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反向调查,不仅能拖延时间,也能第一时间发现黄也文。越晚到那座凶宅,越能给钱鹤庭争取时间。
“去北门。”张挥缓缓地说。
昨天下午,潘宪文跟着胡孝民离开76号。那是潘宪文最后一次出现在76号,整整一天,潘宪文都做了什么?
张挥要顺着胡孝民的路线再查一次,并非怀疑胡孝民,只想查清潘宪文的活动轨迹。周西行的那番话,让他加重了对潘宪文的怀疑。
“科长,抽烟。”胡孝民一边走,一边给他们递烟。
“你对后面的地形还蛮熟嘛。”张挥接过烟,随口说了一句。
上海的里弄跟迷宫似的,很多人走进去,分不清东南西北。
胡孝民指着史进松住的大德里的方向解释道:“我没事就看地图,而且我方向感比较强,知道史大哥住的大概方向,就往那边走呗。”
史进松见胡孝民带着走到那栋“凶宅”的巷子,惊诧地说:“孝民,这条巷子你也敢走?”
如果没事,他都不愿意走这里。多走几步,在前面有条巷子可以绕过去。
胡孝民指了指前面的巷子,佯装不知地问:“我正想问,听说这里面有鬼,所以我走前面过的。”
看到胡孝民畏缩不前的样子,史进松无声地笑了。就算是他,知道详情后,也不愿意从这里过。
史进松解释道:“去年,这里有一家人被灭了门,当时很轰动。自那以后,周围的住户能搬走的都搬走了,这条巷子白天很少有人走,晚上更是空无一人。”
胡孝民摸了摸胸口,心有余悸地说:“啊!怪不得呢,幸好我绕过去了。”
张挥看了胡孝民一眼,问:“昨天你走的是前面?”
胡孝民摸了摸头:“对啊,这里面阴森森的一个人也没有,就走了前面。”
史进松看了胡孝民一眼,笑道:“你这胆子,还得再练练。”
他不走这里,是不愿意,而不是不敢。不要说白天,哪怕是晚上,也敢独自经过。
胡孝民强行解释:“这跟胆子没关系吧,我只是觉得太阴森了,换条路罢了。”
“潘宪文却是走的这里。”张挥指着地上已经很浅的自行车印说。
“那怎么办?”胡孝民问,他就知道,张挥能看出痕迹。
这里面的巷子,平常走动的人不多,地面湿润,自行车很容易留下痕迹。如果在大街上,走的人多,几个小时就找不到痕迹了。
“先按你的路线走,周西行你留下来守住这里,不让别人进。”张挥说。
胡孝民带着张挥和史进松,按照自己的路线,甚至找谁打听的史进松住所,都告诉了张挥。找到史进松后,他们一直待在一起,他们可以互相作证。
“回巷子。”张挥觉得那巷子可能有问题。
原本可以从巷子的北边进来,但张挥特意绕到南边,与周西行会合后,一起走了进去。
胡孝民等张挥和史进松走进去后,连忙跟在后面。
“那就走吧,前面,就是那个凶宅。”史进松快走到那凶宅时,突然说。
“咦。”张挥突然停了下来。
胡孝民问:“科长,有什么事吗?”
刚才他瞥了一眼,对面的“l”标记已经擦掉,虽然不可避免的留下了痕迹,但说明钱鹤庭已经到了这里,并且处理好了一切。
“打开看看。”张挥看了史进松一眼,说。
“这门打开过,痕迹还挺新。”史进松看了一眼门口,笃定地说。
“开门啊,磨磨蹭蹭干什么?”张挥瞪了一眼。
“没钥匙怎么开,要不砸开?”史进松两手一摊,苦笑道。
“滚一边去,除了吃你还能干什么?”张挥拿出根铁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张挥拿着铁丝鼓捣了几下,很快将锁打开。门开之后,他并没马上进去,而是蹲在地上观察着。
胡孝民凑过去问:“科长,灭门的凶手找到了吗?”
“看到了吗,门槛上有自行车的轮胎印,院子里也有。而且,门槛上的痕迹还很新。”张挥指着院子角落的一处给胡孝民看。
“什么意思?”胡孝民诧异地问。
“潘宪文昨天是骑自行车出来的。”周西行说。
“这是潘宪文自行车的痕迹?他到这里干什么?”胡孝民更是惊诧。
地上的轮胎印,出现得恰到好处,不注意的人不会发现。
史进松突然说:“这里不止一个人活动过,看,有几个人的脚印。”
胡孝民惊诧地说:“潘宪文来这里干什么?难道他是灭门惨案的凶手?”
“这里倒是个接头的好地方。”张挥看了看四周,冷笑道。他的潜意识里,已经将潘宪文当成军统内奸了。
如果潘宪文进了这院子,还跟什么人见了面,自然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胡孝民惊讶地说:“接头?”
“科长,这里有情况?”史进松突然发现门槛有块砖头是松动的,拉出来一看,里面是空的。
“完美的死信箱。”张挥脸色一冷。
这座凶宅,一般人不敢经过。就算胆子再大的人,路过这里时,也会加快脚步。把死信箱放在凶宅门槛,真是个绝妙的主意。这里离76号不算远,潘宪文来这里也方便。
“死信箱?是不是用来传递情报的?”胡孝民问。
“不错。不出所料的话,附近应该会有标记。”张挥点了点头。
他走到外面,突然看到对面墙壁有个被擦掉的痕迹。
张挥站到那个被擦掉的痕迹面前看了许久,他并没察觉到,这些“蛛丝马迹”,是故意留下的,就是让他得出潘宪文是军统卧底的结论。
潘宪文的自行车印记,到武宁路后就消失了。一行人又去了大德里史进松的住处,再没有任何发现。
史进松问:“科长,要不进去坐坐?”
张挥摇了摇头:“去同泰里。”
在同泰里,他们终于有了重大发现!
虽然潘宪文的房间还是锁着门,但敏锐的张挥,在门外发现了血迹。再次用铁丝打开门后,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屋中央的黄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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