乒铃乓啷!!
沅芷宫的内殿中发出一连串瓷器碎裂的声响。
岳望舒到底还是存了一丝理智,没有揍皇帝,她把满屋子的瓷器都给砸了,砸得满地碎渣。
别说,发泄一下,真的舒服多了。
就是有点费钱。
长长吐出一口气,岳望舒软软坐在了美人榻上,眉眼间的戾气、凶气已然一扫而空。
晏铮依旧端坐在椅子上,他拂去飞溅在大腿上的碎瓷,所有的瓷器都是在他周围碎裂,此时此刻他被无数碎瓷片包围,倒是不便动弹了。
晏铮释然地松了一口气,「这下子,消气了?」
岳望舒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了两声。
晏铮无奈地摇了摇头,光凭这份气性,朕这天底下,便没有第二个了。旋即便扬声道:「来人!」
御前大总管张寄这才闻声进来,他方才分明听见皇后娘娘在骂人!然后就是噼里啪啦!
看着满地狼藉,张寄悄***瞅了瞅帝后,皇爷倒是未有怒容,皇后娘娘……也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这到底是谁摔的?
张寄忙小心翼翼躬身应声:「皇爷有何吩咐?」
晏铮淡淡说:「朕不小心碰倒了几件瓷器,唤人进来拾掇干净。」
「是!」得嘞,皇爷怎么说就怎么是喽。
当日,沅芷宫足足拉出去两筐碎瓷,因为当时皇上也在,再加上皇后娘娘素来温柔宽和,所以后宫上下都认为是皇上干的。
御前的人倒是对外声称说是皇上不小心碰碎的,呵呵,碰出两筐碎瓷?除非皇上眼瞎了。
肯定是皇上因为前朝不顺心,所以跑到沅芷宫发作去了!皇后娘娘也是很不容易啊!——这是所有嫔妃心***同的想法。
皇帝晏铮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背了黑锅。
瞧瞧,岳望舒这人缘,多么好!
某人的人品,又是多么恶劣!
夏末秋初的日子,不冷不热,正适合出宫游玩。憋闷了这么久,岳望舒选择直接出京,去京西的某个避暑别院串门。
「溪山别院?」四五辆马车、十几个婢女、几十个家丁护院,浩浩荡荡便停在了这个溪山别院大门外。
「这就是值……悫王的别院了么?」岳望舒下了马车,看着这个并不十分奢华的别院,不禁张目四望,依山旁水,周围也没什么邻居,只有远山阔野、流水潺潺,的确是只有溪水与山林。
得知九王夫妇在这里住得乐不思蜀,因此岳望舒出宫游玩第一站便是此处了。
空气清新,依稀有野花野果的气味,真不错啊。
如果没有某个多余的家伙也跟着一起来了,那就更好了。
溪山别院中,屋舍远不及王府恢弘大气,园子也不如宫廷精美,也没有多少珍稀花木,更多的是维持了山野趣味,杂草横生、松柏枫杨自然生长,倒是多了些寻常山石,另外还有溪流在园中纵横,园子还算蛮大的,颇有些粗犷意蕴。….
「见过皇兄、皇嫂,臣弟有失远迎了!」值钱兄弟匆匆来迎驾,颇有几分慌张。
扫了一眼只穿了一身棉布袍子的半真半假的弟弟,晏铮脸色瞬间冷淡了许多,「这就是你的避暑别院?」——也太粗糙了。
悫王憨憨一笑,点头道:「是。」
晏铮已然彻底没有游玩的兴致,便看了他皇后望舒一眼。
岳望舒笑着说:「我瞧着挺好,天然之美,胜过矫揉造作。」
站在悫王身边的王妃姚蔓芝这才咧嘴笑了,便上前一步道:「皇后娘娘若不嫌弃,妾身陪你去前头散散步吧。」
岳望舒转脸看了多
余的狗皇帝一眼。
晏铮无奈地抬了抬手:「去吧。」
岳望舒在人前保持了应有的礼仪,她屈膝道:「皇上和九王慢慢叙兄弟情义,臣妾自去了。」
晏铮:鬼才要跟他叙什么兄弟情!这玩意儿朕从来就没有!
岳望舒和姚蔓芝自顾自欢欢喜喜结伴远去了,皇帝和皇弟四目相对,一个嫌弃不已,一个头大如斗。
「额……皇兄,要不,咱们去山里打个猎?如今这个时节,山中的兔子可肥了!」悫王极力推荐,「这里兔肉特别好吃!尤其那兔头……额!」
看到这位皇帝陛下脸色愈发不喜,悫王麻溜闭上了嘴巴。
晏铮袖子一甩,便大步走进了一旁的亭中,坐在亭中粗糙的石凳上,遥遥看着远处那欢喜的背影。
悫王也不敢坐,拢着袖子站在一边儿,忙不动声色吩咐婢仆准备茶水瓜果,毕竟总不能让一位皇帝陛下干坐着吧??
「这里水的好清澈啊!」岳望舒看着那清如许的溪流,沉淀着白净的沙子,不由鞠了一捧水。
「这里是我买下的野地,才花了五十两银子!这溪水是原本就有的,我只是叫人稍微清理了一下,又挖了个池塘,池塘里还养了藕,每年光卖藕也能卖个几十两银子呢!」姚蔓芝叽叽喳喳叙说着自己如何持家有道。
「还有后头那片山,几十顷的山林地,才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姚蔓芝一副自己赚大发的样子,「山里有好多野兔呢!改天咱们去打猎吧!」
岳望舒舔了舔嘴唇,欣然颔首,「是个好地方,怪不得你乐不思蜀了。」
姚蔓芝嘿嘿笑了,「诶,对了,你不是不宜出宫么,怎么突然又……」
其中内情,未免吓到老乡,岳望舒也就只好装神秘了,「我自然有我的法子。」
说着,便脱了鞋袜,拎起裙子,跳进了那溪水中。
「嘶!有点凉!」岳望舒兴奋地像只脱缰的狗子,雀跃地踩着水,水花都生生溅了九王妃姚蔓芝一身。
姚蔓芝:……皇后光脚丫真的没问题吗?
怎么可能没问题?
没瞧见皇帝陛下已经大步杀来了么!
岳望舒才玩了三分钟,就被一把拽住了胳膊,拽出了溪水,然后整个人被打横抱起,一溜烟抱进了远处的小亭子中。
晏铮沉着一张脸,手里动作却不停,他三两下将雪缎袜子套在岳望舒略有些发凉的双足上,一双织金彩云履也被皇帝陛下亲手伺候着穿好。
岳望舒挑了挑眉,溪水边当时除了几个贴身婢女,便只有姚蔓芝,可都是同性!
晏铮深吸了一口气道:「水太凉。」——都是当娘的人了,居然还玩水!算老九识趣,避得远远的。
岳望舒:…….
尤妮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