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衍也没跟她打招呼,纯粹是相看两厌。
池鸢走到聂茵的面前,看到她已经在卸妆,看样子上午的戏份完成了。
“你已经搬家了?”
聂茵透过镜子,看到她,缓缓点头,“房子买好,肯定就得搬家了,距离御景岛很近,就是太大了,寂寞。”
聂茵确实寂寞,不能回聂家,也没有朋友陪,更无法接受有人躺在自己的身边。
对她来说,最安心的,无非就是拍戏了。
池鸢不想打扰她卸妆,所以走了出去。
聂茵卸好妆后,就要去更衣室里换衣服。
但刚脱下外套,身后就缠来一双手,偎依似的将她抱在怀里。
她此刻只穿了一件吊带,眉宇瞬间皱紧,冷声道:“出去。”
聂衍将脑袋搁在他的下巴,语气沉闷,“不。”
他的眼眶很红,在这里等了一天一夜,但聂茵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更衣室只有二十来平,是临时装修出来的,四周都是镜子。
聂茵挣扎着想要推开人,却听到一旁传来响声,有人闯了进来。
柳如是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瞳孔狠狠一缩。
她披散着头发,脸颊上是巴掌印。
刚出靳明月那里,她遇到了几个以前的朋友,和人家起了冲突,那几人毫不犹豫的羞辱她是病秧子。
她抬手扇了对方一巴掌,但很快,自己的脸就被人扇肿了。
她已经不是柳家小姐了,圈子里也在传聂衍其实不爱她。
怎么可能呢。
聂衍只是被聂茵的话迷惑了,他对她好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爱她。
都怪聂茵那个狐狸精!
靳明月说得对,只要毁了聂茵的脸,聂衍就会回来。
但此刻看到这一幕,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上被人劈了一刀。
“贱人!你又勾搭聂衍!你去死吧!”
强烈的刺激之下,柳如是没再犹豫,将手中的玻璃瓶子直接打开,泼了过来。
聂衍率先反应过来那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一脚踢开了她的手。
玻璃瓶子被踢向空中,液体开始乱散。
柳如是的手臂,脸,胸口全都被烫伤了。
但聂衍下一步做的却是将聂茵牢牢的护在身下,浓硫酸腐蚀了他的衣服,烧灼着的他的皮肤。
聂茵这一刻什么都听不到,只有鼻尖的刺鼻气味儿,还有柳如是撕心裂肺的哭声。
但是这哭声在某一刻按了暂停键。
柳如是的手边就是碎裂的玻璃瓶,她的腿上也被洒了一些,到处都是零零星星的伤疤。
可她只是看着聂衍,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把聂茵护在身下,甚至顾不得背上的疼痛,只问她。
“有没有受伤?”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急切,甚至将聂茵转了一圈儿,急急的检查她的浑身上下。
而柳如是就这么坐在他两米远的地方,裸露在外的手臂已经血迹斑斑,就连脸颊都烧伤了一块。
可他看不见,他只看得见聂茵。
柳如是不觉得身上疼,只觉得心脏疼,疼得她难以忍受。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突然摸出了身上藏着的匕首。
“去死!”
她使出浑身的力气冲了过去,却被聂衍一脚踢开,那飞弹过来的匕首,直接插进了她的肩膀。
她的身子骨本就弱,在这样的打击之下,直接吐出了一口血。
没有什么比她意识到聂衍也许不爱她更痛。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一个将她捧在手心这么多年的人,为何突然会变了一个模样。
“聂衍,我好疼,我的手上,脸颊上,腿上,真的好疼。”
柳如是确实受伤很严重,滴落在她身上的浓硫酸一直在烧灼,痛得她眼眶发红。
她想要用力尖叫,可更大的痛苦却从心脏传来。
聂茵没说话,这一刻她已经失去了言语。
她看到柳如是的脸颊受伤了,肩膀在流血,狼狈的比狗都不如。
柳如是今天来到这里,是孤注一掷,是想用尽一切挽回聂衍。
可聂衍不爱她,竟然不爱她,她拿什么挽回呢?
这一刻,她哭得声嘶力竭,她想用是最最恶毒的话去诅咒聂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