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陆短两兄弟的打法让赵五很惊讶。
乍一交手的时候,陆长作为进攻主力,却没有兵器,只是用蒲扇大的手掌作为进攻手段。陆短则配合着陆长,运用他灵动的身体和出其不意的进攻方式,靠着手中一双短刀攻击赵五的要害。
两人看似配合默契,但对赵五而言,根本不足为惧。
赵五都不需要使出两断刀,便能在实力上对他们碾压。
在绝对的力量前,任何技巧都是徒劳。
但陆长陆短改变进攻方式后,情况立即发生了变化。
联手,还是两兄弟联手,但陆长有了兵器。
陆短时而站在他肩膀上,时而被他托在手掌中,时而被他掷出去。
陆长的兵器,就是陆短!
这便是让赵五感到惊讶的打法。
因为这种打法不仅仅只是形式上的转变,更让陆长陆短的战斗力得到飙升!
两人的爆发力和进攻节奏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竟隐隐有绝顶高手之力!
赵五这才正视起来。
陆短像短矛一样被陆长投掷出去,赵五横刀而当,和陆短的一双短刀碰撞在一起。陆短的身体在惯性下继续向前推进,因无法将赵五推动,短刀便顺着赵五的破刀往下滑动,响起钻心刺耳的摩擦声。
嗤嗤嗤——
与此同时,陆长从陆短身后赶来,气势之盛宛如黑云压顶,一双手从左右往中间猛拍,像两座大山要把赵五挤压在中间。
赵五再次横刀,全身气劲提起,灌入到破刀之中,用破刀的刀柄和刀尖撑住陆长蒲扇大的双手。
刀尖刺破陆长的手掌,能看到陆长的掌心在流血,但他却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依然在发力。
这会儿功夫,陆短已从两人身下溜走,绕到赵五身后,一双短刀直取赵五要害。
位置竟是赵五的脾脏!
赵五怒喝一声,爆发出绝顶高手的内劲,将陆长陆短震开,脚尖一点,高高跃起。
竟是被两兄弟逼得抽身!
这也是赵五,若是个刚成为绝顶高手不久,经验不够丰富的武者,怕是就要被陆短刺杀成功。
两兄弟的进攻节奏没有停顿,在赵五抽身的时候,陆短再次跳上陆长的肩膀。
陆长抬头观察了一眼徐徐下落的赵五,将陆短托在掌中,又要掷出!
这一次,赵五没有任由他们发招,而是在下落的过程中举起破刀。
神色,变得异常狂暴。
脸上的刀疤几乎要渗出血来!
“两个长短都不合群的怪物,真当爷爷我被你们吓到了?”
“爷爷只是好奇,想多看看你们是怎么玩杂耍的!”
“现在爷爷看腻了,你们吃刀吧!”
赵五下落的速度突然增快,双手举刀,一刀劈下!
两断刀!!
陆短迎着刀威,突然感到自己的速度都慢了些,迎头而下的刀威不但加剧了他前行的阻力,还很刺眼。
明明刀光只是一闪即逝,在陆短的眼中却仿佛照亮着夜空的花火。
他移动受阻,稍稍一个停顿,便节奏全无。
突然间,陆长奔袭而来,一把将陆短抱住,用背后去硬挡赵五这一刀。
一刀,
两断。
陆长轻呼一声,背后从右肩处裂开,伤口一直延伸到左腰。
陆短愕然的回过头,看着兄长的上半身缓缓地滑落。
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哇哇哇的大喊大叫。
“长得高又怎样?把你砍成两截,就比我矮了!”
赵五在陆短面前落下,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将刀刃一翻,厉声道:“你已经够矮了,留你全尸。”
赵演那边没有压力,这百人死士队伍,有一半人都倒在了赵演的长枪下。
若不是这些死士都悍不畏死,赵演早就把他们给吓破胆了。
贺老三和于谨那边也还好,起初还有些吃力,但摸清楚死士们的进攻路数后,逐渐占据了上风。
唯独柴薪和尚东阳,两人拼杀的最为惨烈,都已满身是伤。
不光是身体上的伤,尚东阳的刀刃都已砍卷,柴薪的刀刃和枪杆上都出现了缺口。
但两人都没有退却,都还在战!
两人的武艺其实都只在一流高手初期,但奈何水平相当,且都作风强悍,谁都没占到便宜。
跟着尚东阳杀到这里的死士们成为最终离邓富贵最近的人,但人数太少,最终没能突破由徐鞍的护卫和江城兵士组成的最后防线。只不过依然惨烈,护卫和兵士都出现了伤亡。
邓富贵和曾澎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被溅得一身鲜血。
柴薪咳了两声,嘴顺着嘴角溢出来,道:“尚东阳,你失败了,收手吧!”
尚东阳又往前走进一步,道:“可以死,不可以退!”
柴薪对尚东阳的看法有些改变,惋惜道:“你是一员悍不畏死的虎将,为何不好好效忠大靖,却偏偏要忠于齐柏年个人?这不值得!”
“你懂个什么?!齐大人是做了恶事,但江扬郡这些年,靠的就是我们兄弟!没有我们,江城能如此繁荣吗?海寇只会更猖獗!”
尚东阳喝了一句,看向曾澎道:“曾澎,现在是机会!杀了邓富贵,你才有脸下去见大哥!”
曾澎叹了口气,别过脸去。
邓富贵依然和曾澎保持极近的距离,一副丝毫不担心他会偷袭的样子,厉声道:“执迷不悟!尚东阳,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为官者要有原则,官场不是你讲兄弟情义的地方!你说因为你和齐柏年,没让海寇之祸越演越烈,但齐柏年屠戮平民,用平民脑袋交差这一套,又害死了多少人?”
“这等祸事,和海寇之祸有什么区别?”
“齐柏年自以为是圣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看来你也是如此!”
尚东阳狠狠地咬着牙,再次举刀朝邓富贵奔去。
锵!
柴薪抡起大刀将尚东阳挑开,两人又纷纷退去数步。
这时,赵演、赵五、贺老三和于谨都朝尚东阳围了上来。
邓富贵道:“束手就擒吧,你败了!”
尚东阳朝周围环视了一下,脸上怒意仍在,却大笑起来。
“哈哈哈!!大哥失策啊,如果出海那天带上我和我的死士,我们或许已经到南周了!失策啊……失策啊!!!”
咔嚓!
尚东阳一刀抹向自己的脖子。
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