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进去看看?”
“找到宝贝也不会归我,我进去做什么!”
“说的也是!”
张学舟站在水浪中,身边的淮南王奔向了二十八路淮河水府,他才看了四周数眼,而后将有容氏背负的十贯钱布袋抓入手心,也靠向了岸边高地的董仲舒。
他不咸不淡回应了董仲舒,又不乏注目四处。
张学舟必须说能找到的契机极少,他想借着这场水灾弄几个失踪名额很难。
哪怕是他身边的有容氏也难于借着这场水灾脱身,只能跟着他走。
或许是见过太多高高在上者,又清楚触犯这些人很容易招惹到祸患,有容氏从未抬起过头,而张学舟也从未低下过脑袋。
明明是母子,一人身材高大将头抬起,另一人则是躬背俯下了头,两者并未有过正面注目对方面容的时刻。
张学舟注目着四处,哪怕是他按捺再三,寻求自己与人沟通时春风满面,他此时也只能维持面色平静。
“你心绪似乎有些不宁?”
“谁遭遇这种水府之事都难于平静,董先生心绪似乎也有些不宁!”
张学舟和董仲舒低语交流,又各有后退。
等到两人身边人少了一些,董仲舒才将脑袋凑了过来。
“你想在这边得手什么?”董仲舒问道:“是不是涉及运术?”
“是!”
“淮南王的运术风险很高,尽量避免与他有沾染,更不要与他抱团,也不要探讨运术相关”董仲舒告诫道。
“您似乎知道了什么?”
“不是好事!”
董仲舒点点头。
“那你跟着江都王做什么?”张学舟漫不经心问道。
“我不能祸害陛下,可总归是心有不甘想试试”董仲舒低声道。
“冲突不可避免吗?”
“无法避免!”
董仲舒低声应下,并不忌讳自己靠近江都王的别有用心。
董仲舒不怕江都王的勇武有力,但他没法和淮南王这种心思难测的诸侯王对局。
淮南王同样需要面对他们所处的情况。
实际上,每一个诸侯王只要修行了运术都不会例外,会和长安城的帝王形成对立之势。
淮南王的破局方式是广而布之,推动运术下放到重要客卿和重臣。
这种扩张方式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就是另立朝廷,几乎等同于谋反。
淮南王在运术这盘棋上下了重注,董仲舒觉得自己没法跟,淮南也不会差他这么一号人物。
相较于被捆绑成碌碌中的一员,董仲舒必然会选择成为江都王身边的最重要的一员。
只要依托运术渡过修行最难熬的关卡,董仲舒一切皆可放下。
他与张学舟低语,也提及着自己功成圆满后的后路。
“黄沙宗秘卷黄沙术已经被我转成儒文典籍,这卷术归还于你”董仲舒叮嘱道:“你与我不同,我是修行关卡难于通过,几乎走到了修行绝路,你没必要像我这样冒险,只要认认真真修行,你将来必有一席之地。”
“夫子说的是!”
张学舟点点头接过黄沙宗秘卷黄沙术的修订本。
他只觉自己站在水边终究是运道不浅的。
只是董仲舒所说并不准确,董仲舒关卡难过,张学舟更是早早陷入了绝地。
如果不走钢丝绳,按部就班对他而言没有丝毫意义。
但他不婉拒董仲舒的好意。
只是董仲舒这么表达的态度很明显,对方显然是并不乐意张学舟重复董仲舒运术之路,在拒绝双方涉及运术方面的沟通,免得带来后患。
张学舟寻思数秒,也只得压下心思。
他来寿春城本是寻觅董仲舒探讨运术相关,但张学舟不曾想落到眼下的情况。
董仲舒找到了,双方交情依旧匪浅,但董仲舒并不建议他冒险修行运术,甚至觉得授予自己理解的运术给张学舟就是一场祸患。
而张学舟运术探讨的对象则是涉及淮南王,也有淮南王的运器,又涉及‘白’的垂青之力等方面教导。
这一来一去,也让他与董仲舒的运术呈现出了可能的不同。
但董仲舒说的不错,运术再好也只是辅助之物,一旦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要学会收敛,而不是贪得无厌继续追求下去。
学会收敛,懂得节制,这或许是张学舟与董仲舒交流时得到的最大收获。
“董夫子,你说淮南王有一百颗珍稀的大药,我有什么方法可以弄到手?”
一番熟识见面后的迅速沟通下来,张学舟也有漫不经心的询问。
“利益,提供淮南王所需的足够利益”董仲舒反复提醒道:“不要想使用其他取巧的手段,他是有大气运的人,你只有提供让他占据好处的事情才有可能换到自己所需,任何其他方法都会带来大风险,轻则家破,重则人亡!”
“轻则家破,重则人亡!”
张学舟重复低语。
他不免也想起了自己在硖石山遭遇毛被的突兀。
如果并非阳魄法躯,他在那一场交锋中早已身首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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