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的《尽心章句》第九篇里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傻柱以前在轧钢厂干大厨的时候,收入虽然不错,但他这人花起钱来也大手大脚的,还要养活妹妹,却还时不时接济秦淮茹一家。
只这一点就足以看出傻柱这人的品性,虽然平日里不积口德,小节上略有亏损,但德行品性还是值得竖大拇指的。
自打跟着王重还有自家妹妹合开了牡丹楼,日进斗金之后,傻柱的兜里也有了余钱,日子也越过越红火,虽然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家里头人口多,但牡丹楼的收益却足以供应一家大小的开销,还有不少结余。
如今整个四合院,除开王重一家之外,就数傻柱家日子过得最红火。
自打那回跟着王重跑了一趟西南回来之后,傻柱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没多久在征询王重跟何雨水的意见之后,把牡丹楼每年纯利润的30%拿了出来,成立了一个助学基金,资助西南山区那些家庭贫困,没有条件上学却又渴望上学的孩子们读书。
傻柱本来是想把钱直接捐给当地政府或者学校的,当时王重知道傻柱的想法之后,当即就开口劝了,这钱要是真的直接捐给当地的政府或者学校,能不能用到那些真正贫困的孩子们还两说呢。
傻柱又不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单纯圣母白莲花,在轧钢厂混了这么多年,那些门道傻柱心里门清,只是他不乐意掺和而已。
众人一阵合计过后,才在王重的建议之下,成立了这么一个助学基金,资助的人选都是傻柱跟王重一行人亲自去西南山区的农村地区考察筛选,资助也不是直接把钱给到孩子或者孩子家长们手中,而是以物资、学费、学杂费、生活费的形式用到孩子们的身上。
虽然繁琐,却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免这笔钱被用到其他地方。
傻柱一开始也觉得繁琐,可当他去了几次,被那些资助的孩子跟他们的父母当面磕头拜谢之后,差点没把傻柱这个地道的老北平硬汉给感动的落泪。
傻柱两口子一门心思忙着牡丹楼还有助学基金的事儿,还得抽空教养自家四个儿女,恨不得把时间掰成两半来花,根本没时间理会四合院那点烂糟事儿。
这几年何大清的身体也不怎么好,毕竟上了年纪,这身子骨大不如前,什么病啊痛啊的一下子就全涌了出来,好在何大清常年干厨子,不缺油水,也没少颠勺,底子不差,虽有些小病小痛,但还没有危及性命。
四合院,前院老王家。
秦京茹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电视里放着重播的八三版西游记,虽然年代久远,但却是真正让人百看不厌的经典,秦京茹早已看过不下十次了,却还是看的津津有味。
王重拿起一根香蕉剥了皮便往嘴里送,口中不忘说道“你表姐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你还有心思看电视!”
秦京茹却没好气的道“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难不成我还非得提心吊胆,食不下咽,睡不安寝才行吗!”
“再说了,不是有小当跟槐花在医院陪着呢吗!我又不是医生,担心也没用。”
“要是有空,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王重道。
秦京茹听出了王重话音的不对,扭头看着王重问道“什么意思?”
王重道“积劳成疾,一朝爆发,这个坎你表姐怕是过不去了。”
秦京茹一愣,不敢置信的问道“不至于吧!她身体平时看着挺好的啊,也没听她说有什么毛病啊?”
王重道“再好的身体,也禁不住她这么折腾,天天伺候两个老人,还得照顾孙女儿,别说是你表姐这么大年纪了,就算是铁打身体也扛不住。”
秦京茹沉默了,低着头,目光闪烁着,又复抬眼看向王重“大概还有多久?”
“多则一月,少则十天半月!”王重道“能撑多久,全凭她一股心气儿了。”
“这么严重?”秦京茹瞳孔皱缩,秦淮茹是三五年圣人,今年也不过六十三岁,可瞧着却跟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样,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太深的痕迹,头发更是早已是被染成了银色。
“那你怎么不跟棒梗他们说?”秦京茹道。
“我说了他们能信?”王重没好气的道,棒梗他们虽然知道王重懂点医术,但根本就不觉得王重的医术有多高明。
“哎!”秦京茹不知该怎么接话,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我去医院看看!”说着就要起身。
王重把吃剩的香蕉皮扔到垃圾桶里,也跟着站了起来道“我开车送你!”
大晚上的,巷子里打车也不方便。
王重驱车载着秦京茹一路来到协和,路上还不忘给王辛夷打电话,如今的王辛夷事业也算小有所成,已经是协和的科室主任了。
有王辛夷帮着安排,秦淮茹住进协和也能省不少事,少花不少钱。
两口子赶到病房的时候,正好王辛夷也在,不过此时的王辛夷穿着一身便装。
秦淮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正跟王辛夷说着话,槐花坐在旁边陪着。
“小姨,小姨父!”
“爸!妈!”
槐花跟王辛夷见二人进来,都主动跟两人打起了招呼。
秦淮茹看到王重两人,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来了!”
王辛夷跟槐花赶忙起身,把小凳子让给王重跟秦京茹坐。
秦京茹抓着秦淮茹的手,关切的问“表姐!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秦淮茹挤出颇有些勉强的笑容,不止脸色苍白,眼神也黯淡无光,好似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的烛火一样。
要是王重没说,秦京茹还真没注意到这些。
“都这么晚了,还跑过来干嘛!”秦淮茹语气中带着责怪,只是透着几分无力。
秦京茹道“我们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想着过来看看你,陪你聊聊天,免得你成天躺着无聊。”
王重则看着槐花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你姐他们呢?”
槐花道“我姐回家了,晚上她来替我,明儿一早我嫂子再过来替她!”
