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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话 程岁宁周温宴 6226 字 6个月前

整个寒假程岁宁都没回程豫川家一趟, 她比学校要求提早几天返校。“宁宁你已经到宿舍了吗?”沈宜也是今天回来,她还在动车上。程岁宁将行李放好,“嗯, 我先打扫一下。”“我还有2个小时就到了, 你等我一起。”宿舍里其实并不脏,只是很久没人住,地上桌子上有些浮尘。“不用,你到了,我应该都能打扫好了。”沈宜笑了笑, “那我请你晚上吃大餐。对了,温瑶她说几号回来啊?”温瑶一个年在家里吃胖了, 天天在群里闹着说回来让他们监督她减肥。程岁宁想了想, “应该是后天。”“行, 那今晚就我们两去约会。”程岁宁挂了电话,去卫生间洗了洗抹布和拖把。没花两个小时, 就将宿舍打扫的比走时还干净。她看了看时间,沈宜还没到学校,索性把自己也洗了一遍。她洗完吹头发时, 放在外面的手机响了, 她以为是沈宜, 跑出去才看见屏幕在闪的名字。“喂。”这次她先开口,说完后,耳边静了两三秒,听见有些细碎的人声和风声。随后才是他的声音, “到学校了?”“你怎么知道?”她下意识问。他低声笑了下, “我怎么能不知道。”程岁宁半晌哦了声, 不知道该接什么。停滞了几秒, 他说:“晚上一起吃饭?”“不行。”程岁宁咬住唇,连忙小声补充,“今晚已经和室友约好了。”他沉默了顺,嗯了声。程岁宁手指捏紧手机,虽然已经和周温宴接触很多了,但她还觉得特别难熬,心跳在胸腔总是起伏得过分。忽然身后的宿舍门打开,沈宜拖着大包小包从外面走进来,“宁宁,快来帮我下,我妈给我塞了好多土特产让我分给你们。”程岁宁得救似的立刻说好,将通话挂了。周温宴看着屏幕,不禁失笑。他在女生宿舍下又站了会儿,门口回来的人变多,他才离开。沈宜收拾完东西,肚子已经叫得快震天了,她勾着程岁宁的脖子,往宿舍外走,“我想后街那家烤肉店很久了,快快,不然一会儿得排队。”可能是附近别的学校返校时间比京大要早点,程岁宁和沈宜到的时候,店外已经排起了队。沈宜取了号在门口抱怨,忽然她眼尖的看到了一个人。刚打算开口叫人,对方也看见了她,“你和朋友也来吃烤肉?要一起吗?”沈宜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她跟程岁宁咬耳朵,但声音并不轻,“是我高中时候学姐,人美心善。”学姐听见了笑眯眯的看着程岁宁,热情道:“走吧,正好我们在帮一个朋友过生日,人多热闹。”沈宜一听是过生日,“这是不是不太好。”学姐拉着她,“有什么不好的,他和我们也是老乡。”“那行。”程岁宁跟着沈宜迷迷糊糊的蹭了一顿生日宴,过生日的人叫路崇,沈宜还认识,说也是和她一个高中的,当年还是风云学长。不一会儿他们就打成一片,互相加了联系方式。烤肉宴结束,对方还十分热情的邀请他们去下一趴。沈宜兴致很高脸都红扑扑的,看着程岁宁征求她意见。程岁宁点了点头。一行人浩浩荡荡就在学校附近的新开club里要了包厢。桌上堆了满满都是酒,气氛热烈过头,程岁宁将外套脱了只穿了见毛衣都觉得热。她慢热,和熟人来这种场合也都是陪衬,都何况这一房间都是刚认识的。她安静坐在一边,注意力都放在沈宜身上,看着她笑也跟着笑,然后轻声在她耳边劝她少喝一点。突然放在腿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下。宴:【吃过了吗?】程岁宁:【嗯。】她想了想又多发了一条,问:【你呢?】宴:【和你一样。】程岁宁睫毛眨了眨,总觉得他说话老是话里有话。宴:【也和室友一起。】程岁宁心跳很乱,因为她想得很乱,她总觉得周温宴是在跟她汇报行程。忽然。宴:【今天几号?】程岁宁:【2月14.】宴:【是什么日子?】程岁宁感觉呼吸和吞咽都有些难,觉得他在故意明知故问。可能看她没回消息的时间太长了,他的消息先跳了出来。宴:【江叙生日。】程岁宁:【祝他生日快乐。】下一条,他发来的是一条语音。包厢里太吵了,根本听不清。程岁宁握着手机,走了出去,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内,四周才安静了些。