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男子女子好作伴(1 / 1)

盘蜒回到洞窟,见陆振英正守着百举,催出内力,这才保住百举不死。他刹那间扫过她面庞,凝视她那动人的、纯洁的双眼,她那美貌在他心中掀起巨浪,触动最柔弱之处。

他终于明白过来:即便他再如何欺骗自己,再如何憎恨万仙,他仍深爱着这姑娘。

盘蜒朝她点点头,掌心贴住百举膻中穴,真气运转游动,缓解她体内伤情。

陆振英不敢打扰,默然退开,不料这时,曹素身上穴道解开,闷声袭来,一道剑气刺向百举额头。

陆振英叫道:“不要!”但她气力不继,已然救助不及。盘蜒左手一拂,将曹素剑气化解。曹素不依不饶,身子旋转,手掌做剑,劈向盘蜒脖颈。她这一招实盘算过无数遍,出手时不遗余力,去势迅速,绕至右侧,要他左手无法触及。

盘蜒左手手指一拨,指力绕了个弯,正中曹素神藏穴,曹素闷哼一声,顿时僵住,站立不动。

陆振英放心下来,叱道:“曹素,你怎地不分青红皂白?子野之事,并非师兄与百举前辈下的手。”

曹素恨恨流泪,道:“若非一人冷漠残忍,一人阴谋算计,相公怎会死去?”

盘蜒一声长啸,缩手起身,百举脸色好转,体内剑气消去,伤势已然愈合。她急道:“轩辕他怎么样了?”

盘蜒冷冷道:“他要杀你,你还如此念着他做什么?”

百举摇头道:“他....只是一时神志不清,他怎会杀我?他知道我对他最好,最为忠心.....”

盘蜒道:“他已死了,你忘了他吧。”

百举登时悲恸万分,大声道:“你胡说,他这般本事,你怎能....害死他?我不信,我不信!”

盘蜒笑道:“他身上有极大隐患,我稍稍一碰,他自己吐血而死。不然他眼下又到哪儿去了?我又岂能安然无恙?”

百举脸色冷了下来,道:“那我....我非要替他报仇不可。”

盘蜒嗯了一声,道:“我费心救你性命,你却要杀我复仇?”说罢又看了看曹素,曹素瞪眼道:“不错,我也是这般,我总有一日要杀了你。”

盘蜒哈哈大笑,神色疯狂,道:“你们俩死了老公,却要将这笔账算在我头上?好一对色·欲攻心,荒唐无耻的荡..妇。”

百举、曹素齐声怒道:“你骂我甚么?”

盘蜒拍手道:“是了,你二人想男人想的疯了,淫..心发作,春暖花开,正该好好滋润滋润,管教管教。你二人要杀我,实则是对我入迷,想要我暖暖你们身子,是么?”

陆振英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大声道:“师兄,你....你怎地说出这样话来?你可是失心疯了?”

盘蜒道:“你瞧瞧这两个货色,这表情与发..春的母犬有半分差别么?好,好,我盘蜒今日大发善心,便要你二人尝尝久违的男人滋味儿。”说着一扬手,百举身上衣衫霎时撕裂,露出光洁滑嫩的躯体来。百举又惊又怒,可刚刚死里逃生,丝毫抗拒不得。

陆振英霎时心如刀割,喊道:“你....住手!”丹田中空荡荡的,脚下一软,竟摔了一跤。

盘蜒再除去曹素衣衫,曹素这才害怕起来,脸色白里透红,泪水滚落,喊道:“你不要脸,你....你可是我万仙破云的宗师,怎能做出这样....行径...”

盘蜒在她脖子上轻轻一闻,笑道:“黄花闺女,气味儿香的很。”忽而脸色一板,又道:“你欺师灭祖,想要杀我,无论我怎般处置也不为过。至于这百举,更是我万仙大敌,迷心夺魂的神裔族人,我若不将她治得服服帖帖,舒舒服服,她今后怎会听话?我是心慈手软,这才变着法儿饶你们性命哪。”

陆振英心乱如麻,想:“师兄他为何....为何这么说?他有何深意?”

盘蜒又道:“此事与你无关,你先出去,我要好好炮制这两人。”

陆振英咬牙流泪,喊道:“你....你放过她们,我愿....代她们二人....师兄,我爱慕你,敬重你,只盼你莫要......犯下大错。”

