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章、野孩子弘昼(四更求票!)(1 / 1)

过了晌午,舒锦把午睡的弘昼胖仔唤醒,这小兔崽子还一脸不高兴呢。

“金鱼池,去不去?”舒锦高冷发问。

“去!”弘昼瞬间就蹦了起来,兴奋得像只胖兔子。

舒锦捏了捏便宜儿子的胖脸蛋,“你的好日子没几天了,好好珍惜吧。”

弘昼略懵懂,来不及发问,保姆嬷嬷便领着两个小宫女上前伺候他更衣洗漱。弘昼跟个小大爷似的,伸着双臂,仰着胖脸,那叫一个养尊处优。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说的便是这群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小主子。

舒锦把一顶宝蓝色瓜皮帽扣在弘昼小脑袋上,那南红玛瑙的冒准嫣红鲜亮,衬得那张小脸格外白嫩可人。

如今的圆明园还不算太奢华,好玩地方也不过就那几处,杏花春馆和武陵春色都已经过了最宜赏看的时令,镂月开云的牡丹也已经过了花期,如今可堪赏玩的便只有坦坦荡荡的金鱼、曲院风荷的莲花,要么就是慈云普护——烧香嘛,什么时令都适合。

东边蓬莱福海那边还在修建,北面据说要仿杭州西湖之景色建几处园囿,日后这圆明园值得赏玩的地方只会越来越多。

路上途径隔壁迎辉殿,却看到有个瘦小的太监正跪在路边,大日头底下,人已经晒得满面通红、满头都是豆大汗珠。

舒锦不由驻足,“这小太监犯了什么过错?”瞧着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还是个孩子啊。

迎辉殿的门房太监连忙打千儿回话:“禀裕妃娘娘,小豆子没能伺候好四阿哥,叫四阿哥被门槛绊倒了,还摔破了额头。”

舒锦瞅了一眼那高高的门槛,四阿哥……他瞎吗??

“是熹妃罚他在此跪着的?”舒锦问。

门房太监道:“是四阿哥罚的。”

舒锦蹙了蹙眉,自己不看路摔倒了,还有脸罚别人?

“他跪了多久了?”

门房太监躬身道:“从早晨一直跪到现在。”

那可足足大半日了!舒锦不免有些不忍,再跪下去,怕是要中暑。

“额娘!”弘昼有些不耐烦,“去看鱼!”

舒锦便吩咐张守法:“你们先带弘昼去金鱼池,本宫稍后再去。”复又叫那门房太监通禀熹妃。

熹妃如今倒是个大忙人,但好在这个时辰人倒是还在殿中。

“天这么热,姐姐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熹妃倒是一脸热脸地相迎,忙不迭叫人上了凉茶。

舒锦笑着说:“我听说四阿哥摔伤了,有些不放心,特意过来瞧瞧。”

熹妃不禁露出心疼的神色,“都是底下奴才不好,那么多人,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

舒锦忙低声道:“奴才不好,打发了便是了,跪在那人来人往的地方,被人瞧见了,可有些不大好……”

熹妃这才想起,似乎是有个小太监被弘历罚跪……

“是我忙糊涂了!”便瞥了大宫女桂馥一眼,“且打发了吧。”

“是!”

与熹妃絮叨了几句,舒锦又去内殿瞧了四阿哥几眼,这会子四阿哥还在午睡,额头上的确是摔伤了,可不过就是擦破点儿皮,根本不打紧。

小小年纪,就学会了不把宫人的命当命了。

这点倒是真像他亲爹。

舒锦无声地退出了内殿,“可得叫太医好生开个药膏,如此俊俏的阿哥,落下伤疤可就不美了。”

熹妃颔首不迭,“自打回到我身边,我自是千万个小心,生怕他磕着碰着,今日清晨,我一时不在跟前,竟摔破了头。”熹妃端的是一脸的心疼。

男孩子哪有不磕着碰着的?

舒锦暗自腹诽,面上宽慰不迭。

“对了,我听底下人说,武贵人今早似乎往你宫里去了?”熹妃笑着打量着眼前的裕妃。

舒锦笑呵呵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如今宫里不同以往,她存了些盘算。我不理会便是了。”

这个熹妃,消息是愈发灵通了!虽说她的澹宁殿篱笆扎得紧,但武贵人那边……想瞒住掌权妃子便是痴人说梦了。

熹妃笑吟吟颔首,“我知道,姐姐素来喜欢清静。是武贵人有些不懂事。”

舒锦笑了笑,只与熹妃絮叨着些闲话,因心里惦记着弘昼胖仔,舒锦便寻了个借口,辞别熹妃,匆忙赶往金鱼池。

不成想,就这么区区半个时辰光景,金鱼池边儿,竟上演了一出大戏。

话分两头,弘昼赶到金鱼池边,自是欢喜得像只猴子——虽然这只猴子胖了点。但上蹿下跳的劲头是愈发足了,绕着金鱼池,洒了三大罐鱼食,引得万千金鱼攒动,整个池面通红一片,那叫一个热闹。

炎炎夏日的午后,殿中难免闷热,敦妃见福佑热得睡不着觉,偏生冰又用完了,便只好带出来,寻个清凉地解暑,所以便也来了金鱼池畔的光风霁月水榭。

雍正陛下后宫高位,弘昼皆已认识,少不得进水榭,向敦妃问安。

敦妃有些疑惑:“怎么就五阿哥一个人?”

舒锦若是在场,怕是要问一句:这么多保姆、太监、宫女难道都不是人吗?

保姆张妈妈道:“我家娘娘稍后便来。”

敦妃不禁狐疑,裕妃向来心疼儿子,怎会不陪着?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敦妃一时猜不透,便指着被乳母抱在怀里的女儿道:“这是福佑,五阿哥该叫她妹妹。”

“妹妹!”弘昼好奇地打量着那个小女孩,忍不住凑近跟前。

可福佑公主打生下来便甚少出门,冷不丁见了生人,自是怯怯的,忙不迭一头埋进乳母怀里。

敦妃顿时有些不喜,忙一把将福佑公主抱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哄着,并板着脸对弘昼道:“阿哥自己玩去吧。”——省得吓坏了本宫的福佑。

弘昼歪了歪脑袋,自是感受到这位漂亮母妃似乎不大高兴,便一路小跑出了水榭,兀自去池边欣赏满池红红了。

哄好了福佑,敦妃这才将她轻轻放在地上,满面温柔,转头看向金鱼池边,又忍不住啐道:“跟个野孩子似的。”

这时候,水榭外传来一声冷笑:“哟!敦妃娘娘好大的威风!竟敢说裕妃娘娘的五阿哥是野孩子?!”

这娇滴滴尖酸的声音,令敦妃无比熟悉,也无比憎恶。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老对手——苏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