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一开始就如此不惜一切……
未深想下去,靳寒舟便摇了摇头,又将烟搁在唇上抿了一口。
人生哪有如果。
靳风爱程女士吗?
或许是爱的。
但肯定是爱得不够入骨不够入心。
不然也不会有程女士的独守空房二十五年。
明明爱得不入骨,又为何愿意舍身相救?
大概是心中有愧。
靳风因为了陈云香,误会了程女士二十五年。
他有心弥补,可程女士却不需要他的弥补。
靳风救人,其实是怀有私心的。
他不甘于那个曾经满眼满心都是他的女孩心中从此再无他的影子。
他不愿做程锦绣生命里的过客。
所以明知撞上去,九死一生。
却还是奋不顾身,撞了上去。
靳风没有那么伟大。
他舍身相救,为的是让程锦绣一辈子都念着他,哪怕他为此,付出了生命。
他曾被程锦绣爱了半辈子,又怎么甘愿在她心中从此只是个陌路人。
他要他的绣绣,一辈子,都忘不掉他。
-
此生若不能再与对方相拥,那么永驻对方心房,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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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有下辈子,靳风想为他的绣绣恋爱脑一次。
他不想负什么狗屁责任,不想那么高尚,他想自私一回。
他想坚定地爱他的绣绣一回。
他想除了她,谁都不行。
而不是,只要合得来,和谁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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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为男人,靳风的心思,靳寒舟多多少少都有点看出来了。
将最后一截香烟一口啜完,将烟头捻灭,两指一弹,准确无误地弹进了一旁立着的垃圾桶里。
靳寒舟下巴微扬,对着天空缓缓吐出烟雾,
“程女士好不容易把他从心里挖出来,他来这么一出英雄救美,程女士怕是这辈子,都别想忘掉他了。”
无论程女士还爱不爱靳风,他的舍身相救,都会让她余生,念念不忘。
思及此,靳寒舟不由又说,“他倒是舍得,用后半生,换程女士余生忘不掉他。”
靳寒舟不知该说靳风腹黑还是疯狂。
用余生来换程女士的念念不忘,他对他自己,够狠的。
许简一不知该说什么。
她在靳寒舟将香烟捻灭后,上前抱住了他。
靳寒舟顺势揽住她。
感觉到她的担忧与关怀。
靳寒舟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语气没有多少悲伤,“别担心,我没有很难过。”
没什么好难过的。
反正他一直都是过着‘没父亲’的生活。
父亲在不在,于他而言,好像没太大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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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香大概是没想过要瞒着。
毕竟她最多就一年命可活了。
所以找人撞程锦绣这个事情,她就没想遮掩。
警方很快就问出了幕后主谋是她。
警方找上来的时候,陈云香也很痛快地承认了司机是自己雇的。
陈云香主动要求对方尽快判她死刑,一副想要去陪靳风的决然。
然而靳寒舟却不如她愿。
靳寒舟当晚就带着人去警局将陈云香给捞了出来。
“想死?”看着慷慨赴死的陈云香,靳寒舟满眼阴鸷地勾了勾唇,“做梦。”
“你想干嘛?”
陈云香不懂他为什么要将她保释出来。
靳寒舟没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而是说,“听说你以为是程女士抢了原本属于你的人生?”
陈云香听了靳寒舟的话,当即冰冷地说道,“难道不是吗?”
靳寒舟轻呵了一声,他满是讥讽地望着陈云香,“就连你血缘上的亲生父亲,也就是我名义上的外公都要恭恭敬敬地尊称程女士一声大小姐,你哪来的脸觉得是她霸占了原本属于你的人生。”
陈云香微微一愣,“他为什么要叫程锦绣大小姐?”
靳寒舟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兀自地说,“知道你母亲为什么会被放逐长洲军营当个娼妓吗?”
