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件事需要提醒你。”

“愿闻其详。”

“你的实力太强，对于现实世界的干涉会加深，甚至你气息的外泄就会造成灾难。”

“如无必要，还请不要在现实中行走。这也是对所有实力强大玩家的约束。”

傅匀笙的神色很凝重，以前姜夜的实力也就S级，虽然抵达上限，却不会造成大灾难，如今却不同。

姜夜颔首。

他懂这件事的时候更早。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傅匀笙转身离开。

傅匀笙轻车熟路，走出巷子，来到主干道上，正要上车，蓦然回头。

似乎他走的有些快了。

刚才没怎么看路也能熟悉的走出来。

“是我来的次数多了，所以才因此熟悉了吗？”傅匀笙在心中感叹了一声，这才钻进低矮的黑色轿车中。

车子看起来不显眼内部装饰却堂皇正大，典雅朴素，令人舒心。

“回总局。”

不需要傅匀笙的提醒，开车的司机便知道要回总局。

傅匀笙微微皱眉，如今姜夜已经尾大不掉，甚至借机掌控了一个大区，如今就是缺少明面上的支持，不然的话，说不定摇身一变成了议员，反而更加麻烦。

就算不是议员，若是议会中的那帮子蠢货支持他的话，也相当于他站稳了。

然而，偏偏联邦的议员却多是蠢货，不，并不是说他们是蠢货，而是在大义前更多只想着个人利益，而罔顾了许多其他的东西。

因为本身阶级的问题，导致无法团结应该团结的力量。

“出路应该在哪儿？”

傅匀笙闭上双眼，靠在座椅，在思考着联邦的出路。

三百年过去，联邦已经老了，内部更是腐朽不堪。阶级矛盾也日益尖锐，大批的工薪阶层成为被压迫的对象。社会财富不均，老百姓手中你攒不住钱。

因为快乐教育的关系，本来应该开化的民智又重新开始闭塞。

精英阶层依旧实行老式的严格的教育。

学习本来就是件痛苦的事情，哪有所谓的快乐。

所谓快乐，就是不学习。

而不学习就意味着无法突破阶级的限制。

本来固化的阶层更加顽固。

加上如今又出现了玩家，个人的力量竟然压制了文明。就比如歌谈市内的鬼王姜夜，就是动用核弹也杀不死他。

这已经是人类社会最顶尖的文明武器了。

古人云，侠以武犯禁。

在那种拥有武功仅仅能战胜数人的时代都有此感想，如今玩家的力量变得如此强大，乱像更加明显。

文明无法压制个人武力，还能称之为文明吗？

傅匀笙紧绷的身躯无法放松，就算拖动着这身强大的身躯，他依旧觉得如逆水行舟，八面皆是风浪，阻人前行。

傅匀笙微微睁开双眼，眯着：“真的有所谓的天命吗？”

身为歌谈市异调局副局长傅匀笙知道的秘密数不胜数，直视很多秘密无法诉之于口，只能放在心中，有时候甚至连知道秘密的自己都需要遗忘它们。

‘那副关键的夜羊噬鬼图也不过是众多秘密中的其中一环罢了。’傅匀笙越觉得当时所做的事情是引狼入室。

联邦即害怕所谓的天命，又无法下决心倾尽所有灭杀掉所有的不稳定因素，这么优柔寡断，无异于放纵那些不稳定因素快速的成长。

“但是能如何，杀不掉了啊。”

再见姜夜，他带着仪器很明确的告诉他，眼前的姜夜就是以这种平常的状态面对他，也拥有至少SSS级的压制力。

这么一想就感觉恐怖了，也许对方调动了全身的气息郑重对待。

但是能保持三S级，要是对方开启那种特有的形态，是不是能上升到‘国家级’的危险度。

傅匀笙并不觉得是姜夜收敛了所有气息，玩家接触力量时间短，大部分气息都处于外泄状态，正因如此，现实中也只有S级玩家行走，因为再网上，每一个玩家对于现实世界都是灾难。

