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牛盛粥而来。
秦枫二话不说,接碗海饮。
一股酸苦之味在嘴里蔓延,喉咙、食道、胃里火辣辣的疼。
片刻后。
一抹暗淡至极的莹玉光泽在秦枫皮肤表面一息明灭,毒素已然化作养分滋养了身体。
“再来一碗!”
接住傻大个递来的海碗。
胡青牛脸上一副见鬼的表情,那九虫断肠散只需一小撮就能毒死十头蛮牛,前后两次倒了半瓶。
这傻大个竟然屁事没有!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装的了。
胡青牛直接从卧房取出一枚指粗玉瓶,打开瓶塞,捂着口鼻将漆黑如墨的毒液倒了大半瓶。
“有本事你继续喝!”
“嗯...”
秦枫接碗牛饮,喝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次的毒腐蚀性极强,嘴里除了酸麻苦,一股子血腥味,胃里更像是有人拿着一把狼牙棒在那捅。
“噗...”
一个响屁,书房多了股味,秦枫吐掉嘴里的血水,将海碗丢在胡青牛脚下,意思很明显。
继续给爷盛毒。
“啪啪啪...”
胡青牛呆滞目光从海碗收回,用力抽了自己几个大耳刮,拎起海碗往药炉跑。
片刻后。
一手端着海碗,一手捂着口鼻的胡青牛来到书房,将一碗花花绿绿还在冒泡的东西放在秦枫面前。
“你要喝了这碗还不死,老夫胡青牛仨字倒过来写!”
胡青牛冷笑一声,碗里的东西是他多年来炼制的陈酿老毒。
放了这么多年。
他自己都不知道毒性变化如何,再加上其余几十种毒药掺杂,其毒性与复杂性绝对称得上天下之最!
秦枫端起海碗,屏住呼吸小抿了一口。
他不傻,毒这玩意很复杂,万一体质扛不住,那死的就太冤枉了。
几息之后。
体表莹玉光泽一闪而逝,秦枫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双手持碗,一干二净。
抹了把嘴角,看着粘在碗壁上的毒药,秦枫起身起身来到桌前,将陶锅剩余的白粥倒了进去,手指搅了搅,便把黑呼呼的一碗东西干进了肚子。
“爽...”
秦枫放下海碗,肚腹前所未有的剧痛,好似五脏六腑被肠子紧紧缠绕,再被一双大手狠狠捏爆。
“砰!”
“哈哈哈哈.....”
胡青牛看着倒地抽搐的傻大个,呆愣片刻,且狂笑且手舞足蹈,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
“呸!让你扒拉老夫医书,让你霸占老夫床铺,让你浪费老夫这么多毒药...”
两日苦闷憋屈终得释放,胡青牛边骂边踹,直至踹的脚疼,这才拎着秦枫胳膊,将其拖到密林之中。
“哧...哧...”
一个时辰后。
林中多了一个大坑,胡青牛丢掉锄头,正准备埋尸填坑,一转身,却发现早就死透的傻大个忽然坐了起来。
“娘啊!”
胡青牛腿脚发软,吓的向后退了两步,却被木桩绊倒在地上,沾了满身的树叶与烂泥。
“呕...呕哇...”
胃里翻江倒海,酸腐臭味直冲口鼻,秦枫脑袋一歪,吐一滩黑血,舒服了许多。
“砰!”
一掌拍在地上,秦枫借力起身,扭动筋肉骨骼,一阵“噼啪”的爆响过后,轻盈舒爽的感觉,就像身体搓下了几十斤泥垢。
闭上眼睛。
秦枫听到了血液在血管中宛如大喝奔流的声音,战鼓般擂动的心脏,筋肉窍穴间汹涌的劲力...。
睁眼跨步,来到一处磐青巨石跟前。
身体猛的一颤,沉腰坠肘,齐耳长发与全身汗毛根根炸起,衣袍如旗帜猎猎狂舞,一股凶残狂暴的气势陡然爆发,脚下地面龟裂凹陷的瞬间,猛的轰出一拳。
“轰!”
狂暴劲力奔涌而出,挤压着空气发出巨大的爆鸣声,随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波动扩散,这形比大巴的巨石“轰”的一声凹陷三尺,裂纹急速蔓延。
短促一瞬。
巨石崩碎,成了一座小山般的碎石堆。
“多谢牛青胡赐毒!”
秦枫咧嘴抱拳,这碗毒药差点就要了他的命,却也让内力与劲力,在金刚不败体协调下同仇敌忾,进一步融合。
洗髓锻骨,荡涤骨髓,汞血如浆,化腐朽为神奇。
暗劲与化劲之间的天堑,一步跨过,便彻底突破了人体所能达到的极限。
这便是是国术之道,宗师的境界。
“你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胡青牛目睁极圆,身体渐渐开始颤抖。
这并非恐惧,而是狂喜,他眼里的光芒,好似色中饿鬼般看见了绝世美女。
不运功,身却坚似精钢,服剧毒,内力反而大涨。
这对痴迷探索生物奥秘的胡青牛而言,有着足以致命的吸引力,可这两日只顾着气闷,竟忽略了这点。
就像一个好色成痴的人,一门心思去青楼找漂亮姑娘,猛然回头,发现家里就有一个下凡的仙女。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是何门派?”
胡青牛追进了书房,脸上带着笑意,语气温柔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看你医书,算欠你人情,受你一番打骂做偿,可你若敢打歪主意...”
秦枫抬头举目。
弥漫的杀意让书房温度骤降,几欲结霜,眼里的精芒犹如实质,刺的胡青牛连连倒退。
“这傻大个究竟杀了多少人!”
胡青牛身上汗毛根根竖起。
明教行事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狠辣,可下至教徒上至左右使,论杀气竟比不上这个傻乎乎的大高个。
胡青牛不敢再打扰,他知道自己需要等一个机会。
医术一道博大精深,甚至比武道还要复杂的多,没有经验也没有名师指导,单靠自己摸索根本走不了多远。
胡青牛暂时压下心中冲动,不再想法子对付秦枫,这日子突然平静了许多。
只是平静的日子总不长久,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带着一个脸色铁青的少年,因打扰到胡青牛捉蝴蝶,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胡师伯,弟子遭蒙古兵追杀差点没命,是这孩子的太师傅,张三丰救了我的命,您就网开一面,救救...”
“呦呦呦...你倒是会做顺水人情,张三丰救的是你又不是我,再说了我这里什么时候破过例”
胡青牛脸色阴冷的吓人,每次有明教以外的人来求救,都会让他想起一些咬碎牙齿的往事。
最重要的是,谷外还有个暗中找他麻烦的煞星,一旦知道他救了明教以外的人,他这小命可就难保了。
“师伯!这孩子的父亲为了不出卖...”
常玉春跪地准备再劝,却被一个低沉声音打断了话语。
“你是张无忌?”
常玉春和张无忌调转目光,下一瞬便被说话之人魁梧之身震的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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