豪人.....”
一道惊慌失措的喊声,打破了屋内的平静,听到喊声的麻异心头一动,连忙向外望去。
只见麻异派出去的一名手下,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头上还缠着一圈白布,裹着右耳的地方还渗出了一抹殷红。
“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搞成这幅模样?”
看着手下明显是被人割去了右耳,麻异不由得心头一跳,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妙。
“呜呜呜~....大豪人啊....他们汉军,欺人太甚呐!他们不仅羞辱小人,割了小人的一只耳朵,还放出狂言,说要豪人跪倒他们面前亲自向他们请罪!.....”
听到麻异问话的一只耳,顿时跪倒在了麻异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向着麻异哭诉自己的遭遇。
“我问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听到一只耳的哭诉,气急的麻异,抬起脚便狠狠的将他踹到在地,而后恶狠狠的看着他。
“大豪人饶命啊!!”
被踹倒在地的一只耳,赶忙一个咕噜翻身再次跪倒在了麻异的面前。
感受到自家豪人的杀意,一只耳赶忙磕头求饶,一边颤声说道:“大...豪人,小人奉命将那些头颅给汉军送了过去,那个张桥这次倒是没说什么,也承认了那些头颅就是逃犯的头颅!”
“嗯?”
麻异眼睛一瞪,看向一只耳,狠声道:“既然他们承认了,为何还割点了你的一只耳朵?是不是你出言不逊得罪了他们?”
“没有....没有...”
一只耳连忙摇头否认,然后解释道:“非是小人出言不逊,而是那个张桥他说那些逃回来的奴隶洗劫了几个大汉境内的豪强总计大约十亿钱的财物。
他说是不是被大豪人私吞了?并限期大豪人将那些财物交还给大汉才行!”
“张桥这个混账!”
听到这话,麻异也是勃然大怒,然后咬牙切齿的说道:“他们这哪里是来讨要罪犯?他们分明就是来打劫的,这群可恶的强盗!”
“就是啊!”
一只耳连忙认同的点了点头,“小人就说了一句,咱们压根儿就没有得到什么财物,那个张桥立马就翻了脸,而且他还说.....”
“他还说什么??”
一只耳吞吞吐吐的说道:“他还说,如果大豪人您不给,他就亲自过来取!少一钱都不行!而且还要....还要....”
说道这里,一只耳低下头不敢在继续说下去了。
“恩?”
麻异面露寒霜的看向一只耳,冷冷的问道:“他还要怎么样??”
一时间整个屋内的温度骤然下降了许多,
一只耳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而后咽了口吐沫,颤声说道:“那个张桥说,还.....还要将您抓回去,扒光了您的衣服给他牵马,.....将您的妻女和女奴们全部分给那些贱民!”
说完之后。一只耳“咚~”的一声将头叩在地上,浑身也不住地开始颤抖。
“欺人太甚!!”
麻异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的咆哮出声。
说话间,麻异双目圆睁,面色涨红的来到一个兵器架前,取下一把弯刀。
“不杀张桥,我麻异誓不为人!!”
随后麻异抽刀出鞘,遥指张桥所部驻扎的方向。
“来人!”
“大豪人,有何吩咐?”
随着麻异一声高喝,门口守卫的两名护卫走了进来。
麻异看向两人,沉声道:“立刻召集所有兵马和周围部落的头人!”
“诺!”
两名守卫领命之后,匆匆离开了这里。
随后麻异气呼呼的坐在了桌案前,目光阴冷的看向依旧跪在那里的一只耳,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给我滚出去!!”
“小人这就滚,这就滚....”
一只耳闻言,逃也似的赶紧离开了这里。
“你们也下去!”
“诺!”
一只耳离开之后,麻异冲着那几名女奴挥了挥手,让她们也退了出去。
就在所有人都离开了这里之后,一道身影从后堂走了出来,此人正是当初救滇贤逃出凉州大营的那名侍卫。
此人名为钱莱,而且他还有另一层身份,就是段颎派田宴安插在滇贤身边的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