他们自身也许不会觉得怎么样，但是不经意间泄露的气息和能力就会造成巨大灾难，造成无数普通人身亡。

所以那些玩家基本上都长久的停留在超大型剧情世界中。

姜夜的实力确实强大，但是成为玩家的时间更短，虽然他是实验室产物，本身就拥有异于常人的力量，但是时间依旧限制了对自身力量的掌控。

傅匀笙评估姜夜的实力至少‘半国’3S级，如果开其他独有的有关于上个时代玩家和异常的形态，实力肯定有‘国家级’。

这种实力，应对霓虹国的超大型剧情副本泄露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傅匀笙长叹一声，蓦然抬头，原来已经到了歌谈市异调总局的大楼。

姜夜乐的看热闹。

联邦名义上是世界警察，发展的又迅速，国力昌盛，又是蓝星联合国当之无愧的最大国家。

在全蓝星看来都是一超多强的局势。

霓虹国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虽然要接受谴责，但是保持了历史问题，一贯喜欢在大问题上求助身旁的联邦。

历史上这种求助数不胜数，甚至还曾派使臣前来学习。

“就是不知道联邦拥有多少‘国家级’玩家。”姜夜呢喃了一声，听傅匀笙话语中的信息，霓虹至少拥有两位国家级，虽然死了一个3s的半国，但是底蕴上并不会差。

这次沦陷半国，虽然是危机，却也是机遇。异常多就意味着玩家增多。

若是这次的问题能够解决的话，霓虹肯定会蓬勃发展。

只是想要扛过去。姜夜轻笑一声，这种祸及全国的事儿没有个几十年休养生息，根本就没有办法恢复元气。

姜夜并没有等太久，白姜夜已经返回了场景。

“出事了。”

姜夜只看白姜夜满脸凝重的神色就知道出现了大问题。

“我找到了联邦内艾卡集团的老巢，活捉了剩下的所有研究人员，非研究人员都已经处理掉了。”白姜夜神色平常的说道。

但是姜夜知道肯定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不会像是白姜夜说的那么轻松。

坐在王座上的姜夜颔首却没有多说什么，静静的听着白姜夜的叙述。

“研究成果和资料也一分不差的带回来。”

“但是，我去杀那个A+级玩家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很意外的事。”

“我杀了他，没有获得箱子的提示，也就是他的遗物。”

“他的脑海中还有不明信息洪流在消散。”

“强行攻开信息洪流的防御，最后得到的是这个东西。”说着，白姜夜将那颗水晶拿出来，水晶介于虚幻和真实之间，好似只是一颗水晶的投影。

姜夜一招手，水晶顿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姜夜的神色微变，又从背包中取出一件东西，两相对比。

“那个是……”白姜夜盯着姜夜手中取出的那件，那竟然也是一颗水晶，完全不同于眼前的半虚幻的水晶，那颗水晶真真实实的落在姜夜的手中。

“第三战线的黑袍人给与我的水晶，排名六万多，他告诉我只要我吸收了这颗水晶就能点亮火焰，拿回自己曾经的记忆。”

姜夜淡然道。

他不信那黑袍人的话，并且反手就塞了个苹果。

从那以后姜夜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黑袍人，也许就像是黑袍人说的那样他们身处不同的位面，维度不一样，所有姜夜才没有在再联邦见过他。

