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零章、正一品贵妃(1 / 1)

夏日炎炎,教场之上,岳望舒已然能轻松爬上马背、小跑两圈了。

她特意选了一匹温驯的蒙古马,这马儿纯白无暇,平素被拾掇地干干净净,骑在马背上,风儿都喧嚣了几分,竟不觉炎热。

其实骑马也不难,起码比考驾照简单多了。只要胆子大些、心细些,掌握好平衡、驭好缰绳,使好马鞭子,再随机应变些,也就是了。

故而,岳望舒花了没几日功夫,就已小成。总之,仅仅只是把马当交通工具,她自是差不离的,但想要当成作战工具,那自是万万不行滴。

娍媖公主拍着手笑嘻嘻道:“贵母妃聪慧,一点就通!”

没错,岳望舒是跟大公主学的骑马。

今日逢十,公主休沐,便又陪她来练习马术了。岳望舒着一身石榴红骑装,自是比往日的华贵衣裙来得干练矫健许多。

停稳当了白马,岳望舒这才小心地翻身落地,不由笑道:“今儿就到此为止,去我宫里喝茶吃点心去!”

也是真够不巧,岳望舒和大公主前脚离开教场,皇帝晏铮后脚便来了。看着空荡荡的教场,晏铮不免郁郁。望舒倒是不半点不摆长辈架子,竟叫娍媖做她的骑术老师!

先前晏铮不得空,今日得了空,原是想过来抢占老师身份,不成想却扑了空。

心有不甘之下,便奔着沅芷宫去了。

沅芷殿中已经用上了冰,偌大的青瓷大缸中是堆砌而成的小冰山,配合着风轮、鲜花、香果,整个殿中端的是清凉清香,分外叫人舒爽。

换了清爽的罗衣,宫女们也早已奉上了瓜果凉茶、点心糕饼。

喝着清爽的紫苏饮,吃着冰镇的西瓜,还有乳糕、栗糕、芙蓉糕,麻团、青团、金橘水团,千层酥、海棠酥、莲花酥……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喝个上午茶,都要配十几样甜点。

正吃吃喝喝,底下便禀报说荣妃来了。

“哟,看样子我来得正是时候!”荣妃手里牵着个小萝莉,笑语嫣然,母女俩并行了一礼。

岳望舒忙起身去扶她:“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荣妃便是听底下说,贵妃与大公主从教场回来了,便特意带着女儿过来凑个趣,要不然哪来这样巧?

娍媖已然娉婷起身,朝荣妃也见了一礼,口称“荣母妃”,笑盈盈问安,便上去拉着妹妹娍嫆的小手,一并随长辈入座。

岳望舒忙将松软的乳糕送到小萝莉面前,又叫宫女端了一盏核桃酪给她。

“多谢贵母妃。”娍嫆最喜甜食,自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倒是小阿棣尚且未长牙,只能吃奶,便被搁在了内殿的婴儿床上,不过这小子倒也乖觉,安安生生玩着一只五彩布球,倒是各得其乐。

岳望舒这个亲娘当得当真宛若甩手掌柜,不论出宫玩,还是去教场骑马,都把小阿棣撂给乳母、宫女们照看。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开始学骑马了?”荣妃不免有些疑惑。

岳望舒只笑道:“反正闲着也是无事。”

娍媖公主擦了擦娍嫆的嘴角,笑道:“贵母妃身姿矫健,只怕不消多日,便能策马狂奔了。”

荣妃哑然失笑,一个贵妃,身在内宫,还能往哪儿狂奔?她轻轻摇了摇头,“贵妃册封之日将近,可别忘了正事。”——贵妃的心思,还跟小女儿家似的贪玩。

岳望舒抿了一口紫苏饮,尴尬道:“记着呢。”

册封大礼自有底下人去忙活,她只需要配合着做个牵线木偶,到了日子,去接旨、接金册、接金印,然后叩首又叩首便是了。

啊,想想就觉得烦。

正当她心烦意乱的时候,李约欢喜地跑进来禀报说,皇上驾到。

一屋子大大小小的女人少不得停下吃喝,整肃仪容,去迎接这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皇帝陛下面带笑意而来,当看到这一屋子人的时候,笑意渐失,“贵妃这里倒是热闹。”

扫一眼里头花厅的各色瓜果点心,再瞧瞧小娍嫆衣襟上沾染的点心渣,并晓得她们四个方才吃喝玩乐有多开心了。

晏铮微微不愉。

荣妃倒是懂得看脸色,便拉着娍嫆的小手屈膝一礼:“臣妾正要教导嫆儿打络子,便先回去了。”

晏铮微微颔首:“女儿家就是该多学些针线女红,方才能养得娴静懂事。”

大公主娍媖微微抑郁:父皇您这是觉得我太不娴静了吗??

荣妃讪笑着便退下了。

娍媖如何看不出父皇今日龙颜不悦,自是不敢置喙,忙也屈膝道:“儿臣也先告退了。”

晏铮肃然颔首。

得嘞,皇帝一来,别人麻溜就得溜,真特么霸道。

岳望舒只得捏着鼻子把皇帝请进内殿奉茶,“六郎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今日早朝,有哪个不长眼的触他霉头了?

晏铮自然不好意思明言,反倒是顾左右而言他:“你最近倒是少出宫。”

的确,最近也就是七日一出宫,主要是给值钱王妃把脉开药,一般晌午或者午后便回来了。更多的时候,是去教场练习骑马了。

岳望舒把紫苏饮一饮而尽,“最近不是天气热么……倒是值钱王妃最近孕吐得厉害,每日喝的药都要吐出来大半。”——小小年纪做母亲,真是不容易。

晏铮面色微微古怪,什么值钱王妃……

“望舒这么喜欢给人取绰号吗?”晏铮不由发笑,朕以前倒是没察觉老九的名字这般有趣。

岳望舒嘿嘿笑道:“习惯了。”谁叫他这辈子的名字那么逗呢?

被逗乐了的晏铮心中郁结也随之消散,“朕思来想去,还是叫平王为册封使吧。”

平王啊,似乎是宗室里最年长也是爵位最高的老亲王了,算起来,乃是太祖亲孙。人家可是活着见过太祖的人,又年幼丧父,故而原本该降爵为郡王,也被太祖大手一挥,直接袭为亲王。

更是如今硕果仅存的两位亲王之一。

天泽十年秋,纯贵妃岳氏正是行册礼,以宝册加封为正一品贵妃。值此之际,贵妃之父以病老致仕,加五品朝议大夫,贵妃之母循例为五品宜人。也是这一天秋,贵妃之兄调回京城,迁六品吏部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