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本的部署，就算计划失败，为师也能恢复到之前的巅峰状态。”

双瞳微微眯眼，继续道：“那样的话，虽无法让人族超越天地，但也可保人族的香火不断，只不过人族还会被天地奴役，被其他圣人分享气运，想要翻身太难了。”

“与其那样让一切回归之前的状态，还不如放手一搏。”

“师尊该不会是想自我抹除意识吧？”

清风剑神脸色大变，意识到双瞳是准备将本体的主观意识抹除，将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江生身上。

“谈不上抹除，只是将该留下的东西留下而已。”

双瞳缓缓抬起双手，轻声道：“虽然有些拔苗助长，但我相信新生能够驾驭这一切。”

“所谓破而后立，为师虽然是人道圣人，但当年是依靠那一缕丢失鸿蒙紫气证道成圣，而鸿蒙紫气归天道掌管，说到底为师终究还是天道圣人。”

“这也是为何为师成圣后会与其他圣人一样，冷漠无情，视万物为刍狗的原因所在。”

“想要让人族彻底崛起，那就不能受制于天道。”

“为师今日自废神识，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新生身上，等到他日新生强大到能够废掉圣骨，摒弃鸿蒙紫气后还能重登圣境，那就是我人族崛起之时。”

听到这话，清风剑神不受控制地红了眼圈，自毁神识后的人道圣人已经算不上是原来的人道圣人，会以江生的意志为主导。

按照双瞳的说法，从今以后这世上就只有江生再无人道圣人，就算等江生强大到能毁掉圣骨的程度，曾经的人道圣人也不存在了。

“穆修不必难过，为师既是新生，新生既是为师，一切都是为了人族崛起，没必要分得那么详细。”

看出清风剑神的悲伤，双瞳语气和蔼的安慰：“更何况此举对新生来说的挑战性更大，毕竟在此之前，我的意识虽然沉睡，但在新生遇到危险时，我的力量体会爆发，保新生平安无事。”

“可从今以后，我的力量体将不会再觉醒保护新生，只会成为他以后不断挑战自我的敌人。”

“倘若最后一战，新生无法打败为师的力量体，那他会死，而为师也将变成一个失去意识和理智的怪物。”

“真到了那个时候，还有麻烦你们就一个灭掉为师。”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没用，那也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清风剑神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如果不是这次动了九锁神魂秘术的封印，那双瞳的意识也不会觉醒，如今这种局面了。

“臭小子，你好歹也是为师麾下的剑道巅峰，怎么还哭鼻子呢？”

双瞳呵斥一声，双手在身前缓缓结印：“为师只是换一种活法，又不是陨落，你哭个屁啊！”

“就这样吧！你抽空向其他人说明一下情况。”

话音一落，双瞳背后由魂锁凝聚而成的阵盘就快速分解，然后在其面前凝聚成两个黑红色与双瞳图案相似的迷你阵盘，双瞳毫不犹豫地操纵两个阵盘飞入双眼。

“哗啦啦……”

随着双瞳的动作，一股磅礴精纯的念力从其体内扩散而出，青铜门两侧的陡峭山壁在这股念力的波及下轰然破碎倒塌。

“师尊……”

感受到双瞳的意识消散，清风剑神悲戚的嚎啕大哭，堂堂绝顶强者此刻却哭得像个孩子。

与此同时，刚刚应付完黑色天雷的天机老祖与身处其他神秘空间中的其他人也都感受到一种有什么东西被从心里抽离一样的感觉。

混沌战场上的域外天魔更是第一时间回头，眼泪不受控制流出，泪如泉涌。

接着，这些人就疯狂地利用传讯玉相互联系，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沉浸在悲痛中的清风剑神根本没心情回复其他人的询问，而且他还要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清风剑神第一时间上前接住从空中坠落的江生，然后把他和昏迷不醒的纪明月放在一起。

下一刻，江生和纪明月就被一个布满大量文字，图像的白色能量球包裹着悬浮起来，他们的身体好像海绵一样疯狂地吸取能量球中的讯息。

双瞳将自己的神识摧毁，把有用的记忆一次性给了江生和纪明月。

也可以说江生恢复了他作为双瞳时的一部分记忆，连带着纪明月也知道了曾经的一切。

只是如今的江生和纪明月实力不足，这对他们来说这未必是一件好事。

因为接下来等待江生和纪明月的敌人将会是失去意识的双瞳的本尊力量体，也就是他们在神秘空间中挑战的对象。

在此之前，等到时机成熟后，江生和纪明月在神秘空间中的自我挑战就算失败，双瞳意识也会接管一切把江生吞噬后恢复到曾经的巅峰状态，维持现状。

可现在，如果江生和纪明月在最后与双瞳力量体大决战时战败，那他们会死，曾经的人道圣人也会消失甚至入魔，变成一个没有意识和理智的怪物。

这就是双瞳所说的放手一搏，不成功便成仁。

人道圣人能为了人族做到这一步已经是破天荒的伟大，无数个纪元下来，每一位圣人都无比爱惜自己，更不要说为了族群付出这么大的牺牲，冒这么大的危险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双瞳的记忆全部被吸收完毕后，纪明月率先醒来。

“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纪明月揉着脑袋，连忙看向青铜门却只看到面向青铜门，背对着自己的清风剑神而没有看到江生：“前辈，我老公呢？”

“他没事，外面也没事儿，这里也没事。”

清风剑神一边维持剑气对青铜门的输出，一边头也不回地回应。

“没事了？”

纪明月这才注意到躺在身旁的江生，松了口气的同时，痛苦道：“我的头好疼，似乎多出了无数庞大的陌生记忆，脑袋都快暴涨了！”

“我的头也好疼。”

就在这时，江生哼哼唧唧的声音响起。

“老公，你感觉……”

纪明月关心地看向江生，可话说到一半，看到江生的眼睛时，立刻警惕地质问：“你，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