“那是因为她不要脸爬了我外公的床,才会被放逐的。”
“对了,程女士她妈也就是我亲外婆是我外公的梦中情人,就因为你母亲不要脸爬了他的床,害他脏了身子,才不敢去追求所爱,最后眼睁睁地看着我外婆和别人怀上程女士。你该庆幸,你没出现在他面前,不然他能一枪崩了你。”
靳寒舟说的跟陈云香从她母亲那里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她微微哆嗦,不信地摇晃着头,“不是这样的,我母亲和程将军是青梅竹马,他们是两情相悦,是你外婆横刀夺爱,才导致我母亲被抛弃的。”
靳寒舟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你母亲跟我外公是青梅竹马?你妈是这样跟你讲的啊。真可笑,她不过就是我外公家里的一介佣人,跟我外公算哪门子的青梅竹马?”
“你妈有臆想症,臆想别人爱她,臆想别人的人生是她的。和我外公青梅竹马的人是我外婆,程女士也没有霸占原本属于你的人生,她过的是她应得的人生。”
“你他妈报个锤子的仇。”
靳寒舟舌尖顶了顶内腮,莫名的暴躁想骂人。
就因为她个傻逼,程女士患上躁郁症,他过着没爹没妈疼的童年,靳风英年早逝。
“不是这样的!”
陈云香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是被插足的那一方,所以她恨,她怨。
可现在却告诉她,她母亲只是一个单恋不得,不要脸爬床,最后还臆想别人的人生是自己的疯子。
所以一直以来,她恨错了人,也报错了仇?
甚至,她还为此,赔上了心上人的性命?
不——
这不是真的!
“是你在骗我,一定是你故意在骗我,我没有报错仇,我没有!”
为了复仇,她历经羞辱,野蛮生长,就只为了活着。
支撑她活着的信念就是报仇。
现在却告诉她,所谓的仇恨,不过是她母亲爱而不得,故意编造的虚假事实。
她为了一个虚假的仇恨,费尽心思,不择手段,甚至还害死了她此生唯一爱过的靳风?
她的一生,竟只是个笑话?
不知是事实太残酷,还是她身体本就经不起刺激。
陈云香只觉得喉间一阵腥甜,跟着,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喷洒而出。
“噗——”
靳寒舟没想到陈云香这么不经打击,在她喷血的瞬间,他眼疾身快,快速侧身,躲开了对方嘴里喷出来的血沫。
吐完血后的陈云香忽然狰狞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她眸底泪光闪烁,满眼都是被欺骗的痛苦。
母亲,您把我骗得好苦。
-
为什么要骗她。
为什么要故意灌输她错误的思想,让她倾尽一切去为她鸣不公。
-
对不起——
阿风,对不起——
过去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的陈云香在这一刻,无比的后悔。
为了所谓的复仇,她把无辜的靳风卷进来。
拆散他和青梅,害他英年早逝。
她可真是可恨哪。
如果她不来复仇就好了。
如果她没出现就好了。
靳风就不会死。
他会活得好好的。
也许还会和程锦绣和和美美地在一起,幸福一生。
悔恨与内疚不断地蔓延至陈云香的五脏六腑,窒息般的疼痛布满周身,陈云香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疼。
看着警局外面来来往往的车辆,陈云香忽然一把挣脱开保镖们的束缚,疯了一般地朝马路上跑去。
看出陈云香寻死意图的靳寒舟立马对保镖喝道,“拦住她!”
保镖顿时朝陈云香跑开的方向追去。
不一会儿,就将羸弱无力的陈云香给拽了回来。
陈云香见被抓住,不断地挣扎,“放开我!”
“让我死。”
她满眼恳求,“让我去陪他。”
靳寒舟走到陈云香的面前,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去陪他?他人都死了,你还不放过他?偏要去恶心他?”
