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头着急,云超比他还着急。
一日之间,就有好几波官府的探子,伪装成各种身份,跑来卧牛山打探情况。
幸亏云超多了个心眼,让人带着狗剩子几个俘虏的卧牛山土匪,提前在山下设卡,让官府的探子误认为卧牛山没有什么变故,还是原来的那伙土匪。
可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卧牛山的土匪跑掉了五六十号,这些人但凡有一个和官府有联系,卧牛山被攻破的消息就能传到官府的耳中。
尤其是石头只带回来三十几辆大车,云超就更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一旦拖延的时间太长,等官府派来军队,自己就要和大武朝的正规军死磕了。
云超把牙一咬,把心一横,带着十几个小子去了清阳县。
进城之后,云超既没有回家,也没有去狮子楼,而是直奔县衙。
孙县令听守门的差役通报,说是三水镇的巡检云超要见自己,脑袋顿时就大了三圈。
吴县尉好端端在家呆着,却被卧牛山的土匪给杀了,身为县令,清阳县的最高长官,孙县令的责任很大。
本来就因为这件事情上火,云二这小子还跑来捣乱,真是可恶,可恶之极!
好吧,孙县令以为云超是来找他要教书先生的。
狮子楼开张的时候,孙县令的女儿孙丽华,听了云超的几首诗词,答应给卧龙村学堂找几十个教书先生。
哪来的几十个先生?
别说几十个,就是几个,孙县令也给云超找不来。
卧龙村穷乡僻壤,哪个读书人吃饱了撑的,跑到那里喝西北风?
通常情况下,读书人的家境都不会太差,太差的也不可能脱产读书。
但凡有些学问的,基本上都是富户出身,人家可不会为了那一点点乡下人的束脩学费,跑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受罪。
一般人做事情,也是要看成就的,当医生的没有不想治好病的,当老师的没有不想教出好学生的。
跑到一群泥腿子里,教一群穷光蛋学生读书,又能读出什么名堂,恐怕学不了两年,就跑回家种地了吧?
这几天,孙小姐没少缠着孙县令囔囔,催他赶紧把教书先生找齐,她好趁机去看看卧龙村学堂里那些教书的女先生。
当然,是真去看女先生,还是去看别的什么人,就只有孙小姐自己知道了。
孙县令这几天脑袋都快爆炸了,压根就不能听见云超的名字。
自家的宝贝闺女张嘴云超,闭嘴云超,据说甚至做梦都在喊云超,简直都把孙县令的鼻子给气歪了!
现在倒好,云二这小子居然主动跑来了,不用问,肯定是来跟自己要教书先生的啊!
“不见,不见不见,就说我不在!”
孙县令既不想见云超,更不想自己的宝贝闺女知道云超来了,赶紧让报信的差役出去把云超打发走。
谁知,听说孙县令不在,云超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对守门的差役说道:“你告诉孙小姐,就说故人来看她了。”
守门的差役哪敢怠慢,别看他们平时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也要看对谁。
在普通人面前,他们这些差役可以随便横,在云超这位新进的巡检面前,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
现在清阳县谁不知道,孙县令很可能要把自家的宝贝闺女嫁给云超。
得罪了云超,就是得罪了县令的姑爷,大家的脑袋又没有被门夹,谁会干那种蠢事?
何况,就算没有孙县令东床快婿这层关系,他们这些当差的也不敢得罪云超。
开玩笑,连吴县尉的手骨他都敢打断,连冯主簿在他手上都吃了大亏,甚至连威风不可一世的夏侯大官人都死在他手里,谁敢和这样的猛人作对?
守门的差役连个不字都没敢说,转身就又回去找孙县令了。
“老爷,云巡检说您不在没关系,他要找孙小姐。”
“啥?”
孙县令扑棱一声,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蹿了起来。
好啊你个云二,说是来找我的,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居然是别有用心,图谋不轨!
“赶紧去,就说小姐也不在家,让姓云的赶紧滚!”
守门的差役都快哭了。
你堂堂的县令,都被云超吓成这样,难为我一个当差的干什么,我敢让云二滚吗?
见当差的站着不动,孙县令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把云二打发走!”
当差的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回到门口:“巡检大人,我们老爷说了,我家小姐……咳咳,我们老爷不在家,我们家小姐也不在……”
云超乐了,这个守门的差役还挺鸡贼,看似说话语无伦次,其实很可能是不敢得罪自己,故意说漏嘴的。
“没事,既然县令和孙小姐都不在,那我就进去等他们。对了,不用带路了,你在门口看着吧,里面的路我熟,自己进去就行。”
说完,云超迈步就往里面走。
守门的两个差役刚想阻拦,就被云超手下的小子推到了一旁。
“你们俩老老实实呆着,别找不痛快!”
看着云超带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两个守门的差役面面相觑。
得!
惹不起。
算了算了,咱们两个当差的,掺和人家这些大人物的事情干什么,别管了,让孙县令自己头疼去吧!
孙县令打发报信的差役出去之后,一直就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事。
刚准备去看看自己的宝贝闺女,找个借口让她换个地方呆着,就听门外一阵脚步声响。
一个让孙县令恨得牙痒痒的声音传进了书房。
“来得真不巧,县令大人竟然没在家,走走走,我带你们这帮小子去参观一下县令大人的书房,让你们也开开眼!”
孙县令傻眼了。
云二这小子怎么这么没有礼数,主人不在家,你就自己往里闯,还带人参观主人的书房,你谁啊,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吧?
更让孙县令麻爪的是,自己现在就在书房里,云二要是带人一进来,不就知道自己刚才是在撒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