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景猛地转过身,指着那士卒高声道:“你说清楚,谁回来了?”
“王爷的副官!”
“脱贴乌花!”
“脱贴副官还活着?!”黄石紧紧地拽着士卒的衣领,猛地将其一推,喝道:“那还通报个屁,快请他进来啊!!”
陡然得知这个消息,三位将军和涂海萍都激动起来,期待的看着门外。
一会后,一身便服的脱贴乌花急匆匆的迈了进来。
他的脸上,多了几处伤痕。
眉眼间,也没有了往日在战场上的那种锐气。
“冯将军!”
“黄将军!”
“迟将军!”
“夫人!!”
脱贴乌花直接在涂海萍面前跪下,猛地抽了自己几耳光,喊道:“夫人,我对不住您,我没能保护好王爷和袁小将军!”
“冯将军,你治我的罪吧!”
冯景立即扶起脱贴乌花,道:“这是干嘛呢?快起来!快给我们说说长绥到底发生了什么!”
黄石冲门外吆喝道:“拿酒来,给脱贴副官暖暖身子!”
脱贴乌花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着长绥发生的事,以及他是如何依靠金然探子逃了出来,然后动用一切力量找到了镇南边军的下落。
“我遵照王爷的命令撤退的时候,王爷和袁小将军还在建宁宫中,我当时不知道他们的情况。但事后……我借用金然在宫中的钉子得知到,打败王爷和袁小将军的人是温破军,而杀死他们的人……”
“是文护!”
哐当!!!
一坛酒被黄石砸的稀碎,他震怒道:“文护这个遭天杀的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迟荐章揣着拳头,全身气得发抖。
涂海萍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落下。
袁无忧扑在涂海萍的怀里哭,袁无伤则是愤恨的眯着眼睛。
“脱贴副官,你已经尽力了,不要自责。”
冯景拍了拍脱贴乌花的胳膊,道:“你能把消息带回来,就是完成了王爷交给你的任务。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镇南边军的高阶将军了,排位仅次于迟将军。”
脱贴乌花单膝跪下,道:“末将领命!”
冯景走到案几旁端起酒碗,一口饮尽后将酒碗摔在地上,道:“明日向绥东原地发兵!”
迟荐章道:“老冯,改变选择了?”
冯景道:“现在已证实王爷是文护所杀,难道我们还要帮这个狗朝廷吗?我们去帮赵欢,最好是帮他打进靖宫,推翻这狗日的皇朝!!”
“好!!!”
……
绥东原地。
两军的决战已持续了十来天,幸得一场大雨来访,冲刷了原地上看得见的血腥,但空气里弥漫的杀气与紧张感有增无减。
双方的伤亡都很惨烈,有生力量出现了大幅度减员,王刃拿出了多年来所有的经验所能展现出的能力,生生将赵军遏制在绥东原地,没让他们往西寸进一步。
赵欢是防守型统帅,当年那些辉煌的进攻战役,依靠的是所向无敌的龙枪卫。
但如今龙枪卫只有五千,被王刃重点盯防,一时之间也拿王刃没有更好的办法。
但赵欢并不急躁,依然稳扎稳打,虽然与王军僵持不下,但无论怎样的情况,赵军的军阵始终巩固。
镇定,自信,比耐力。
这是赵欢常胜的关键之处。
除了战士们的拼杀外,武道高手们的对决也白热化。
杨桃枝和骆影依然不分上下,赵演这边有了杨唤云的加入,许青山渐渐落入下风。
衡文昊和乾浪那边,无差别攻击的跎魔鸠依然略胜一筹,但他却出乎意料的退走了,不知是作何打算。
相比起来,萧洛风这支队伍便要轻松一些。
这日清晨。
当阳光从地平线升起来的时候……
金色大地上。
阳光的背面,突然出现了一道黑浪。
黑浪从西边而来,离战场越来越近,才发现,这道黑浪,是人海。
一支由众多骑兵汇成的人海。
这支部队进入战场后,对王军不管不顾,犹如一把利斧般砍向赵军。
战士们的五官异样,明显不是靖国人的长相。
为首之人高大如熊,面颊上长着黄色的绒毛,手使三尖两刃刀,每一刀下去,都能将阻拦他的士兵一分为二。
纯靠蛮力,居然使出了两断刀的气势。
天生神力!
廉忠义眼尖,惊道:“竟然是他!”
一旁的赵澄问道:“这谁啊?”
“贝多。”
廉忠义神色复杂起来,道:“阿比烈的战神大将军!”
赵澄也意识到不妙,疑问道:“阿比烈作为王军的援军出场……王刃这王八蛋,居然引阿比烈军队进来,联合外国军队打自己人?!”
“先是用夜丹的高手,又联合了阿比烈,王刃这是黔驴技穷了。”
廉忠义思索了一下,道:“少帅,你来接手龙枪卫,我必须亲自将情况汇报给大帅,我们的打法要做调整了。”
“明白!”赵澄应了一声。
王军后方。
一座金色的移动营帐向王军靠近,营帐周围皆是打扮怪异的护卫。
王刃父子和俞长思领着亲卫上前等候,待营帐挺稳后,随队伍同行的跎魔鸠将营帐揭开,一位老者弓着背从里面走出来。
这老者很瘦,但目光如鹰隼一般。
王刃赶紧抱拳,微微躬身道:“国师,久违了。”
老者露出淡淡的笑容,从左右手中接过手杖,道:“王大将军不必多礼,我不是靖国的国师,担不起如此礼遇。”
王刃道:“国师能来,而且还是让贝多大将军统兵,这份厚恩我王刃永世不忘!”
老者看了眼身旁的跎魔鸠,微笑道:“我与跎魔鸠乃是多年挚友,我来,信任的是跎魔鸠对局势的判断,而非是与王大将军你有何交情。”
王刃赶紧对跎魔鸠抱了下拳。
“您是阿比烈国师,阿拉加斯?”
俞长思上前一步,认真的打量着对方。
“这位是右相府的白衣幕僚,俞长思俞先生吧?”
阿拉加斯反问。
俞长思这才对阿拉加速行礼,道:“正是。”
“久仰了。”阿拉加斯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俞长思却是眉头紧锁,眼中充满震惊。
阿拉加斯的反问便是肯定的答复。
阿比烈的国师与战神大将军亲至……
原来,
原来……
这才是王刃的布局与后手。
都吁成都对赵欢的偷袭不算什么。
这才是王刃所说的,最狠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