陈云香蓦地一愣。
“就这样让你死了,太便宜你了。”
“我没法让你长命百岁,让你过几年生不如死的生活,还是可以的。”
胃癌靳寒舟是无能为力治好的。
但是想要延长陈云香的生命几年,他还是可以的。
陈云香想要寻死好去陪靳风,靳寒舟偏不让。
他要她生不如死,再慢慢死去。
陈云香被靳寒舟秘密送去了他的药物研究所,充当那些医学天才的小白鼠。
她本来可以体面的死去。
可她偏要作死。
如今她想死都暂时死不成了。
等待她的,将是暗无天日的折磨与研究。
-
陈云香被靳寒舟带走的事情,靳寒川收到风了,但他并没有去管。
他坐在靳风的办公室里。
看着这个他从小就待到大的地方,满是窒息的心痛。
他的大树倒了,他再也不会在别人说他是私生子的时候,挺身挡在他面前,厉声呵斥那些说他私生子的人。
更不会安慰他说,他不是不耻的存在,是他靳风的骄傲。
靳寒川闭眼,满是孤寂地坐在靳风的办公椅上。
-
靳风的后事,靳家很快就办下去了。
靳老爷子老年丧子,一下子又老了十岁。
下葬完靳风后。
靳老爷子便把靳寒舟叫了过去。
看着眼前和儿子七八分相似的小孙子,靳老爷子眼眶微微泛红地说,“你爸走了,靳家理应你来接管。”
靳寒舟想也不想地回答,“别了,我是不会和许简一离婚的。”
靳老爷子一副破罐不怕摔的语气说,“算了,你不想离就不离。”
“你回来,我把寒川调去国外。”
被靳老爷子如此‘厚爱’,靳寒舟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甚至觉得心里一片寒凉。
靳寒舟目光深谙地看着靳老爷子,“您这样,将我大哥置于何地?”
一提及大孙子,靳老爷子就满脸的嫌恶和抵触,“他管理能力确实不错,但他到底不是你爸的婚生子,而且他还有一个如此可恶的妈。”
靳老爷子本就对靳寒川的出身诸多嫌弃,如今儿子因他母亲,才会忽然离世,老人家是彻底厌恶上这个大孙子了。
靳寒舟觉得挺讽刺,“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是谁生的。您培养他的时候,怎么不嫌弃他不是婚生子?”
靳老爷子心直口快,“要不是你小时候身体不好,医生又断定你活不过二十一,我又怎么会培养他一个私生子来接管靳家——”
书房外头。
靳寒川面无表情地站在外面。
他手里的托盘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养生粥。
靳老爷子这两天几乎没有怎么吃过东西,靳寒川担心老人家身体承受不住,便亲自熬了点养胃的营养粥,想着给老人家暖暖胃。
却不曾想,听到了这样的话。
靳寒川垂眸看着手里的养生粥,嘲弄地扯了扯唇。
他转身,无声无息地离去。
书房里。
靳寒舟很轻地笑了一下,“爷爷还真现实啊,以前我是病秧子,您觉得我没希望,所以选择培养大哥,如今大哥让您感到厌恶,加上您觉得我换了心,不会英年早逝,所以又想栽培我。”
靳老爷子的现实让靳寒舟觉得他很凉薄。
纵然靳寒舟和大哥靳寒川不算亲。
但靳寒川这些年来为靳家的付出与努力,靳寒舟却是有目共睹的。
可如今,靳老爷子一句话就全盘否定了靳寒川的努力,这让靳寒舟一个局外人都觉得心寒。
既然嫌弃对方的出身,一开始又为什么要给对方希望与期待?
给了希望和期待再狠狠碾碎,这不是纯纯的耍人玩儿呢。
他的好大哥若听到这种话,不知心里有多寒凉。
他一个局外人都心寒得透透的,更别说这些年来,为继承靳氏,起早贪黑,不曾松懈过学习的靳寒川。
靳寒舟摇了摇头,并不接靳老爷子递出的橄榄枝,“陈云香再如何不好,他靳寒川也是您和我爸一手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您说废了他就废了。
您这样的为人处事,让我感到害怕,我在想,如果我没能将靳氏发展到您想要的成果,您是不是也会像丢垃圾一般,将我丢弃。”
“我——”靳老爷子下意识想要辩驳,但靳寒舟并不想听,他态度坚决地说,
“总之,靳氏,我不会继承,我不喜欢经商,也不想被束缚着。至于您要不要给我大哥打理,是您的事情。”
靳寒舟说完,直接转身离开了靳老爷子的书房。
靳老爷子没想到靳寒舟对靳氏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气得跌坐在办公椅上。
靳寒舟下楼的时候,正好听到佣人在那嘀嘀咕咕着,“大少怎么把给老爷子的粥都给倒了啊。”
靳寒舟听着佣人的话,眸光微微闪了闪。
他走过去问佣人,“我大哥来过?”
