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啊九爷,天大的误会!”
都吁成都愕然发现,在九指突然站起来的一瞬间,周围的食客,两旁的商贩,不远处的行人,都齐刷刷的朝这边看了过来。
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警惕,蠢蠢欲动的仿佛随时要扑过来。
都吁成都骤然警醒!
这特么全是九指的人!!
都吁成都虽不说身经百战,但大小战役加起来也有数十场了,且特别喜欢冲锋在前,所以被王刃视为虎将。
哪怕已知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也毫不慌乱,自有经历过大战的沉着与气场。
但这一刻他明白了俞长思说的是对的。
和九指只能客客气气的来,不然死的就不是赵澄,而是他自己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都吁成都直到现在才真正明白了这个道理。
“九爷,这一箱金子就已经够沉了的,为了见你我连随从也没带一个,哪能一下带出来太多!你放心,说好五万就是五万,事成后五万两黄金一两都不会少你的!”
居然向一个黑帮头子低三下气,这种感觉让都吁成都感到很屈辱!
但他没办法。
他担心的不是把九指惹怒了被弄死,死他不怕,而且这些人也不见得能困住他,大不了拼杀出去。
他怕的是,把九指惹毛了毁了这桩生意。
杀赵澄才是最重要的事!
大将军曾说过,大丈夫能屈能伸。
忍了!
至于钱方面,都吁成都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赵澄不死,再找左相府拿钱肯定是拿不到的。但如果赵澄真被九指弄死了,找左相府拿个五万两黄金不是个事。
稍一合计,都吁成都的信心又回来了些。
九指一脸凶相的看着都吁成都,道:“安远将军,就你刚才这表现,让我如何能信你?”
都吁成都在桌面上一拍,故作硬气的喝道:“本将军只知道上阵杀敌,砍掉敌人脑袋!和你谈这样的生意是头一遭,不懂规矩的地方,还往九爷海涵。九爷就算信不过我,也该信得过我爹,大靖国的中散大夫,不至于欠你黑帮的钱!”
“你爹很有钱?”九指问道。
“哈哈哈!”都吁成都忍不住大笑起来,道:“就这么和你说吧,我爹有七房小妾,其中有五房都是从西域来的姨娘,个个都是绝色。她们每月加起来的零花钱,也不止这个数!”
“而且我爹,是左相的门生!”
九指双眼一扩,思索了一会,抬起手压了压。
周围的食客、商贩、行人顿时收回目光,场间又变得喧哗起来。
九指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问道:“将军想要他什么时候死?”
都吁成都松了口气,道:“越快越好。”
九指道:“我这就安排。”
都吁成都突然抓住九指的手腕,郑重的说道:“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不能牵扯到我。”
九指眼珠下斜朝手腕看了一眼,都吁成都赶紧松开,道:“我相信你的专业,要做干净。”
“要做到彻底把自己摘开,那最好是事发时,在众目睽睽之下,你也在赵澄身边。”九指眼珠转了转,说道:“我有一个万全之策,但需要你的配合。”
“你说!”
“三日后,东方酒楼开始试营业,但并不是对外公开,而是以送宴帖的形式请客人来试菜。酒楼是东方商会开的,李冠玉是负责人,肯定会宴请赵澄。”
“我知道将军你对赵澄恨之入骨,但你如果能忍辱负重去讨好赵澄,让他带着你一起去赴宴,并且和他坐在一桌。到时候我会安排人在宴席上下手,你的嫌疑就没有了。”
“如果将军认同这个计划,我希望你能在落桌后把我也带进去,让我也和赵澄坐在一桌。这样你我都没有嫌疑,你也就更加安全。”
“就这么简单?”都吁成都有些不放心,说道:“那日赴宴的人估计不少,这种情况下赵澄会带着高手出门,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他可不容易。”
九指沉声道:“我说过了,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都吁成都道:“我是提醒你,要出手就必须一击即中,不然事情闹大了会失控。”
九指冷笑起来,道:“看来安远将军还是小瞧了我们的本事。你就看着吧,这种买卖没人比我还专业!”
“好!”都吁成都深呼口气,道:“我配合你!”
“一言为定!”
九指缓缓的站起来,道:“我会提前在酒楼安排人手,你到时候不要东张西望,表现的正常一些,不要引起赵澄的怀疑。”
“知道了。”
……
雅俗庄园。
就在都吁成都为了赵澄跑断腿操碎心的时候,赵澄正在铺展他第二阶段的商业计划。
朝廷来对接青霉素的户部官员已经到了,由徐鞍全程陪同。
赵澄在庄园的书房里,萧洛木、元飞、董十二和冬画正坐在一起喝茶。
说是书房,其实是一个幽静典雅的小院子,有三间房可以用,被赵澄拿来当做自己的办公室。
冬画泡着茶,众人闲聊了一会后,赵澄缩紧话题,道:“我们先说一下逸闻社的事情。小飞,有信心吗?”
当初元飞投靠赵澄的时候,赵澄就想着元飞做逸闻社的工作再合适不过了,虽然一直没回来,但一路上把元飞当做情报人员来用,的的确确让他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
几次重要事件的关键信息,都是元飞搞到的。
甚至暮桥口被镇南边军夺回来后,袁彰还要上书朝廷给元飞邀功,但被元飞拒绝了。
他知道赵澄对他日后的安排,所以暂时只能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越低调越不起眼越好。
这一个多月,元飞的准备工作已做的很扎实了,点头道:“有信心!”
赵澄道:“那说说你的想法。”
元飞起身。
赵澄赶紧压压手,道:“别搞得这么拘谨,就我们几个熟人谈事的时候,放轻松点。”
“是。”
元飞这才坐下来,整理了一下思路,道:“这些天我和郑副主席经常碰面,向她请教红袖楼的情报工作经验,也和她协调了逸闻社之后的工作。我和她一致认为,红袖楼和逸闻社依然作为两个独立的机构。”
“我所说的独立,是情报工作上的独立。因两者业务的不同,情报工作的范围可以明确划分。以后红袖楼负责燕川境内,逸闻社负责全大靖乃至国外。毕竟逸闻社的业务就是收集五湖四海的要事逸闻,这便于我们收集远处的情报。”
“但我还认为,这两个机构的业务可以分开,但管理权不要分开。我建议,由郑副主席统筹逸闻社,并将红袖楼以及红袖楼的所有分楼划为逸闻社的下级机构。”
听到这里,赵澄满意的点点头,看向元飞的目光中冒出赞许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