如今秦淮茹需要人照顾,家里的易中海跟贾张氏也需要人照顾,身边离不开人,小当说是回家,其实是帮着棒梗跟于秀秀照顾易中海跟贾张氏。
王重道“要是实在忙不过来,就请个护工!”
“我都跟她们说了,医院有护士,我不用人陪,可她们就是不听,非要来陪着。”秦淮茹语气中虽然带着几分责怪,可眼底的欣慰却出卖了她。
“妈!你就放心吧,我们姐俩跟嫂子轮着来,忙活的过来。”槐花道。
“你们白天还得上班呢!”秦淮茹道。
秦京茹帮着劝道“表姐,你就别瞎操心了,槐花都是当娘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她们自己心里有数,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休养,把身体恢复好,比什么都强。”
“······”
一听说秦淮茹晕倒进了医院,左邻右舍们也纷纷前去探望,不得不说,秦淮茹在四合院的名声还是不错的,尤其是经过王重这只小蝴蝶煽动翅膀之后,棒梗没有如原著一般跟着许大茂厮混,得罪了不少人。
而秦淮茹自己为贾东旭守寡多年,一个人含辛茹苦养活婆婆和三个儿女,着实叫人钦佩。
本来刘光福找着傻柱,想把房子卖给傻柱,把价格叫高一点,可正好赶上秦淮茹这事儿,左邻右舍住着,以傻柱跟冉秋叶的脾气,这种事情断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别的不说,只这几天秦淮茹一家子的伙食,都是傻柱跟冉秋叶从牡丹楼带过去的,傻柱在家也没少帮着棒梗照顾瘫痪在床的易中海。
只是傻柱一家子忙着帮衬贾家,哪里还有时间跟刘光福讨价还价,索性就把刘光福晾了起来。
随后半个月里,秦淮茹是晕了醒,醒了晕,一天有大半的时间都是迷迷糊糊的,从中医的观点来看,她的五脏六腑早已是千疮百孔,身体漏的跟筛子似的,元气一直在四散流矢。
直到这天,一大清早,秦淮茹竟出奇的清醒,精神头也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不少。
小当起初还很惊喜,以为发生了奇迹,火急火燎就要去叫医生,却被秦淮茹伸手拉住,摇头制止了。
秦淮茹看着小当道“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给你哥他们打电话,叫他们过来,我有事情要交代。”
“我马上就去打电话。”小当虽然嘴上答应,但还是把医生叫了过去,直到从医生嘴里听到回光返照四个字,小当心里的期待也变成了失落。
除了给棒梗和槐花打电话之外,小当还给秦京茹跟冉秋叶打了电话。
没多久,众人便聚集到了医院。
秦淮茹跟棒梗和两个女儿交代完后事,就把他们赶出了病房。
看着站在窗边的王重跟秦京茹,秦淮茹脸上又露出笑容“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把京茹介绍给了你!”
若是平时,听到这话,秦京茹不免要和秦淮茹调笑几句,可此时此刻,知晓秦淮茹情况的秦京茹却根本没心情说别的。
“一直以来,我都没来得及跟你说声谢谢。”
“表姐,谢谢你!”秦京茹握着秦淮茹的手,真挚的道。
秦淮茹看向秦京茹身后的王重问道“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王重道“有什么好说的,总不能说祝你一路顺风吧!”
秦淮茹哑然失笑“也不是不行。”
王重道“其实我一直都挺佩服的你的,这么多年了,你一个女人,为了孩子们,含辛茹苦数十年,没有丝毫怨言!”
说着说着,王重却话音一变“其实有时候我心里也很好奇,这么多年了,你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
秦淮茹仍旧看着王重“我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还有个婆婆,哪有人瞧得上我!”
说这话时,秦淮茹眼中的黯然和遗憾一闪而逝。
王重道“从一而终也不错,虽然苦点累点,但还有一世清名。”
秦淮茹摇着头道“什么清名不清名的!我不在乎。”
“谢谢你,王重!”秦淮茹却忽然话音一转,对王重道起了谢。
“谢我做什么!”王重道。
秦淮茹道“谢谢你这么多年的帮衬。”
“那你该谢的是京茹!”
秦京茹忙道“表姐,跟我你就别这么客套了。”
秦淮茹笑了笑之后,神情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京茹,王重,我的时间不多了。”
“小当聪明,槐花稳重,我现在心里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棒梗,他性子急躁,做事情也毛毛躁躁的,不够稳重。”
“我想麻烦你们,我走以后,帮衬着点棒梗,别让他犯浑。”
王重道“你要说别的,我还真不敢答应你,不过这事儿你可以放心,只要我在旁边,我指定不会让他冲动。”
秦淮茹如何不想拜托王重跟秦京茹帮着照看棒梗,只是如今王重早已不是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厂长,而且秦淮茹深知王重的脾气,王重不是那种帮亲不帮理的人。
得了王重的保证,秦淮茹总算松了口气,虽说王重不能时时刻刻都跟在棒梗身边看着,但只要王重在边上,棒梗就绝对冲动不起来。
交代完后事没多久,秦淮茹就在病床上彻底闭上了眼睛。
兄妹三人帮着操办了后事,院里的左邻右舍也争相帮忙。
六十三岁,要是搁到以前旧社会时期,已经算是高寿了,其实放到现在这年龄也不算年轻,只是不管是易中海还是贾张氏,年龄都比秦淮茹要大得多,这么一对比起来,人们自然不免生出感慨。
甚至还有人说,秦淮茹就是因为照顾易中海跟贾张氏被活生生给累死的。
秦淮茹本身就是积劳成疾,而且她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左邻右舍们都看在眼里,这传言一出,自然就赢得了人们的高度认同。
只是传着传着,这话不免传进了贾张氏跟易中海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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