佣人说,“大少前面带了粥过来,说是给老爷子熬了点养胃的粥,刚刚还要亲自送上去呢,也不知怎么回事,忽然下来将粥倒掉,就走了。”
听完佣人的话,靳寒舟猜到靳寒川是听到佣人的话了。
他掏出手机,给靳寒川打了个电话,“见一面吧。”
-
兄弟俩约在了池俊的清吧见面。
靳寒川先到的。
他坐在吧台那,点了杯酒,直接仰头一口闷,似是有意想放纵。
靳寒舟进来的时候,靳寒川刚叫了第二杯酒,仰头在那喝着。
靳寒舟走过去,在靳寒川身旁的圆凳上坐了下来。
吧员问靳寒舟喝点什么。
靳寒舟点了杯饮品,并未点酒。
他偏头看着正在狂饮烈酒的靳寒川,音色不冷不淡地问着,“爷爷的话,你都听到了?”
靳寒川放下酒杯,语气有点冲,“你是来跟我炫耀的吗?”
靳寒舟拧眉,语气有点无奈,“我从未想过要跟你争靳氏。”
一开始是因为自己活不长,不想浪费时光在这种事情上。
后来他却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经商方面。
他是比不上从小耳濡目染的靳寒川的。
靳寒川为人处世比较圆滑,善于伪装,可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十足的商人标配。
靳寒舟讨厌和人虚与委蛇。
他也不喜欢生意上的条条框框。
他爱自由,不爱被拘束。
何况他身上还有其他担子——
靳寒川又点了一杯烈酒,一口闷掉后,冷嗤,“你需要争吗?”
“你光是站在那,就有人把这个位置送到你手里。”
这话靳寒舟没法反驳。
靳寒川连着喝了三杯酒,酒劲有点上来了。
他看着靳寒舟,丝毫不掩盖妒忌地说着,
“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真的很妒忌你,因为你什么都不用做,仅仅因为一个身份,就能得到我拼命努力去争取的东西。”
“是非婚生子,是我可以选择的吗?”
“不打算给我继承,为什么又要培养我。”
“为了这个位置,我连自己的理想都不能有,只能为这个位置学习着,努力着,凭什么你一健康起来,我就要退位让贤。”
酒后吐真言,靳寒川将心里的不满和不公一吐为快,“你比我优秀就算了,可你游手好闲,就知道吃喝玩乐。”
“可即便你是扶不起的阿斗,爷爷也想把那个位置给你。都是他的孙子,都是靳家的血脉,就因为我妈没你妈家有钱有势,我就只能给你当踏板。”
“也许我当年就不该——”
不该什么。
靳寒川没再往下说,他醉了,人趴在吧台上。
靳寒川的话虽未说完,但靳寒舟懂他未完的话是什么。
他是想说后悔七岁那年,挺身挡在他面前的事情吧。
看着靳寒川额角处那个面积只有拇指指甲盖类似蜘蛛网的伤痕。
靳寒舟不由想起那一年,两人同时被绑架时。
他因为不配合,被绑匪狠狠教训。
八岁的靳寒川见他被打,冲出来挡在他跟前,最后却挨了绑匪一脚,人撞椅子上,导致额头那,留下了永久性的伤疤。
“虽然我们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弟,但我唤你大哥,从未虚过假。”
靳寒舟就是受了一点恩,就铭记于心一辈子的人。
纵然他后来与靳寒川的兄弟情愈发的塑料,但他叫对方大哥的时候,却是真心实意的。
靳寒川挡在他身前的举动,靳寒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额上的疤更是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这个跟他同父异母的大哥曾护过他。
想到这里,靳寒舟不由叹了口气,他抬手握了握靳寒川的肩头,真心实意地说着,
“不管你信不信,以前我就没打算要跟你争,现在也一样。我还是喜欢当那个伸手就能穿衣的纨绔子弟,你们商人那一套,不适合我。”
完了,他又感慨说,“其实当你弟弟还挺幸福的,什么都不用干,就有钱花。”
靳寒川并没有搭理他,也不知是喝醉了没听见,还是纯属不想搭理他。
