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皇帝杯酒释兵权(1 / 1)

面具面无人色,嚷道:“惨了,惨了,挚友先生,你忘恩负义,为何拆我台?”

陆振英喊道:“好个淫贼,怎地在此偷看咱们?”

面具道:“尔等又未更衣,也未洗澡,更非方便,我瞧你们呼吸吐纳,练功打坐,又有什么打紧?”

原来陆振英、泰慧、洁泽三人自从那阳燧方诸泉返回之后,结为生死之交,常在一起饮酒谈天,演武论道,今夜在此一聚,不曾想这面具鬼鬼祟祟的躲着偷瞧。

泰慧怒道:“若是咱们....咱们脱了衣衫,岂不也被你这奸贼瞧过去了?你趁人不备,窥视女子,正是个大~~淫~~贼!”

面具道:“我不单看女子,也看男子,这叫看遍人间百态,心中风轻云淡。况且我对万仙有大大的功劳,过过眼瘾,又能怎样?”

陆振英拔剑在手,道:“念在你有功劳,留你一具全尸!”

面具怪叫一声,拔腿就跑,被张千峰一把提住,道:“振英,他只有贼心,没贼胆,咱们也不必太过计较。”

陆振英本不过吓吓此贼,哼了一声,就此收功。

面具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什么。张千峰道:“如今已找到这曲封线索,面具,你需随我走上一遭。”

陆振英说道:“除你二人之外,还有谁同行?”

张千峰知陆振英眼里容不下沙子,稍稍迟疑,陆振英颇为聪慧,当即猜道:“难不成那万鬼的又跟来了?”

张千峰叹一口气,道:“是,正是他带来消息。”

陆振英说道:“你好糊涂,怎知不是陷阱?你独自一人,关乎万仙千人性命,他这是釜底抽薪之计。”

张千峰摇头道:“他要杀我,当初动手,我焉能活到现在?况且他不知我眼下领悟了麒麟环,即便加害,我也有法子应付。”

陆振英说道:“既然如此,我再去会他一会!”

泰慧鼓掌道:“还是咱们几人,洁泽姐姐,大伙儿一齐去吧。”

洁泽叹道:“咱俩功夫不够,只是累赘罢了,况且城中事务繁多,我可抽不开身。”

泰慧道:“曲封是我青梅竹马的死对头,若他还念着我,或许能劝服得了他,无论如何,我非去不可。”

张千峰不禁莞尔,暗忖:“青梅竹马,又怎能是死对头?这丫头不学无术,前言不搭后语。但她毕竟是泰家中人,带她一齐,没准能有奇效。”于是说道:“那就好,只要你不怕苦,咱们欢迎之至。”

面具听说要见盘蜒,比先前见陆振英提刀砍人更害怕几分,张千峰不由分说,将他扛着就走。

来到城外,盘蜒见这许多人,神色不满,道:“这陆女侠与泰小姐跟着做什么?”

陆振英依然连连冷笑,泰慧道:“怎么?吴哥哥不欢迎我么?怎么说我也是泰家嫡系出生,咱俩也算是生死之交。”

盘蜒叹道:“那好,咱们立即出发。”

出了皇城,往东北进发,经历风霜雨雪,三日之后,来到一偏僻宁静的小村庄中,其实黄昏初至,但听鸟鸣、犬吠之声,但见炊烟、夕阳之景,高山隔绝,道路崎岖,此地颇与世疏远。

盘蜒环顾四周,道:“那陈灵虚似乎就在此处。”

众人甚是诧异,陆振英走到他身边,问道:“陈灵虚是苍国封王的大将,怎会住在此处?吴宗主啊吴宗主,你到底有何阴谋?”

盘蜒叹道:“此事一言难尽,但我有属下,曾在此见过陈灵虚的踪迹。”

他们这一行人衣着华贵,样貌精神,村中人瞧见,无不称奇,纷纷驻足观看。

张千峰见村中人物朴实无华,面貌祥和,全无城府,似极少见到外面世道,自也颇有好感。

有一老者用北妖话问道:“你们是哪里人,来咱们这儿有何贵干?”

张千峰等人皆已听得懂了些,但答不上话,盘蜒道:“老丈,此村中可有一位年纪轻轻,相貌堂堂,与咱们一样,都是中原人的男子?”

那老者笑道:“奇了,奇了,为何忽然间,有这许多人来找木头小子?”

除盘蜒之外,众人皆暗忖:“木头小子?“旋即明白:“这是陈灵虚的化名么?”

盘蜒脸色一变,道:“除咱们仍有其他人来找他?”

老者道:“是啊,是一位老婆婆,一位俊俏姑娘。约莫三个时辰前来的。”

盘蜒心下担忧,道:“那木头小子眼下在村里么?”

老者摇头道:“他不是咱们村的人,须得再往北走二十里路,到狸肚子村,他种了菜,常常到咱们村里来卖,他的菜最是新鲜,块头又大,味道着实不差,唉,他刚来的时候,人痴痴呆呆的,想不到种田手脚这般伶俐...”

