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星霜和祝颜照例去了一趟明裳阁,看看铺子里的管事和伙计这个端阳节过的如何,今天一大早,伯府和镇国公府都送了粽子过来,管事还特意发了赏钱。
耿星霜和祝颜到的时候,发现铺子已经空了一大半,包括伙计和里面的货品。
“大家都去吃饭了,没想到今天上午还有人来买衣裳,很多都是在鹭寻河那边看到别人穿的好看,特意打听了过来买的。”
半卷正噼里啪啦的算着账,现在铺子里只有她和文妈妈以及一两个伙计守着。
“没想到龙舟赛还给我们的铺子招揽了很多生意。”
耿星霜看着半卷手边的那一摞订单,对她道:“告诉你们一个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的消息,我们这里也接了许多夏裳订单,是宫里的贵人们要的。”
半卷先是吓了一跳,没想到铺子里的衣裳竟然传到宫里去了,继而又想到开业第一天五公主和六公主就来过了,还定了衣裳,又放下心来。
文妈妈就比半卷要镇定许多。
“看姑娘说的,这自然是好事,成衣匠和绣娘们出的成品,都是要经过好几轮检查的,或许没有宫里用料讲究,但是衣裳一定是没问题的,两位姑娘放心。”
祝颜笑道:“有两位妈妈长眼,我自然放心,这些订单也不用太着急,一个月内完成就行,我和她们说的是四十天。”
听祝颜这么一说,文妈妈又更放心了,时间充裕,哪怕做的慢一点,也一定不能出问题。
在铺子里待了一会,回到伯府,耿星霜先去见了母亲,发现她爹又不在家,这下耿星霜心里泛起嘀咕。
“又和三叔出去了?”
阮氏有些生气,“可不是,你都回来了,他就算去看龙舟赛,也在外面吃了午膳,也该回来了,要是他晚上还不回府,看我……”
阮氏想要放一句狠话,但是见女儿看着自己,等着自己接下来的话,她轻咳一声,道:“算了,看你累的,快回屋歇歇吧。”
耿星霜想说自己并不累,但是……算了,回去睡午觉吧。
一觉睡醒,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端阳节的晚上,因为家里的三个儿子都不在府里,所以并没有家宴,是的,耿温已经送信回来了,说庄子上出了些事,他和耿焱要一起去处理一下,所以不回府了,耿澄更是一大早就说过,今天一天都不在府里,所以大家仍然是各吃各的。
听说正院里,伯夫人将安平伯和三个儿子都骂了一顿,因为上午看完龙舟赛后,安平伯也没有回府,而是带着侍卫梁奔一起和几位老友去喝酒了,按照往年的经验,耿荀每次端阳节与那几个老朋友喝酒,都能喝到大半夜,因为端阳节晚上不宵禁,真是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晴翠院和梧桐院中,阮氏和姜氏将各自的丈夫也骂了一顿,阮氏是在心里骂,姜氏是骂出声的。
但是映荷院中,姚氏则是习以为常,彭姨娘母子三人更是松了一口气。
晚膳是大房三房在一起过的,大家喝了一点雄黄酒,饭后吃了时令的果子吃了粽子和绿豆糕。
也算是过了一个不错的端阳,耿星霜和耿星辰商量着,以她们的名义给耿星雨送了些粽子和绿豆糕。
“怎么样?四姐姐还好吧?”
去送东西的是金盏和画帘,金宝倒是跃跃欲试,但是为了这胖丫头的安全,耿星霜让她这两天不要到映荷院那边去。
“院子里冷冷清清的,五姑娘倒是没有像昨日那般情绪激动,不过像是被抽了精气神一般,奴婢们去的时候,她虽然蒙着面纱,但是眼神木木呆呆的,根本没有看奴婢们一眼。”
画帘叹道,她昨天看到了五姑娘脸上的毒疮,的确很可怖,也难怪五姑娘会变成这般,再加上二老爷又是那般,五姑娘……以后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她这个做丫鬟的都同情她。
“见到二伯母、三姐姐和四姐姐了吗?”
耿星辰问道,她现在对二房的情况很好奇。
画帘摇头,“没有,二太太并没有见我们,让我们直接去了偏院。”
至于对耿星霜耿星辰只给耿星雨送吃食,而没有给耿星冰送这件事,似乎也毫无波澜。
不过,对姚氏和耿星冰的态度,耿星霜并不在意,她现在想的是晚上的事,也不知道展佩武娟他们可还顺利。
晚上的鹭寻河岸,也是灯火摇曳,有人在散步游玩,也有人围座着喝酒赏夜景,此时虽然已经有蚊虫了,但是带了驱蚊的香囊,倒是并不影响什么。
耿澄便是那饮酒之人,只是他没有心情赏景。
“这般说,明日小爷这喜事办不成了?”
刘二公子刘守一仰头灌了一口酒,漫不经心的说道。
“二公子,此事是我的疏忽,小女一向养的娇贵,今年这天气比以往热的要早,小女一时适应不了,脸上起了些热疹,过个几日应该就会好的,我看了一下黄历,五月二十二那日也是吉日……”
其实中间还有一个吉日,但是耿澄担心耿星雨的脸好不了那般快,保险起见,还是选了一个较远的日子。
“哦……可是我怎么听说,昨天你们家一连请了十几个大夫,难道那些大夫都没法治好耿五小姐?”
刘守一却并没有那般好说话。
耿澄脸色微微一僵,他没想到这刘二公子对伯府的事竟然知道的这般清楚,他看向旁边的刘守骏。
刘守骏虽然只是刘侍郎家的族亲,但是与刘守一关系自小就不错,接到耿澄的眼神,他举了酒盏劝道:“其实耿大人并不用请大夫的,只是因为明日就是初六了,那疹子一时退不了,耿大人着急耽误了二哥的好日子,这才一连请了十多位大夫,想着让四姑娘早些好,但是任是那些大夫妙手回春,这病要是想完全痊愈都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不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吗?”
“是啊是啊,好事多磨,守一,急什么,这多等等,说不定到时更有乐趣!”
又有人贼笑着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