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辞有些意外。
他对这对母女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所以就算霍菱选择马上跟他划清关系,他也并未觉得任何伤心。
江叙锦是他无意间种下的一颗种子,因为他以前见过她身上被鞭打出来的痕迹,他从来都不过问,只给钱,他其实是冷漠的。
这才是霍寒辞,只是他将冷漠伪装得了无痕迹。
但这颗无意间种下的种子,却能开出最纯粹的花。
江叙锦没听到他的回答,也就抽噎着,“小舅舅,我会帮着借钱的,我有很多朋友,但我不确定能借到多少,我就想着先把你给我的,还给你。”
霍寒辞轻笑,眼里久违的划过一抹柔和。
“回去吧。”
江叙锦的脸色瞬间白了,还以为他是看不上自己这点东西。
可这是她能拿出的所有了,她甚至只给自己留下了一千块钱的生活费,就想着以后去打工养活自己。
霍寒辞抬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一下。
以前他从来都不会跟她做这样的动作,所以江叙锦的身子僵住,不敢置信,只有眼泪从眼眶内落下。
“我还没沦落到这个地步。”
简洲站在霍寒辞的身后,看到江叙锦这样,只觉得心里暖着,霍家总算有人记得总裁的好。
“但是小舅舅,现在网上......”
“我没事,只是我不想去处理。”
他的语气淡淡的,示意佣人端茶上来。
江叙锦并不笨,看到他如此气定神闲,就知道他肯定有解决的办法。
她顿时觉得丢脸,连忙将桌上的不动产证明叠好,放进自己的包里,又将卡收了回去,脸颊爆红。
“见笑了,就当我今天没来过吧。”
霍寒辞轻笑出声。
江叙锦更觉得丢脸,连忙站了起来。
“那我走了。”走出去几步,她又停下,“对了,池鸢她没事吧?”
霍寒辞微微弯着的嘴角瞬间一顿,睫毛垂下,“没事。”
江叙锦这才放心的继续往外走。
小舅舅有解决办法,她当然很开心,更开心的是,以后她不用打工了,可以继续花钱。
她走出壹号院,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霍菱打来的,问她现在在哪儿。
“跟霍寒辞保持距离,知道么?”
江叙锦听到这话,眼里满是讽刺。
“我知道。”
霍菱觉得她这语气太过云淡风轻,兀自在电话那头骂了会儿贱人,然后低声叮嘱。
“如果让我知道你去找他,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现在我们在霍家没什么地位了,不像以前,我打算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霍松年肯定不愿意再给我钱的,养了你这么多年,总得有点回报。”
江叙锦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妈,我听你的。”
她笑着说道,脑海里仿佛又浮现出不听话时,被霍菱像狗一样殴打的场景。
那些画面深深镌刻在脑海里,不管她活到多久,都忘不掉。
霍菱对她的顺从表示很满意。
“我已经在挑选人家了,你别再闹出什么名声,你也知道你现在的名声有多差,人家都不愿意跟你联姻,只有那些上了年纪的,可以接受你。”
江叙锦没说话,只是机械麻木的往外走。
霍菱又将她里里外外的贬低了一番,这才觉得心里舒坦。
挂了电话后,霍菱赶紧抱住要出门的江坛良,语气卑微。
“坛良,你今晚又不打算回来么?”
她在江叙锦的面前,永远都是卑微,小心翼翼的,唯恐说错一句话,惹得他不高兴。
江坛良低头,看到他环绕在腰间的手,只觉得恶心,恶心的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但是他足够忍耐,反正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有时候还得强忍着反胃的感觉,跟她做。
这都是霍家逼他的,折断他的翅膀,将他强行绑在霍菱的身边。
“嗯,放开,我得走了。”
霍菱现在没钱了,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手段留下江坛良了。
江坛良这些年极少再去演出,毕竟他的一切都被霍家控制着,想要演出都得写申请函,提前得到霍家的同意,才能离开京城。
其实霍菱知道,江坛良一直在悄悄找他的初恋,那个贱人当初还怀了孩子。
可惜,老爷子将那个女人送去了很远的地方,根本没人知道她在哪儿。
江坛良什么势力都没有,当初仅有的一点儿骄傲,都被磨灭了,他想要在霍家的眼皮子底下找人,无异于是大海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