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修眼神阴鸷无温,仿若卒了毒,杀人于无形。
接触到他的眼神,唐菀月心脏倏地收紧。
她收回视线,垂下纤长的羽睫。
正准备起身,突然男人阴嗖嗖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擦干净。”
唐菀月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让她将他的皮鞋擦干净。
唐菀月知道他的性格,背叛和伤害了他的人,一般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向来有仇必报。
那天在旋转餐厅,他看向她的眼神有多憎恨和厌恶,她现在想起,都不寒而粟。
包厢里全都是龙三爷的人,她不想在这里跟司修起争执。
拿出纸巾,替他将皮鞋上她滴落的鼻血擦干净。
包厢里响起嘲讽的奚落声,“阿修,这位唐小姐,不是你的心上人吗?你怎么能这样对人家?”
那位将唐菀月强行揽进来的光头,眼神不停地在二人之间穿梭。
司修挑了下眉梢,似笑非笑,“心上人?若不是这个女人用卑鄙手段怀上我的种,你以为我会多看她一眼?”
唐菀月指尖轻轻缩了一下。
她没有反驳什么,纤细的身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打扰到各位了。”
她准备离开,但下一秒,她长发被人用力一扯。
头皮顿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唐菀月回头看向扯住她头发的男人。
男人唇角勾着玩味又恶劣的邪笑,“乱闯包厢,你以为能轻易离开?”
唐菀月纤细的黛眉紧皱了起来,“那你想怎样?”
司修抬了抬下巴,她怀里的女人立即会意,她将一瓶威士忌倒在三个酒杯里。
司修指了下茶几上的三杯烈酒,“一口气喝完!”
光头笑了起来,“司兄,这三杯下去,你是要她的命啊!你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呢?”
司修喉骨里发出一声冷笑,“对付这种女人,就得来点狠的。”
唐菀月指尖用力掐进掌心。
她深知,若是自己不喝完这三杯酒,今晚怕是走不出这间包厢。
那位戴着眼镜的龙三爷,一直都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
唐菀月端起酒杯,猛地往喉咙里灌去。
烈酒灼喉,一杯下去,她的胃,已经开始翻江倒海。
脑袋胀疼得厉害,就连她的手指,都开始哆嗦起来。
司修颀长的身子倚在沙发上,性感女郎靠在他怀里,他漫不经心的看着唐菀月,桃花眼里无波无澜,好似她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唐菀月深吸口气后,又将第二杯,第三杯,一口气喝完。
喝完后,她整个人都感觉到天旋地转。
她放下杯子,看向和性感女郎调情的男人,美眸猩红的道,“我可以走了吗?”
司修朝摇摇晃晃的唐菀月扫了眼,“滚,以后再敢出现在我面前,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唐菀月转身离开。
光头的视线,一直都落在唐菀月身上。
唐菀月生得明艳漂亮,酒精的晕染下,脸颊带着醉人的酡红,美眸里波光滟潋,像是一汪惹人怜爱的春水,红唇娇艳欲滴,一丝乌发落到颊边,白里透红的肌肤,乌黑柔顺的长发,鲜明的色泽交相辉映,强烈刺激着人的视觉神经。
光头喉咙不自觉地滚了滚。
这女人还真是美得惊心动魄。
难怪司修那个不懂七情六欲的疯子都曾为她着迷!
光头见唐菀月走路摇摇晃晃,他上前,再次揽住她细细的肩膀。
“美人,你喝多了,我送你!”
光头揽住唐菀月肩膀时,手指忍不住摸了摸她纤细的后背。
龙三爷见此,不动声色的朝司修看去一眼。
司修正在和怀里的女人说笑,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光头对唐菀月做的那些动作。
唐菀月晕沉得厉害,她感觉到光头的不老实,用力推了推他。
出了包厢,光头也不再装了,他一把将唐菀月推到墙上。
“司修不要你了,我要!美人,你跟我好不好?”
光头话音刚落,唐菀月就朝他呸了一声,“我喜欢的是长得好看的,你也不回去照照镜子,你这副尊容,真是令人看了就想吐……”
说着,她还真的呕了一声。
光头生怕她吐到他身上,他往后退了几步。
唐菀月捂着嘴,面色青白,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光头忍不住吞咽了下喉咙。
这女人,就连背影,都那么勾人!
他正想追上去,突然一道纤细高挑的身影走来。
“你干什么?”
见唐菀月许久不回包厢,颜初倾出来找她了。
颜初倾扶住唐菀月手臂,回头眼神清冷地瞪了光头一眼,“菀月是我朋友,你若敢碰她一根手指头试试?”
光头盯着颜初倾看了几秒,很快就想起,这位是傅家的少奶奶。
傅家是帝都的顶尖豪门,听说傅砚又相当宠妻,他的夫人,他自然不敢招惹。
毕竟他的势力在港城。
“原来是傅太太,不好意思,打扰了。”
光头离开后,颜初倾看向捂着胃,难受得不行的唐菀月。
“菀月,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唐菀月纤眉紧蹙着,“一言难尽,倾倾,我胃突然好疼……”
“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
龙三爷很快便得知了唐菀月上医院的事。
他看向面无表情的司修,“阿修,听说唐小姐胃出血,进了医院,你那样对人家姑娘,会不会太狠了点?”
司修桃花眼里没有任何波澜,他嗤笑一声,“我公司一被查,她就带着孩子离开,那种现实又薄情的女人,有什么好值得我留恋的?”
“真一点也不喜欢了?”
“从没有喜欢过,若不是她使心眼怀上我孩子,我不会多看她一眼。这两三个月,我都玩腻了。”
龙三爷拍了拍司修肩膀,笑着道,“你这股凉薄冷血劲,真是像极了我年轻时候,这边生意没了,你跟我回港城继续接着干!”
龙三爷带着人离开后,司修给了怀里的女郎一笔钱,也让她离开了。
他端起茶几上的其中一个酒杯,眼神阴鸷的盯着杯子,手上力度相当之大,很快,杯子就被他捏碎。
锋利的碎片扎进他掌心,鲜血流了出来。
他却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仿若感觉不到任何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