程岁宁靠在墙上,手机贴在耳边。他周围好吵,像是和她在差不多的环境内,但低笑声还是很清晰。程岁宁被他笑得指尖发软,随后他漫不经心的声音传过来,“替你转达了。”程岁宁将这条语音在耳边播放了好几遍,等手指控制不止想要再播放的时候,目光看见了对面镜子里的自己。双颊粉红,眼眸里氲着水汽,任谁看了都觉得不正常。她怔了下,走到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了三次,才勉强让自己的恢复正常。然后回,【谢谢。】发完,程岁宁就觉得自己挺无趣的。果然在后面的几分钟里,手机安静的呆在手心没再震动。话题到此为止了。程岁宁抿紧唇,翻了下自己和周温宴的聊天记录,发现每次都是他主动。她又回想了下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全都胆怯又退缩。程岁宁的心情变得更烦燥起来,烦自己明明喜欢他却死活不肯上前。回包厢的短短的十几米距离,脚步也变得很沉重,左转再右转第二个门。她闷头推开,刚踩进一步,意识到什么,猛地抬眸看了眼。这不是刚刚的包厢,这个包厢比他们的更大也更豪华了许多。同样闹哄哄的,可能是因为太闹了,根本没人发现,有个不属于的人走了进来。包厢中心的江叙身上围了一圈又一圈彩带,他拿着话筒正仰着头陶醉的鬼哭狼嚎。但程岁宁没注意他,她的眼睛只看见了周温宴。是在包厢的最角落里,他懒散得陷在沙发里百无聊赖拨弄打火机。忽明忽灭的橘色火光中,旁边的女生和他说话,他低着头勾着唇半天才敷衍个一字半句。这不是第一次见的情景,程岁宁见过太多次,他身边莺莺燕燕各个摇曳生辉。她目光落在他手旁的手机上,想到自己那条还没被回复的谢谢,心跳猛地炸开。她快速回头逃了出来。刚仓促的跑了两步,脚步又硬生生停住。她的心跳真的太快了,除了心跳还有各种情绪混合在一起。眼前全是他刚刚藏在昏暗里的那个笑。“怎么不进去?”沈宜的学姐从包厢里走出来看见她。程岁宁看着她点了点头,身体才能动了动,走进自己的包厢内。接下来的每一秒钟,她心生不宁到了极点。耳边听不见声音,脑海里还在反复播放他的神情。程岁宁没法思考,感觉心已经彻底被他控制了。她低着头,解锁手机,鬼迷心窍的第一次主动给他发了信息。程岁宁:【今天聚会好玩?】下一秒,他回:【你不在没意思。】她没拿稳,手机掉到地毯上。弯腰伸手去够,视线里看见他又发来。宴:【怎么知道我在聚会?】程岁宁还没来得及回,刚刚那个学姐去而复返,语气兴奋的在包厢里大声说,“周温宴就在隔壁。”手机差点又要掉落。“他们好像也是有人在过生日。”学姐叫了个不认识的人名字,“你不是和周温宴认识吗?去打个招呼呢?万一他们同意能和我们一起玩呢?”对方抵不住学姐的热情,心里也想和周温宴一起玩,半推半就的站起身,真的过去了。程岁宁坐立难安,感觉心已经在嗓子眼,随时都能跳出来。不知过了多久,可能一分钟,也可能是一秒钟。他们的包厢的门又被推开了,程岁宁低着头,没去看,但包厢里其他人的反应已经证明了。周温宴没进来,他懒散靠在门口,先漫不经心得抬眸扫了眼,然后低头按了按手机。进来的是江叙,说话的也是江叙,他好像今天特别好客且随和,“这么巧,居然我们都情人节生日。正好,一起玩吧,我们包厢大,去我们包厢怎么样?”程岁宁手机震了下宴:【刚刚跑什么?】程岁宁看到了没回。周温宴见她锁屏,微微挑眉,身体微微站正了点,好像也要走进来。路崇和江叙已经愉快的谈好,都去江叙的包厢玩。程岁宁跟着身边的人一起站起来,还分心得拉了下喝得有点上头的沈宜。从他身边路过时,他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程岁宁身体条件反射的僵了下,旁边都是人,虽然光线很暗,但他一举一动本就是视觉中心。他察觉到她的反应就松开,他们两靠得近,程岁宁能感觉他胸腔微微震动发出的笑意。然后耳蜗里钻进一个声音,他笑意很深,声音混着烟酒的哑意,“现在跑不掉了。”程岁宁轻颤了下,跟在别人身后镇定的走进江叙的包间。她拉着沈宜随意找了个空位刚坐下来,周温宴就在她身边了下来。江叙见所有人都在看他们,咳嗽了两声,“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有人搭话,“什么游戏啊?”