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繁露》有二十八卷,涉及不同的内容有一百三十三篇。
天人感应属于重点篇章,而这其中又涉及阴阳五行,涵盖了儒家综合而来的修行之道,尤以阴阳家为主。
不论是修文术还是修武术,董仲舒所编纂的内容都能拿去参考,甚至像董仲舒一样文武双双推动而行。
这几乎是董仲舒在总结一辈子的心得,不仅仅涉及修身养性,也涉及理念,甚至夹杂着自己治国抱负篇章。
董仲舒此前提及会教公孙弘入朝廷的策问之学,张学舟能从董仲舒所编纂中看出自己所需,公孙弘同样有心得,知晓了自己该如何稳妥应对。
可以说这是董仲舒的一场讲法,甚至是拿自己当下所学在讲法。
这是敬献给帝王的重物,董仲舒对待时恭敬而又认真,难有一般宗门学派授学时的遮遮掩掩。
除了谋算的运术相关让董仲舒不敢誊写,又有儒家繁杂多样的术法不曾记载,董仲舒其他所学几乎已经全部誊写了上去。
“仲舒之学真乃渊博,一部儒文经可平天下!”
董仲舒下笔三天两夜,状态几乎处于激昂饱满的巅峰,而公孙弘这个旁观者也是瞪大着通红的双眼一直观看,又在董仲舒需要指正时提出建议。
直到董仲舒收笔,公孙弘才晃动着几乎有些站不稳的身体连连称赞。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想让人承认其他人较之自己更优秀是一件极难的事情,这种情况尤以同宗门学派情况居多。
哪怕十七八岁者也认为自己将来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自己不如人的情况下,也会言某某某会厉害,而某某某又较之自己学派的某某强。
这种认知从古至今就没少过。
观《春秋繁露》下来,公孙弘口服心服,再也没有比较的念头。
他不仅仅认为自己远不如董仲舒这种开创性的宗师,公孙弘同样认为儒门中如董仲舒这样的人少有,也就儒家创世的双圣等人才能压一头。
这是儒家集大成者,但凡董仲舒功成再踏入天人感应状态中,那一刻的董仲舒必然威力绝伦横压当世。
《春秋繁露》属于董仲舒的初稿,但公孙弘已经能看到未来。
从理论上而言,董仲舒所言指向了一条顶级的大道。
更为重要的是这不仅仅是董仲舒一个人的道,而是其他人可以重复的道,甚至推陈出新的道。
一些宗门学派的创始者风光一时,但后人再难重复,更不可能延续创新,最终导致落幕。
但董仲舒的道不会这样,这是一颗容纳万千的树,完全可以绽放出不同的花。
儒家的包容性和不同性可以让每一个传承者都具备不同,不再是宗门中那些一模一样的模子修行模式,修儒文经典可以修武术,可以修文法,可以修水术、火术、咒术、土术……
每一个儒生都能呈现出不同的本领。
儒家的学派极多,每个学派都属于兼容并包可以容纳多种术法,但没有哪家可以像董仲舒一样去容纳所有。
亲自体验过文武双修,董仲舒无疑具备了两者皆有的共性,也做到了诸多儒家学派所不能做的事情。
这兼顾了修行的庞杂多样性,但又实现了统一。
如果朝廷以儒文经为总纲,这并不会像其他学派一样只能专修一门,而是能同时容纳其他学派所学,引发的对抗与抵触会降低到一个最低限度。
这其中唯一的缺陷是董仲舒当下这一套属于理论,只有董仲舒功成的那一刻才能证明这条路的准确性,从而引领到其他人。
这也无怪董仲舒提及时说‘我修为不足以鼎盛,说话出去难于让人信服,哪怕是着书也会被堆在藏书阁中’。
这是董仲舒的认知,也是公孙弘所能看到的情况。
这种情况下让新帝推广儒家经文会很难,但作为江都王敬献的礼物,让新帝关注赞扬却是很可能大概率成功。
“平天下难,但这带了董某一辈子凝聚的心血,做敬献之礼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公孙弘的赞叹发自内心,但董仲舒自知自家事。
要么是如公孙弘一样对他不抱偏见的儒门大儒,要么是像张学舟这种修行无望者看到一丝契机,想让其他人获得同样的认可非常难,一些学派的高官甚至会大力抨击和批判。
只有董仲舒真正登高,那些杂音才会低下去。
他委婉谢过公孙弘的夸赞,将手中的笔轻轻放下。
“东方朔,你对此是何种评价?”董仲舒问道。
“我希望夫子早日功成,如此我等也能跟随夫子学一学!”
董仲舒定了一个初稿,张学舟觉得自己大概就像当初的奇蒙海格看到初级延寿丹的心态一样。
这是渴望而不得,又只能静心等待。
但有限的时间又让张学舟有几分心切。
他心中的种种几乎难于对人言,也就奇蒙海格等人能共情。
“这虽是一份初稿,后续或许会有部分修正,但大体却已经没什么问题”董仲舒道:“如果你也想尝试天人感应的修行,当下做尝试不会太亏,并不需要等到我踏入真我境的最终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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