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校长的眉间皱纹又多了一道,梅副校长的脸色也不好看。
“自己人的背后捅刀,比敌人的枪口更让人心寒。”
“那她以前确实活得不容易。”
“不过我看她不像普通的异能者。”轮椅男继续说道。
“那像什么?”老校长低头看他。
“像什么……”他眺望窗外的夜色,“……像大佬回归。”
“大佬回归?哪位大佬?”两位校长都表示不解。
他没做声,低头在手环上戳了几下,亮出两张照片,一张是三百年前结束战争的英雄岑文,一张是现在的岑文。
学校里到处都有监控,很容易截取一张正脸照,两者间的差别只在于当年的英雄身后还有一株亮眼的植宠。
“你知道我侄子侄女都是读书的年纪,他们向我请教过一些历史问题,让我重温了一下知名历史人物,你觉得她俩像吗?”
“一模一样,去做特型演员都不用化妆。”
两位校长不约而同地点头,岑文这张脸,单看没什么,一对比就让人心生惊叹,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相像。
“姓名也一模一样,不是吗?只是出生日期不同,但这都可以改,买个身份,只要花钱就行,黑市里都有门路。”
“你觉得她俩是一个人?可能吗?三百年啊,谁能活这么久?”
老校长表示疑问,梅副校长没作声,但看她表情,显然是跟老校长站一边的。
“当年爆炸的那个大坑,除了敌人的尸体碎片,并没有找到她的哪怕一片指甲盖,不是吗?满级大佬和满级植皇,战场经验丰富,多次死里逃生,难道这最后一次就不行了?”
轮椅男子坚持自己的看法。
“这就不好说了,所谓敌人的尸体碎片,也只剩下一点人体组织,你必须要承认,爆炸的高温是氢弹的好多倍,还能找到一点人体组织都是万幸了,当年的巨坑如今都成了一片大湖,知名历史景点。”
老校长觉得这家伙是不是有点钻牛角尖。
“好,那就不和往日的英雄挂钩,只看她本人的实力,去年二级末,今年三级满,在我们所有的历史里,有哪个异能者是这样的升级速度?但换个思路,若是重伤恢复,一年升一级就说得通了。”
“什么意思?”两位校长一个激灵,目光炯炯,“一个低调生活,以待重伤恢复的隐藏大佬……”
“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梅副校长搓了搓手。
“她现在是三级满,日常会表现出四级实力,一切顺利的话,明年十月她升四级不是悬念,紧接着她就能表现出五级实力,而她的治疗师等级完全跟着异能等级走。”
“若果真如此,那我得让校内看住她,明年她若如期升级,专门做六级以上补剂的药企会找上门。”老校长对一旁的梅副校长说道,副校长点头应下,以防万一,先做一手准备总是没错的,万一他们赌对了呢?
“建议你赶紧找个好理由,安排人现在就开始给她定制专用补剂,别让别的药企有机会插手,你们都知道那些药企个个鼻子朝天,签约前是他们求异能者,等签了约就变成异能者求他们。一旦闹得不愉快,她的战斗力能把整个药企和老板家族都连根拔了。”
轮椅男子嫌弃校长动作保守。
“还等明年?下手要趁早,大佬有腿,她会跑。”
“你总得给我们一点时间讨论一下给大佬的福利啊。”老校长拍拍这男子的肩,“说了这么多,你就这么相信她和她是同一个人。”
“各持意见,到底是大佬回归,还是人有相似,总有一天会有答案,前提是,你得把人留住了。”
“你既然这么坚信,不如亲自去试探一下?”老校长眯着眼,怂恿着。
“会被打出门。”轮椅男子很有自知之明。
“不是,你不用这么没自信,好歹是前任最强机甲兵,金牌试机员。”
“你都说是前任了。”轮椅男子捶着自己的腿,“当初两位七级治疗师都看过,下的同一判断,这辈子没有希望。”
“倒也不一定。”梅副校长插嘴,“你这才伤了十来年,岑文现在接的老病号,哪一个的受伤年限不比你长,现在都有效果。医院还躺了一个从疗养院转回来的学生,岑文说一切顺利的话,那学生能回来完成学业。”
“嗯,怎么样?去试试看?不敢去就是你都不敢坚信自己的猜测。”老校长不开玩笑,有一线希望都要抓住。
“如果,我是说如果,真是同一个人的话,她的判断才是最终决断,万一她收了你呢?”
梅副校长一同劝道,最好的机甲兵因为残疾,只能在军校里当一名体能教官,谁看了不惋惜。
偏偏这悲剧还不是发生在战场上。
说起来又是一桩让人愤怒的往事。
“那次出事的不止你一个人,你要是能好转,正好有了把大家一起叫回来的理由,这一次谁都拦不住你们重聚。”
老校长想到那次事故损失的精锐战士就心痛难受。
“那这不是更把大佬得罪了?本来大佬只想低调生活,这一弄,直接把人拱到了台前,她的过往会被人用放大镜一寸一寸地找,那么,首先她的来历就说不清楚。”
轮椅男子犹豫不决,想赌又不敢赌,引发的风波会惹来很多打探的走狗。
“是的,没有她的入境记录。这个可以说是偷渡进来的,偷渡后在哪里生活的,公民身份在哪里搞的?没有一件是能说的。”
梅副校长摇头。
“我们能查到‘岑文’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的地方,就是那个黑市外面的轨道车站,之后一路旅行,最后在镇上定居。还记得吗?那个黑市当时发生了一件大事,四名创始人死了三个重病一个,全黑市的打手出动围攻一个叫‘阿文’的女人,被全灭。车站外行道树和绿化带被催生成了一片小树林,那些人尸骨无存,至今只要谈起这事,仍在猜尸体去哪里了,成了当地的都市怪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