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回来她还寻思着去林丽清的工厂做一两个月小工,才知道这些消息,后面没去,就不了了之了。
“还有这种好事!”周桂香激动坏了。
熊母立马推了她一把,让她赶紧醒醒,“又不是你去打工!”
周桂香眨了眨眼,道:“我不能去孩子他爸可以去啊!妈,一个月三百,比咱们这里的工资还多一倍!管住,有食堂,省吃俭用一年也能攒下不老少呢!我们还有三个娃要养活,要是孩子他爸每个月能给我省个两百,一年就是两千四了!你说留在我们这边一年到头能剩几个钱?”
熊母沉默了,张了张嘴,瞪了周桂香一眼,不轻不重地训斥了一句,“还不知道人家要不要人,你就在这里做梦呢!”
苏媛看了看熊家众人的反应,轻笑道:“妈,说得对,还不知道那边要不要人,得等打了电话才知道。”
熊母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不少,语气都放缓了,“我呀就是怕你们剃头档子一头热,只看了好的就一窝蜂扑上去!老七老八还没成家,去哪儿打工都一样,你们两口子拖家带口的,能说走就走啊!”
周桂香大概知道婆婆为什么不想让他们走,撇撇嘴,没再说什么。
天黑之前,熊仁父子终于回来了,他们还带了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大家一进门就开始寒暄,亲亲热热的叫人。
吃饭的时候没人再提打工的事情。
晚上睡觉,周桂香给熊义吹起了耳旁风,“那可是一个月三百的工资啊!你说你在家种地拼死拼活一年才攒下多少钱?孩子想要个好点的书包我们都舍不得买,要是没有路子就算了,现在弟妹愿意帮忙,要是错了这个机会以后想出去打工我都不好意思跟他们开口!”
要说熊义不心动那不可能,可他也有自己的担忧,“我要是出去打工了这个家不就全靠你一个人撑着?你能行吗?还有我爸妈那边,现在是因为我们住在一起,有啥事我还能搭把手,所以我们不用给他们月钱,要是我出去打工,这个月钱怎么说?”
“你是不是蠢啊?你们兄弟四个都是你爸妈的儿子,老五给钱,我们出力,老七逢年过节也会给他们钱,就是没有老五多而已,只有你大哥,他干啥了?出钱没钱,出力没力,反而还要指着老两口养活!
等老五酒席办完大家必须坐下来好好说道说道!既然是长子,没起个好的表率我可不答应!”周桂香已经了解苏媛了,知道这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而且人家有底气,只要把苏媛拉到同个阵营,她就不信这事办不成。
熊义眉头紧皱,不是很情愿,“算了吧!大嫂就是个浑人,占便宜跑得比谁都快,让她拿钱绝对不可能,大哥自私自利,有的是借口拒绝,到时候又要闹得爸妈不高兴。”
“哼!你就担心你爸妈不高兴,不担心我不高兴啊!”周桂香板着脸,死死盯着熊义。
熊义还真怕她动怒,当下就松口了,“好好好,等酒席结束我们再商量,成不?”
第二天一早,熊家天不亮就开始整活了,过来帮忙的邻居起码有十几个,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大家这才知道熊家老五带对象回来了。
苏媛拿出自己准备的大红色长裙,再画个美美的妆,头发是熊小华帮忙梳的,别说,还真有那个港风味儿。
两人下楼招呼亲朋好友的时候,谁看了不夸一声。丁红梅老神在在地坐在一旁跟熊家老六熊小燕说风凉话,“瞧那狐媚样,这么急着办酒席,说不定肚子里都有了!”
“真的?大嫂听谁说的?”熊小燕眼里燃烧着八卦火苗,非要丁红梅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丁红梅一边嗑瓜子,一边吐槽,“这不是明摆着吗?不然用得着这么急办酒席吗?还说什么女的家里有钱,呵!真有钱还看得上老五这种一穷二白的?”
“这样啊!”熊小燕惊叹眨眼,不过一会儿,亲戚都知道苏媛怀孕了。
几个比较古板的老婆子脸色当下就黑了,见熊仁带着苏媛过来敬酒都没给一个好脸色的,还有人小声骂道:“伤风败俗。”
正巧苏媛听见了,她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那个老太婆,问道:“你骂谁呢?说谁伤风败俗?”
正在说笑吃席的人全都停下来往这边看热闹。
老婆子是熊仁的舅婆,本来就嫉妒熊仁有出息,现在知道他们的“丑闻”不说两句才怪,她板着脸,中气十足地站起来,俨然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姿态,“我骂你!还没结婚就搞大肚子,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苏媛彻底变了脸,熊仁立马把苏媛护在身后,冷冷地质问道:“舅婆,谁告你我媳妇怀孕的?”
“还用得着说吗?大家都知道!丢死人了!”老婆子倚老卖老地剜了熊仁和苏媛一眼。
一旁的人赶忙劝道:“熊仁舅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喜的日子,不说了不说了哈....”
“不行!凭什么她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今天这事要是不说清楚谁也别想走!”苏媛愤怒摔杯。
玻璃渣子四溅,所有人都安静了,再没有人有半点笑意。
熊仁赶忙安抚她,“媛媛,别动怒,这件事交给我解决,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熊仁舅婆回过神来,恼羞成怒让大家评理,“你们都看看,都看看,这就是一个小辈对待长辈的态度,还没天理了!”
“是啊是啊.....怎么一言不合就在长辈面前摔杯子呢?还是舅婆.....”大家七嘴八舌,对苏媛指指点点。
苏媛冷着脸,冲熊仁说道:“我要报警!现在就报警!我倒要看看谁在背后泼脏水污蔑我!本姑奶奶把话放这里了,这事没完!”
苏媛这回事彻底爆了,不管熊母和周桂香怎么劝,她就是要报警,熊仁也顺着她的意思去镇上派出所报案了。
好好的一场酒席整得人心惶惶。
熊仁舅婆这会儿才有点害怕,但转念一想,这话又不是她说的,而且她还是长辈,熊仁两口子也不能把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