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静。程岁宁很乖的说:“我在上海, 参加一个竞赛和谭林。”周温宴沉默了下,“什么时候去的?”“就今天。”他又不说话了,两人的气氛有些奇怪。停滞的这几秒里, 程岁宁心跳一下重一下轻, 那种别扭想要逃想要躲的鸵鸟心态又冒了出来。身边谭林的目光让她十分不自在,程岁宁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语气有点怯怯的,“我…我这边有事要先挂了。”下一秒也不等对方什么反应,电话就没了声音。周温宴看着屏幕目光很沉, 江叙看着周温宴这模样直笑:“你这是第一次被姑娘这么不当回事吧?”周温宴咬着烟懒得理他。江叙见好就收,“你打算和家里冷到什么时候?这几天你被搞成样子, 又是你爸的手笔?”周温宴没吭声, 手里有一搭没一搭拨弄着打火机。江叙知道点内情, 劝他:“那事你迟早都得走出来,有些过去就过……”他突然然冷嗤一声, 江叙止住话头,“我不说了行了吧。”他皱了皱眉,端起面前的酒一口喝尽, 站起来往外走。“去哪儿啊?”他吊儿郎当的挥了挥手, “宿舍, 复习。”江叙骂了句脏话快步跟上他。程岁宁挂了电话后,看了眼谭林,谭林没说什么。两人一直沉默到酒店,办理了入住, 拿着房卡在要进不同房间时, 谭林忽然叫住她:“刚刚是你男朋友吗?”程岁宁开门的动作顿了下, 摇摇头, “不是。”谭林哦了声,“我就问问,好好休息,明天有场硬仗要打。”程岁宁笑了笑:“嗯嗯,加油。”这晚,她辗转反侧到凌晨两点才有了些睡意。好在没影响第二天的比赛。他们两成绩意料之内的没有很突出,但较于结果来说谭林和程岁宁已经很满意。比完赛当天晚上他们就连夜飞回北城,有一门课明天就要期末考。程岁宁没想到的是,居然刚出考场就看见了周温宴。那时是下午三点,正是阳光充足的午后,沈宜正勾着她胳膊和她讨论染什么颜色发色好。程岁宁没染过头发,想了想:“要浅一点还是自然点的?”沈宜:“要放寒假了不用担心太突出被上课点名,浅一点吧,白金色怎么样?”程岁宁认真看了看沈宜,脑补了下,“应该好看。”沈宜晃了晃她胳膊,怂恿她:“那要不我们一起?”程岁宁啊了声,真纠结的想了会儿,再一抬头就看见站在楼梯口的周温宴。他也看见了她们,收起手机走过来,视线是先看向沈宜的,“走吧,黄辰蔚让我来接你们。”说完才将目光分了一秒落在程岁宁身上。沈宜疑惑的看了眼周温宴,这事儿黄辰蔚根本就没跟她说过,但她立刻手下多了几分力气抓着程岁宁的胳膊,疯狂暗示程岁宁好机会啊。程岁宁低着头,有点躲的意味。沈宜没想到程岁宁这么不主动,只好自己开口:“黄辰蔚搞什么呀,他都没和我说,还麻烦你来接我们。”周温宴皱眉收回视线,“走吧。”他走在前面,沈宜和程岁宁跟在他身后。沈宜恨铁不成钢,“你就急死我吧。”她声音有些大,惊得程岁宁眼皮一跳连忙拽了拽她。走到路边,沈宜看着周温宴的车有些惊讶,“很远吗?”周温宴不咸不淡的点了下头,“去了就知道了。”上车前,沈宜用胳膊在后面推了推程岁宁,故意闹她:“你坐副驾驶呗。”程岁宁警告的瞪了沈宜一眼。沈宜又嘻嘻笑着勾着程岁宁上了车,“你有本事躲,有本事别脸红。”程岁宁没本事,只能装作没听见。上了车后,沈宜在和黄辰蔚聊天,小情侣甜甜蜜蜜的,让程岁宁眼睛不知道放在哪里。她局促的呆了会儿,目光不自觉的开始四处乱飘,好几次不小心瞥到后视镜里的他,但次次都被抓到。她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心悸的太厉害乱。沈宜没发现他们两的互动,她终于打听出去的地方,“黄辰蔚告诉我了,是玩密室逃脱啊。”周温宴嗯了声,抬眸看了眼后视镜,视线又和程岁宁碰到,他勾了勾唇。程岁宁不自觉的更加心悸,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她想抓着沈宜一起走,但被已经等候很久的黄辰蔚抢了先。太过紧张程岁宁脚下一滑,重心不稳就要被摔倒时,腰被人搂了下。四周立刻都被他的气息包围,程岁宁心口一紧,她像刺猬一样下意识要躲开,结果腰上的力气更大了些。慌乱间,他呼吸靠近,“你躲什么。”声音仿佛就贴在耳边,烫得程岁宁无意识的摇摇头。周温宴显然不满意她的答案,他眼眸看了过来,微微眯起,声音低下来,好像离得更近了。“没躲?”他忽然笑起来,“没躲,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程岁宁见他离得越来越近,两人间的距离已经早就超过正常的社交距离,而且……旁边黄辰蔚和沈宜也注意到了他们的异常。程岁宁被吓得思绪已经乱了,连忙又说:“躲……躲了。”“为什么躲?”“……”程岁宁快哭了。周温宴盯着她了会儿,情绪好像又低下来,松开了对她的桎梏。程岁宁连忙跳开,躲得更明显了。周温宴抵了抵后牙,脸色沉沉。程岁宁是第一次玩密室,她进来前因为周温宴连主题介绍都没看。等眼前一片黑,和四周恐怖悬疑的音效,才知道这是恐怖主题。黑暗中,她这才发现沈宜黄辰蔚包括周温宴都不见了。全世界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胆子小,慌乱走了几步,不知触动了什么,眼前光线特效闪烁,出现了骇人的画面。吓得惊叫都出了声,现在是真的要哭出来。整颗心都在恐惧时,那个熟悉的味道忽然又悄然出现。男人从身后捂住她眼睛,又拦住她的肩膀,她整个人像是从背后被他抱在怀里。手心感受到湿意,他动作顿了下,将她转了个方向,两人面对面。眼前还是一片黑,但程岁宁感觉到他的气息渐渐变得重,随后眼尾指腹粗略的擦了下。再然后周温宴笑了下,声音低低沉沉落进她耳朵里——“哭了?”她没出声。他声音忽然变得温柔起来,声线也蛊人,带着一种纵容又宠溺的味道。像是在哄她。“胆小鬼,手给你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