盘蜒奇道:“古怪,你又未冒犯我,我整治你有什么意思?”袖袍一卷,陆振英被飓风吹起,到了洞外,身躯麻痹,摔得背部剧痛,但心里却更痛苦百倍。

盘蜒解开曹素穴道,曹素咬牙道:“狗贼!”手指戳向自己胸口,意欲自尽,盘蜒道:“如此才有乐子。”内力击出,她顿时便晕了过去。

百举匆忙凝聚功力,但盘蜒捏住她喉咙,道:“你病怏怏的,是该让本仙替你滋补一番。”内力入脑,百举也立时昏迷不醒。

洞里静了下来,盘蜒身子站的笔直,稍稍设想,又盘膝坐下,施展幻灵内力,造出男女欢爱之声,砰砰啪啪,嗯嗯啊啊,在洞内回响,一刻不绝的传入陆振英耳中。

陆振英听着那恶心卑劣的声响,听着盘蜒猖狂纵情的大喊,倍受折磨,心情悲痛,眨眼间变作愤怒,变作仇恨,变作蔑视,变作厌恶。

过了许久,那声音逐渐停歇,终于消止。盘蜒笑容惬意,步履轻浮的走出,朝陆振英看了一眼,见她神情冷漠,形同陌路。

盘蜒心想:“她不爱我了,这很好,今后我若中了黑雨邪法时,也不必杀她。”

陆振英咬牙道:“你这禽··兽,你怎会变成这样的人?”

盘蜒道:“我压抑了一辈子,见眼前美·色,一时控制不住,师妹勿要见怪。”说罢又贪婪的打量陆振英身子,像是跃跃欲试。

陆振英立时怒道:“你若碰我,我便自绝经脉而死!绝不让你得逞。”

在盘蜒那冰冷的心中,似有滚烫的泪水在消融冰层,盘蜒高声道:“放心,放心,师妹何等人物,自要你心甘情愿为妙。”说罢得意发笑,扬长而去。

陆振英恨透了盘蜒,更恨透了世间男子。那轩辕翻脸无情,欲杀那痴情的爱人;而盘蜒奸恶至极,手段有如恶鬼一般。

她隐约想道:“他以往绝非如此,莫不是与轩辕恶斗时中了邪法?或是运功出岔,走火入魔了?”

但无论怎样,他所作所为,十恶不赦,陆振英绝绕不过他。她需得将这事告诉旁人,告诉...东采奇,以防她也受骗,受盘蜒言辞所诱。

或许两人早有私情了?不,不,陆振英感觉得到,东采奇看盘蜒的眼神,那确有仰慕留恋,但...但并非过分亲密,并非....突破了那层关系的意味。

她还会将此事告诉张千峰,告诉菩提,告诉万仙所有人,要他们小心,要他们设法惩罚此人。

盘蜒狡猾多智,定会狡辩,说不定反咬一口,但他已然露出本来面貌,决计无法长久遮掩。

陆振英捏起拳头,大叫一声,抹去泪水,闯入洞去,见百举、曹素兀自沉睡,两人身上盖着皱巴巴的棉被,饶是洞中阴冷,身上也仍有汗水,陆振英赶忙将两人唤醒。

曹素看清陆振英,问道:“师父,我....我....那盘蜒呢?他对我...”

陆振英垂着头,将曹素紧紧抱住,哭道:“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那....那恶人已然走了,你就当...做了一场噩梦...”

曹素“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想要寻死,陆振英大声道:“你要活着,在其余仙使面前,门主面前,指认此人大罪,岂能容他逍遥放肆?”

曹素抽泣几声,神色坚毅,道:“好,好,我....我忍住,我要亲眼见此人受罚死去。”

百举反倒甚是镇定,用棉被遮住身子,摸摸上下,坐了起来,神色有几分困惑。

陆振英朝她磕头道:“前辈,我万仙.......出了这等败类,万分....对不住你。”

百举苦笑道:“不,我生平荒唐,多与男子....欢...爱,出了这事,最多当被狗咬了一口。”

曹素、陆振英本无限愤慨,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曹素本恨她害死情郎,可此时同病相怜,那恨意转而到了盘蜒头上。陆振英大声道:“这恶狗....非要他付出代价不可。”

百举奇喃喃道:“古怪,古怪,为何那处.......干巴巴的?”

陆振英大着胆子问道:“甚么干巴巴的?”

百举脸色微红,道:“没什么。”说来也怪,她经此一难,反而霎时脱去心结,那痴缠情意深藏心底,不再执着。

她心想:“但那盘蜒自称相公死在他手上,无论我是否失身于他,此仇非报不可。”

陆振英问道:“前辈,你还留在这儿么?不如...随咱们去雪岭国。你本是神裔族首领.....”想到此处,念及大局,又深感不妥。

百举平定心意,自觉仍内力未复,需得修养十日,方能运转如初,她阅历丰富,谋后而定,心想:“除了破云仙使,万仙之人,在我神裔族面前,皆唯有俯首称臣的份儿。既然如此,我去了反而惹众人疑心,这两个孩子与我共患难,不会加害,但旁人则未必如此。”

她想到此处,道:“我闲散惯了,不欲与旁人结伴,还望两位莫要向旁人泄露我身份行踪。”

陆振英、曹素答应下来,百举从草屋里取出衣物,替曹素换上,护送她们出了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