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至上十二年七月中旬,靖宫诞生了一名男婴。
这名男婴含着权势的钥匙出生,是为大靖的皇长子,袁修为其取名正宗。
袁正宗。
百官欢腾,靖宫比往日也多了几分喜气,但对袁修却没有多大的触动。他只是象征性的去探望了一下何舞,然后抱了一会儿子。在魏优眼里,袁修对自己儿子的喜爱程度还比不上对赵长礼那个外甥。
然后袁修该干嘛干嘛,依然整天待在御新殿寝宫,沉浸在他的幸福生活之中。
同样在七月中旬,王玉峦和都吁成都班师回朝。
得到消息后的袁修前往中枢台,听到都吁成都的汇报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赵欢他……真的死了?”
此时在中枢台内,除了袁立、何音、陈昌云这三位中枢台大臣和前来汇报的王玉峦、都吁成都、典臣和符政外,还有东方骏。
自从徐守理叛变的消息传回来后,袁立便经常在中枢台召见东方骏,并让他参与议政,俨然有让他接替徐守理为中枢大臣的意思。
都吁成都对袁修抱拳,坚定的说道:“赵澄被我的方天画戟射杀入海,赵欢见走投无路,也跳海随着赵澄而去了。”
袁修的精神大不如前,本来走路就摇摇晃晃,现在一激动连站着都要金壶在一旁搀扶着。
“跳海了……可找到他们的尸体?”
“他们落入海中后,我安排人在海边驻守至天亮,不见他们的尸体。但陛下放心,我的方天画戟射中了赵澄的心口,他必死无疑。赵欢年纪大了,那晚的浪很大,他也绝无活下来的可能。”
“会不会被高手救走?”袁修又问道。
“赵欢父子身边的高手都被我们的高手拖住了,我带着一千人围杀赵欢父子的时候,他们身边已连一个高手都没有了。”都吁成都肯定的说道。
“陛下,都吁将军所言极是。”东方骏插了一句,走到袁修面前。
“你是?”袁修仔细打量着东方骏,想了半天才道:“你是东方老先生?”
东方骏笑道:“陛下,是我。”
袁修抓住东方骏的手,道:“老先生,你为何说的如此笃定?”
东方骏道:“先帝对我恩重如山,我这一生以侍奉袁家为己任,帝国出现了赵欢这样的大反贼,我岂能坐视不理?我有个义子,名叫长风,颇有些武艺,所以在信王殿下安排此事的时候,我让长风也跟着去了。长风追上赵家的时候,赵欢父子身边就只剩下一个叫衡文昊的高手了,长风和衡文昊两败俱伤,险些丢了性命,现在还在床上养伤。”
袁修眼睛一眯,问道:“你说那高手叫什么?”
东方骏道:“衡文昊。”
袁修清喝道:“那是皇姐的侍卫!”
东方骏立即跪下道:“长风不会骗我,的确是衡文昊拦住他,誓死保护赵欢父子!”
袁立咳了两声,道:“陛下,宫雪去抓人的时候,是阿桃拦下的她。据臣弟所知,衡文昊和阿桃都是长公主的龙卫。”
袁修有些生气,质问道:“你们什么意思?”
袁立道:“衡文昊和阿桃对长公主忠心耿耿,他们舍命保护赵家,只能是长公主的授意。”
“放你娘的屁!”袁修直接跑过去一脚踹到袁立的腿上,怒道:“你的意思是皇姐也叛变了?!”
袁立的脸顿时红成一片,羞愧难当。
从小到大,袁修都没有这么吼过他,何况还动上脚了,尤其还当着这么多人。
文护见缝插针,赶紧道:“陛下息怒,赵欢父子极擅收买人心,尤其是那赵澄,本就富可敌国,心机深沉,连长公主都被他蒙蔽了,更何况是别人?依臣看,定是赵澄收买了衡文昊和阿桃,和长公主无关。”
“对!”袁修指着文护说道:“定是如此!!”
文护又道:“但无论怎样,赵欢父子终究是没了,大靖除一大恶,乃朝廷之幸,百姓之福,臣恭贺陛下!”
袁修又朝都吁成都看去,再次问道:“你确定赵欢父子没了?”
都吁成都猛地点头,道:“千真万确!”
“好!”袁修喜怒无常,陡然间脸上喜笑颜开,拍手道:“都吁将军你先是清除了两郡的海寇,又诛杀了反贼,当得首功,朕封你为镇海伯!”
都吁成都赶紧跪下谢恩。
袁修又看向王玉峦,道:“这个萧洛风,亏朕这么器重他,简直是不分好歹。王玉峦,萧洛风的龙骧将军剥去,从此以后你就是大靖的龙骧将军!”
“谢陛下隆恩!”王玉峦也跪下谢恩。
作为这次抓捕赵家的两位统领,一个封了伯爵,一个封了三品将军,就在袁修看向典臣和符政,要继续封赏下去的时候,都吁成都立即说道:“陛下,符政临阵倒戈,怂恿镇海营停战,险些误了大事,还请陛下治他的罪!”
袁修却很冷静,交替的朝都吁成都和符政看了一眼,转过身朝主位上走去,道:“符政,怎么回事?”
符政走到袁修面前单膝跪下,将当时的情况和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海寇未除,大靖还需要镇海营。”袁修点了点头,道:“你的想法很深远,你做的没错。”
“陛下……”都吁成都急了。
袁修抬起手压了压,道:“但军令就是军令,都吁成都是统领,你违抗他就是不对。符政,若是朕不罚你,那是说不过去的。你待会自己去领二十大板吧!”
“是!”符政领命。
都吁成都咬了咬牙,不再多说。
袁修一向帮亲不帮理,符政跟典臣一样,都是他派出去监管统领的副将,要再为难符政,那就是和袁修过不去了。
袁修又连续封赏了典臣等人,包括骆影、宫雪和长风这些江湖高手。
“徐守理,萧洛风,岳疾蹄……好啊,这些人怕是早就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吧?”袁修默默地念叨着,问道:“他们跑去哪里了?”
文护道:“他们和赵家人一样,都上陵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