众人听他东拉西扯,都感心急,盘蜒道:“老丈,多谢了!”施展遁术,化作凤凰,疾飞上天。那老者大吃一惊,吓得跌倒在地。

张千峰等见他如此紧张,知道事情不妙,也立时追赶过去。

二十里地,不久掠过,只见前头村庄火光熊熊,浓烟洋洋,来到村中,有见遍地死尸,皆面色蜡黄,整个人瘦如骷髅,却又不像是被鬼人所害。

盘蜒心想:“来晚了一步?这些人皆被吸取内力而死。”忽听乒乒乓乓,脚下震动,竟有高手拼斗。

他浮上半空,果然见陈灵虚正与数十人相拼,敌人身穿黑金铠甲,手持金印长刀,绕着陈灵虚狠斩重劈,刀风布满四面八方,竟各个儿全是极高明的强敌。

众人似熟知陈灵虚底子,将周围树木全放火烧了。陈灵虚那青龙鞭也不知放在何处,只空手迎战,大为不敌,总算他那心灵诀韧性极强,虽身负重伤,仍苦苦支撑。

在陈灵虚身后,有两人一坐一躺,那坐着的身穿黑衣,面罩遮脸,露出柔软白发,盘蜒依稀认得正是那叫“蛇三”的女子,她膝盖上躺着一重伤的女子,细看那人面容,却是乔装打扮的青斩。

盘蜒瞬身闪动,加入战团,先使残剑心诀,嗤嗤几声,削断敌人长剑,刺穿铠甲,杀了五人。手一推,一头雄狮扑出,叼住陈灵虚跃至远处。

众黑甲武士不由得一齐后退,表情震惊,似乎认出他来,喊道:“是...是那吴奇!他果然还活着!”

盘蜒微笑道:“告诉苍狐,我吴奇死而复生,特意紧盯着他,要他收敛着些!”

众武士往两旁绕开,二十人冲向陈灵虚,二十人扑向盘蜒,各个儿身手极为了得,且阵法巧妙灵动,非同一般。

盘蜒暗想:“苍狐从哪儿找来这许多高手?”

但他此时身上诸般阎王之能,早已融会贯通,无需招来梦影,施展时与众阎王一般无二。他使一招“天阳灯”功夫,天火倾泻而下,将十人烧死,手一转,拍出一道黑风,如神鞭横扫,当即又击毙十人。

那边陈灵虚被敌人包围,迫出心灵之力,早已神志不清,只胡乱出拳打人,众敌手似想擒他,并不痛下杀手。

盘蜒左手使茫虎爪,右手使异兽拳,两股锐不可当的劲力袭出,敌人铠甲有如纸屑,瞬间撕裂,人也被卷的皮开肉绽,成了血人,落在地上。

他击败一众强敌,不过转眼间的事,陈灵虚闷哼一声,栽倒在地。

这时,张千峰抓着面具,落在盘蜒身后,看此间情形,立时心中明白,问道:“这铠甲是苍国黑金护卫样式,他们是苍国派来杀陈灵虚的?”说着将陈灵虚扶起,以内力替他疗伤,他此时功力横跨异界,何等精妙?陈灵虚又是天灵者之躯,伤势并非致命,弹指间已好转许多。

盘蜒转过身,望向一处,他刚刚留下一人活命,那人心知必死,一双眼睛却仍坚定无畏,喊道:“为陛下效忠!我等死而无怨!”

盘蜒道:“为何要抓陈灵虚?这青斩又是怎么回事?”

那黑金护卫高呼道:“陛下之命,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盘蜒骂道:“你可是疯了,连人话都不会说?只会喊些漂亮话么?”

黑金护卫只是嚷道:“陛下万岁,陛下万岁!”一跃而起,朝盘蜒猛扑过来。

盘蜒心中惊讶:“他明明受了重伤,即使是破云之躯,也不能复原得这般快!”手一抓,正中此人咽喉,却觉得自身内力飞快涌入此人经脉之中。

盘蜒心道:“贪狼内力!”手一震,咔嚓一声,折断此人咽喉,将他甩在一旁,这护卫抽搐几下,就此没命。

这当口,陆振英等人终于赶至,见敌人已被盘蜒所杀,而陈灵虚等并无大碍,都稍感放松。

陆振英嗔道:“吴宗主,杀人谁不会?可一味赶尽杀绝,不留活口,咱们也问不出什么话来。”

盘蜒道:“他们皆受人掌控,魂不附体,什么都问不出来。”

陆振英笑道:“那是你没本事,换做是我,用雷霆剑气击打任督二脉,人立时就清醒了。”

盘蜒知她强词夺理,自吹自擂,嗤笑一声。由于陆振英以往与他曾是刻骨铭心的爱侣,此刻虽旧情不在,陆振英更认不出他来,但总觉得此人纵然凶恶强悍,却也不必畏惧,与他抬杠较真,更是自然而然之举。

那“蛇三”缓缓站起,向众人点头道:“多谢吴宗主替我将众人赶尽杀绝。”

张千峰也认出她来,奇道:“为何‘蛇三’...姑娘会在此处?”

蛇三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看这些人追这位小兄弟,随手救他一救罢了,谁知险些连自己性命都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