江叙看了眼周温宴,“真心话大冒险啊,最老套的才最好玩。”众人一听笑起来,吵吵闹闹的都没意见。夜已经深了,大家都喝了点,玩得尺度都大了些。酒瓶在桌上转,第一个停下来时就是江叙本人。江叙兴奋的大叫,“来吧来吧,不用怜惜我。”“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江叙:“真男人只选真心话。”陆恕特别贱开口问:“在现场所有人中,你最喜欢哪个女生啊?”江叙笑嘻嘻的,“这个不能说。”陆恕和他唱双簧:“为什么不能说啊?”江叙看向周温宴尾音拉长,“有人小心眼,我要说了,怕是醋都淹了整个包厢。”江叙的意思很明显,包厢里人心思都活络,知道他是故意在闹周温宴。但比起这个,所有人得到了个更劲爆的消息,周温宴喜欢的女生就在包厢里。男生们在嘲笑江叙没胆子,怎么都不放过他,要让他进行大冒险。女生们互相交换眼神,最后目光都看向了程岁宁。程岁宁被看得坐得更端正了些,像随时可能被叫起来回答问题的小学生。周温宴靠在沙发上,看着她绷直直,觉得特别有意思,伸手捏了下她的腰。程岁宁一颤,身边的沙发微微动了下,是他靠了过来。“瞎紧张什么。”程岁宁垂着脑袋,就这几秒,江叙的大冒险结束了,新一轮游戏开始。她还不知道江叙的大冒险是什么,就看见酒瓶指着她。她愣住,忽然酒瓶又稍稍移了下,指向了她身边的周温宴。谁能放过周温宴。征集问题时,从“初吻几岁?”“初夜几岁?”“亲过多少人?”中来回讨论。最后问:“你现在能亲下你喜欢的女生30秒吗?”他就在她身后,肩膀靠着他肩膀。程岁宁不敢动,他低头气息更近了点,下巴好像有碰到她的肩膀。周温宴问:“能吗?”他嗓音低低的,是在问她。整个发生的过程,只有短暂的一两秒。估计除了程岁宁,别人根本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程岁宁脑子一片空白,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周温宴似乎也没想要她回答,他对着众人说:“不行。”“切,为什么不行啊?”“周温宴也有怂得一天?”“是你不行还是她不行啊?”他神色很坦然,任他们调笑。程岁宁悄悄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刚要说话时。周温宴的手机亮了下,他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站起来往外走。程岁宁一怔,目送他背影走出去,变得心不在焉起来。别人见周温宴走了,重点攻击的对象没了,索性换了个游戏。程岁宁握着卡牌,连规则都没听全,她一直在想,他刚刚是收到什么信息,为什么突然就离开,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程岁宁没忍住,给他发了条信息。程岁宁:【怎么突然走了?】等了好一会儿他都没回。程岁宁有些坐不住了,她站起来,也走出了包厢。这家club外面看起来很不起眼,其实内在别有乾坤。程岁宁找了他一会儿,没找到,准备回包厢,发现他突然从另一个方向回来。程岁宁下意识想躲又没躲。他们两就在走廊上擦肩而过,甚至周温宴都没看她。程岁宁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下,肩膀失落得搭了下来。可,她又回头去看他。他去的方向并不是包厢啊。下一秒,程岁宁收到他的微信。宴:【在楼下等你。】程岁宁往他刚刚离开的方向走,刚走下楼,四处寻找他在哪儿。腰就被他捞住。一股力,将她带到靠近后门的隐秘角落里。她刚站稳,周温宴就放开里她。程岁宁心慌慌仰头看着他,周温宴低头说:“是出来找我的吗?”程岁宁点点头。他只看着她不说话了。程岁宁叫了下他的名字,“周温宴。”又问了一遍,刚刚在微信里发过的文字,“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他突然出声,“你走近一点。”程岁宁看着他,心跳很快,僵持了几秒,脚步还是动了下。刚磨了一步,他就朝着她靠过来,还和刚刚的姿势一样。他从背后搂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颈窝里。