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空破水而入,张学舟的动静还不小。
“咕隆!”
毗蓝张了张嘴,等到喉咙里灌入一口湖水,她才把嘴巴闭了回去。
擅飞纵者从来不会这般冲向湖面,那和撞击在大地上没区别。
毗蓝有那么一刻甚至怀疑张学舟是不是脑袋不清醒在寻死,但张学舟破水而入似乎没有受半点伤,这让她只觉难解。
当然,她也没受伤。
毗蓝觉得这和以往的情况似乎有点区别。
正常来说,她在高空用这种速度落水应该是会受伤,而不仅仅是身体疼痛。
毗蓝只觉本就不够多的脑子似乎更不够使用了。
她张嘴欲要问张学舟一句,一口水呛入,她只得使劲晃了晃身体,在水中一阵乱扒拉。
黑色的水域中,毗蓝只觉四只幽幽闪烁蓝光的眼睛望过来,她的身体随后被拖拽了下去。
“嘎……嘎嘎!”
仿若拖拽进入深渊的感觉传来,毗蓝不免还大叫了数句。
但她很快止住了叫囔。
黑暗中一闪,她眼前光明大显,只见一处水府映入眼中。
“你把这个鸟妖也带来了?”
鸟妖认识鸟妖是很常见的事情,敖厉也很乐意张学舟带一些新朋友给敖青,但毗蓝是个例外。
从正常的心理情感上来说,敖厉一方面不喜欢聒噪的,另一方面不喜欢多嘴的。
今天让毗蓝知晓了高邮水府,明天这鸟妖就可能把消息传到别人耳朵中了。
敖厉只怨自己刚刚施法阻拦江都王行船没看清楚,将这个麻烦鸟妖送进了水府中。
“毗蓝,我的好朋友!”
张学舟简单介绍,而后又有直接简单明了的询问,看看敖厉是不是愿意配合演戏。
“这样子?可这样子让我很丢龙啊!”
作为八河都总管和司雨大龙神,敖厉多少还是要面子的。
但除了面子方面的问题,他得承认张学舟这个方法简单实用。
江都王是人类,没可能时时刻刻住水府,只要他给予对方一些好处,让对方心满意足离开,事情就大概率能收尾。
当然,必要的凶险还是需要存在,免得江都王来了一次又来一次,甚至让其他人来看稀奇。
事情把握一个度就能较好解决。
唯一的问题是敖厉不爽。
如果遇到强敌,他这么做一点都不丢龙,但他遭遇的江都王实力弱于他数截,随手就能收拾掉,他这般灰溜溜避让确实不舒坦。
“您自己决定就行”张学舟道:“我也是碰到毗蓝后才想起这个事,万一您决定强力狙杀江都王,这完全没一点问题!”
“狙杀还不至于!”
敖厉摇摇头。
他当下的诸多手段都极为柔和。
实际上,只要不涉及伤害龙族,他都会保持克制,不会因为自己实力强悍就动辄去杀死谁和谁,将一切付诸于暴力解决问题。
任何依靠暴力行事者都走不长远,也必然会被有心者寻觅机会针对,这也是龙族长达数千年总结而来的教训。
敖厉只觉有些丢面子。
“爹,大哥说的很有理啊!”
趴在水池里醒酒的敖青抬头喷了一口水,而后喜滋滋插嘴了一句。
他喝涎酒断了片,半清醒时又和张学舟比晃脑袋,感觉自己啥都没比过,一时间输得心服口服,还开始叫张学舟大哥。
这让敖厉哑然,只觉自己这儿子也是个糊涂货色,以后得好好教导一番才是。
他不免还瞅了瞅不远处的董仲舒。
吃亏的事情没有人想干,但如果让他有所得,事情倒不是不能接受。
敖厉想了想董仲舒此前的建议,而后才转向多嘴的毗蓝。
毗蓝是三界中消息较为灵通的鸟妖,极为八卦,压根守不住嘴里的秘密。
“毗蓝,你有没有听过汉王朝的赤霄剑?”敖厉问道。
“大……大龙神,只要你给我一点点口水,我什么都说”毗蓝结结巴巴道。
“又是个要口水的”敖厉头疼道:“你先说赤霄剑的事情,你说得清楚我就给你一些,说不清楚我不乐意给!”
“那我听过”毗蓝道:“现在能给了吗?”
“呸!”
敖厉深深吸了一口气,也只得取了个瓷瓶,而后一口吐沫星子飞出,算是给了毗蓝报酬。
他觉得和毗蓝这种傻鸟计较他就不算龙,但他也不会再问这种简单回答的问题。
“你还知道赤霄剑的其他什么消息?”敖厉问道:“大汉王朝当今的帝王是否能使唤赤霄剑?”
“那我不知道!”
毗蓝喜滋滋接过瓷瓶,只觉这简直是天降横财。
如果不是因为丧夫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应该算得上鸟生幸福了。
“你……哎,毗蓝,你看我这儿也挺忙的,实在没办法招待你!”
毗蓝很八卦,如果说不知道那就是真的不知道。
敖厉只觉自己问了跟白问没区别,他听了回复甚至想现在立刻赶毗蓝走。
“您忙您的,我不耽搁您!”
毗蓝喜滋滋回了一句,一双眼睛不乏四处偷瞄,显然是有些小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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