见靳寒川不做声,靳寒舟也不再多说,“你喝醉了,大嫂号码报给我,我给你把大嫂叫来。”
靳寒川没吱声。
靳寒舟见此,自己去探靳寒川的口袋。
将他手机从兜里抽出来,
用他的人脸解锁了手机。
点开通话录,拨通了温柔的号码。
“大嫂,是我,寒舟,嗯,大哥喝醉了,你来接他回去吧。好,我等你。”
打完电话。
靳寒舟便将手机给靳寒川放了回去。
看着满是失意的靳寒川,靳寒舟心中微微叹息。
靳寒舟觉得自己和靳寒川算得上是对难兄难弟了。
他妈有病,他妈也有‘病’。
两人都没啥好的童年。
其实靳寒舟小时候还欺负过靳寒川来着。
那个时候,靳寒舟恨靳寒川和他妈抢走了靳风,害程女士掉眼泪,害他经常见不到爸爸,所以在上幼稚园遇见靳寒川时,他带着一群同龄小孩,把大他一岁的靳寒川给揍了。
那个时候的靳寒川如同木偶一般,被打也不知反抗,就傻愣愣的站着被打。
然后靳风得知这个事情后。
把靳寒舟给训斥了一顿,还让他跟靳寒川道歉。
护短又一身反骨的靳寒舟怎么可能会道歉的。
第二天,他又独自一人把靳寒川给打了。
后面靳风大概是怕靳寒舟继续欺负靳寒川,就给靳寒川转学了。
后面靳寒舟再次见到靳寒川时,是七岁那年。
那年程女士病得厉害,出现被害妄想,把靳寒舟的手给烫伤。
过来给靳寒舟上课的老师看到他手上有烫伤,便把这个事情告诉了靳风。
靳风在得知靳寒舟被程女士虐待后,就强行把他从程女士身边抢了过来,并接到了老宅去生活。
那个时候,靳寒川也跟靳寒舟一起待在老宅。
靳风估计是想培养他们兄友弟恭。
特意跟靳寒舟说他和靳寒川是兄弟,要同心同力,不能伤害对方,要互相帮助,团结,友好。
靳寒舟当靳风的话在放屁,但靳寒川却很听靳风的话。
还真对靳寒舟兄友了起来。
面对靳寒舟的敌视,他视而不见。
甚至为了跟靳寒舟打好关系,他还自爆陈云香对他做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许是同病相怜吧。
加上又还是小孩子,没有双方的母亲在中间拉仇恨,两人那阵子,处得还真像对亲兄弟的。
只是刚培养出来的那点兄弟情,在绑架后,就分崩离析了。
靳寒舟封闭内心,从此不再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从北城回来后,又因为立场不同,两人几乎没怎么接触,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那点兄弟情,就逐渐只剩下虚伪的客套了。
-
温柔在十几分钟后就赶来了。
温柔柔声询靳寒舟,“大白天的,他怎么把自己灌醉了?”
靳寒舟说,“爷爷因为父亲的事情,说了些难听的话被他听到了,他心情不好,便喝了几杯。”
温柔闻言,很是心疼地看向靳寒川。
明明是婆婆造的孽,却要他来承担苦果。
无声地呼了一口气,温柔上前去,欲要将靳寒川扶起来。
奈何她力气实在是太小,而靳寒川又一米八七高,身体比较强壮,她根本扶不动他。
无奈之下,温柔只能求助靳寒舟这个小叔子,“可以帮我把他扶上车吗?”
靳寒舟点点头,弯身将靳寒川的手搭在肩头上,与温柔一人一边,将靳寒川扶出了清吧。
将靳寒川放到副驾驶座上,帮他系上安全带。
温柔拉开驾驶座的门,跟靳寒舟道别后,便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靳寒舟在目送两人离开后。
也去坐上自己的车,驶离了清吧。
今日靳风下葬。
许简一虽未去送葬,但也没去上班。
她就在家里画设计稿。
听到车子的引擎声响起,许简一立马放下手里的画笔,起身朝楼下跑去。
靳寒舟刚从车里下来,怀里就扑进了一个娇软人儿。
小姑娘很用力地抱着他,仿佛在无声地安慰着他些什么。
靳寒舟心中腾起一股暖意。
低眸看着怀里的小姑娘,靳寒舟幅度很小地勾了一下唇,“今天又是许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