这里有些透风,程岁宁不知是冷的,还是被他抱得浑身颤得厉害。周温宴给的回复的是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陷进他身体里。“谁让你来找我的?”他声音好哑。说话时的温热的气息,让脖子发痒,程岁宁下意识想要缩脖子,他不让,将脑袋埋得更深了些。“我…我自己啊。”“下午找你吃饭,为什么拒绝我?”程岁宁想到了那通被她挂断的电话,“我没,真……”周温宴不让她说完,“这群人你认识谁还来参加生日宴。”“就是恰好遇上了,不好拒绝。”程岁宁窝着嗓子解释。他低哼了声,“我就好拒绝。”说完似乎他又点气,牙齿隔着衣服咬了下她肩膀,程岁宁真的怕痒,身体下意识挣扎。可她的力气很小,这样反而让两人距离更紧了点,她感觉身后的人身体好像比刚刚热了点。“别再拒绝我了,知道我多想你吗?好没良心。”他声音太温柔了,没有平日里那种漫不经心的调调,像是真的被她折磨的心神不宁的在控诉。程岁宁拒绝不了这样的周温宴,想回头去看他的脸。可脸刚侧了些,他就朝她吻了过来。他亲得比上次还要凶一些,好像在证明什么。程岁宁受不住,眼里不一会儿就氲了层湿意。她伸手主动想去抱周温宴,但这个姿势有点难。周温宴发现了,将她转了下身,这下她手可以抱他的腰。手指不小心从他衣摆里,碰到他腰间的肌肤。周温宴眼睫微微抬起,眼眸比刚刚亮了许多,“我刚刚知道了一件事。”程岁宁注意力还在手指上,想钻出来,却被他手掌箍住,甚至带着她的手,往里面更深了点,摸到他的腹肌和脊椎骨……真的好烫。“周…周温宴。”他低低嗯了声,“在你手里啊。”程岁宁眼眶被逼得都开始红了,她觉得他的心才被他捏在手心里,“你知道什么了?”他笑了下,唇又压了下来,比刚刚轻了许多,只碾了下,又离开。“知道你喜欢我。”他说这话时,去找程岁宁的眼睛,让她只能专注认真的看着他,“我早该猜到,你这种性格能让我亲,除了喜欢我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程岁宁不出声。他又笑,低下头朝她亲了下,“是不是?”程岁宁还不吭声。他就又亲一下。声音一下比一下大。狭窄逼仄的角落里,听得让人脸红心跳。这里虽然隐秘不会有什么路过,但毕竟也没那么安全。程岁宁在他又亲过来的时候,先亲了他,在他受鼓舞要凶着缠上来,又躲开。“故意的是不是?”程岁宁红着脸,“刚刚在包厢里…那个游戏…你为什么不亲我?”他看了看她,“不想逼你。”“那现在……”“现在不一样,只有我们两。”程岁宁没太想明白这两者的区别,他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抵在墙上,压迫性极强的吻下来。风声很大,喘息声更大,程岁宁怕掉下来,只能更用力抱着他的腰。周温宴说:“宁宁,张嘴。”程岁宁被蛊惑的乖乖听话,纠缠得更凶了,空气都凝滞住了。身体轻轻不受控制,她像是要哭,细细呜咽。他说:“不要害怕。”程岁宁紧紧抱着他,似乎没听见。他又说:“别怕,今晚只亲你。”他还是抱着她,周身气息变得温柔起来。周温宴看着她渐渐平静下来,他舌尖抵着牙,现在很想抽烟,但程岁宁在,他又不想抽。手指拨弄着她的长发,在指尖缠了一圈又一圈。程岁宁终于有了些脑细胞去想别的事情。“沈宜在还上面。”他不太在意的嗯了声。程岁宁推了推他,要从他怀里出来。他搂着她的腰不让,程岁宁有点着急,“她喝酒了,我得去看着。”“我也喝了。”他说。“周温宴。”周温宴叹了口气,“江叙和陆恕都在,也给黄辰蔚打电话了,他会来接自己女朋友的”程岁宁愣了愣,没了刚刚叫他名字的气势,弱弱哦了声。静了几秒后,他突然问:“现在,你能管下你男朋友了吗?”程岁宁舔了下唇。“不对。”周温宴想到了什么,纠正了下他刚刚的问题,“现在我是宁宁男朋友了吗?”“……”程岁宁脑袋靠在他怀里,声音窝在一起,“是。”“是什么?”他怎么这么坏啊。“是我男朋友。”说完,他又没声音了。程岁宁仰起头,结果又被他亲住。亲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只是抱着她,声音很轻很轻,自言自语一般。“真像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