而且姜夜也没出过歌谈市，也许对方现在身处联邦别的地方。

总之，投放了红苹果，姜夜也不怕到时候认不出对方。

至于说他的说话，姜夜自然是半个字都不认。

他是谁难道还需用别人告诉他？前世今生都明了的很，不管是他穿越到原身身上，还是投胎转世后封印的记忆复苏了，都不会出现黑袍人说的那种丢失记忆的存在。

这种情况下有人告诉他，他丢失了记忆，只要消化水晶就能点燃火焰觉醒记忆，拿回力量，这一像就知道不靠谱。

就是真的有力量，又能给他带来多少？

现在的他已经能正面硬刚‘仙’，虽然没有见过‘国家级’玩家，但是姜夜觉得他们的实力最多也不过如此。

那排名都排到六万多了，难道还能比得上如今的力量？

荒谬的很。

“不过这两个东西倒是很相似。”姜夜沉思着。

白姜夜倒是对秘密不感兴趣，此行他对自己力量更清晰，能够掌控的东西也很多。

看着姜夜思考的模样，白姜夜微微眯了眯眼睛，手指弯曲又放松。

“这个距离，我距离王座只有不到五米，如果我出刀的话，速度应该能达到类似时间静止的状态，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切下本尊的头颅。”

“如今我分润了本尊一半的力量，如果贸然偷袭的话，我的成功率大概有两成。”

“但是为什么我总有种不安，加上这不安，再减去一成。”

“那么我偷袭成功的概率只有一成。”

“虽然四舍五入和送死没有区别。”

“但是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很高的成功率了。”

“现在只有一个疑问，到底要不要出手？”

白姜夜低眉，目光分散，收敛自身的气息，身躯放松，放松到没有任何威胁的程度，不会有任何的敌意和杀意。

杀了这么多人和异常，白姜夜作为恶念化身也能完全控制自身的杀意。

杀生不需杀意，斩业不是斩人。

虽然白姜夜的身形放松，连自身的气息都收敛的一丝不漏。

只是姜夜最了解自己。

自己不是那种甘于屈居人下的人，纵然这个人是自己。

倒不是要成为所谓的人上人，姜夜只是单纯的觉得人应该独立自主，不应该依附于他人。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是完整的自然人。

所以自己的恶念分身同样不会甘心。

恶念分身伪装的再好，在姜夜看来都像是黑夜中的明灯。甚至他伪装的越好，姜夜越明白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只是恶念分身在评估双方的战力差距。

现在没有动手，只是因为他觉得成功的几率不大。

话本小说中别人的分身，都是尽心尽力的办事，甚至还能牺牲自己帮助本尊。

怎么自己这个分身的最高理想就是砍了自己取而代之。

果然，这世上哪有那种好事。

就是真的有了分身，对方的第一想法也是灭口本尊然后取而代之，因为人性本就是如此，没有谁会完全成为别人的影子、分身，也不会有人甘心如此。

就像是你自己不喜欢写作业和工作，难道分身一个就喜欢作业和工作了吗，想都别想，最后只可能会两个人携手上网。

所以恶念鬼身想要杀他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令姜夜有些遗憾的是自己不能亲手拧下恶念分身的脑袋。

他没有动手。

不告而杀是为暴虐。

姜夜看向恶念分身。

白姜夜的神色明显有些不同寻常，不过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他虽然是恶念凝聚，但是他又不傻。

更何况就算他拥有本尊一半的战力，对上现在的本尊也毫无胜算。

无奈之下，恶念分身变作黑雾融入姜夜的身躯。

接受了恶念分身的记忆，姜夜对当时的场景回忆了一番。

这颗水晶应该和玩家身份有关。

取出了这颗虚幻的水晶，之后就没有得到玩家死亡的奖励。

屠夫系统终究只是伪装出来的，能偷渡不同的位面世界，但是他终究不是真实的玩家，也不明白这颗水晶有什么用处。

多想无意义，不如好好的提升自身的实力。无法做到碾压，只能说明自身的力量还不够。

不管玩家系统是什么，未来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只有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站稳。

收起两颗水晶，姜夜呢喃道：“霓虹国之行，你觉得如何？”

“若是有机会我自然会去。”恶念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姜夜颔首，如果可以的话，派遣恶念前去结束首尾也能完成异调局的任务：“还是希望，异调局能开出一份合适的价格，而且，总觉得这件事很不同寻常，就像是……前兆。”

“大灾变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