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望舒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干净柔软的锦被、空气里是淡淡的兰香,偌大的拔步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她身上只穿着一套干爽的软缎中衣中裤。
她挠了挠头,“我睡了这么久?”
倒是不觉得头疼,就是身上有些乏。
约莫是有人给她喂了解酒汤药吧。
她这酒量当真是不济!才喝了三杯,就醉得不省人事,她只记得自己吩咐宫人把她拉回宫,然后……貌似皇帝来过了。
再然后,就不记得了。
想必应该没出什么大事吧,皇帝顶多发发牢骚,不打紧。
伸了懒腰,便叫宫女进来服侍她更衣洗漱。
今日阳光晴好,岳望舒便叫拿了账本来,打算研究一下开分店的事宜,小菊、小芙蓉就要满役出宫了,需得给她们一份工作才好。
虽然养生大药房大部分药都不赚钱、甚至赔钱,但卖八珍糕、卖人参和人参相关丸药倒是赚了不少钱。她的经营策略,基本上就是劫富济贫,把昂贵的药卖给富人,把普通药卖给平民,赚钱、做慈善两不误。
我真是个天才!看着账本上的收益,再瞅瞅自己积蓄!
她表示哪怕再开两三家分店也足够了!
只是一时半会人手不够,还是慢慢开展吧。
午后,荣妃带着娍嫆公主来看望小阿棣,申时二刻大公主娍媖也来串门,沅芷殿中大萝莉、小萝莉,外加一个吃奶娃娃的小崽子,倒也颇为热闹。
看着大小公主都凑在摇篮跟前,荣妃瞧瞧走到她身边,低声道:“贵妃才出月子未久,不可操之过急。”
岳望舒:???
亲,你在打什么哑谜呢?
荣妃低咳了一声,“我都听说了,昨儿皇上在你这里留宿了。”
昨天下午皇帝似乎是来过……晚上还留宿了??岳望舒没印象,她但终于明白了荣妃的意思,不由尴尬,“那个,只是留宿而已。”
皇帝应该不至于趁她醉得不省人事,对她做了什么吧?
荣妃有些将信将疑:“没侍寝?可是敬事房都记档了。”
岳望舒瞬间黑线了:丫的还真的对我下手了!!
晏老六啊晏老六,你还真不愧是禽兽的哥哥!
“我昨天喝醉了,不记得了。”岳望舒汗然道。
荣妃有些痛心疾首:“身子还没恢复力索,怎么能喝酒……额?皇上让你喝的?”
额,这个倒真不是晏老六的锅!
荣妃脸色黑了几分:“皇上也太——”她终究是没敢说出不敬的话,忍了忍,便连忙拉住岳望舒的手:“你得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
岳望舒连忙道:“你放心,我身子恢复得挺好的。”
荣妃愣了愣,忽的想起纯贵妃那神乎其神的本领了,莫非她给自己用了?想到此,倒是安心了几分,“差点忘了,你异于常人。你既然说恢复得挺好,那想必是无妨了。你有孕的这些日子,皇上也不曾召幸过谁,皇上到底是正当壮年……”
荣妃忽的低声问:“你该不会这么快就想着要怀二胎吧?”
岳望舒立刻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虽然她生产比较顺遂,但毕竟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她不想再来第二遭了!
荣妃颔首道:“眼下自然是固宠为上,如今中宫之位虚置……”
荣妃扫了一眼在里头碧纱橱里逗弄四皇子的大公主娍媖,复又低声道:“早点哄着皇上立你为后,才是最要紧的事儿。”
岳望舒:……你倒是比我这个当事人还着急。
岳望舒只得道:“皇上虽然宠我,但前后贤宁皇后珠玉在前,这事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成的。”
提到贤宁皇后,哪怕荣妃再偏心也不得不承认,论贤德,纯贵妃却是比不得。她叹了口气,“你心里有数就好,总之,这事儿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贵妃尽管开口。”——说起来,自己承了人家的救命之恩,到现在都还没报恩过呢。荣妃心里一直惦记着此事呢。
岳望舒微微汗颜,“其实现在没什么不好,你和湘妃都还只是妃位呢,我这个后来的,都已经是贵妃了。皇上对我,已经是极好了。”
荣妃叹了口气,低声道:“你跟我还有湘妃不一样,我们俩都无子,自是没必要争那个位子。可你得为四皇子考虑。如今眼下,是陈姝媛的二皇子居长,按照本朝的规矩,无嫡立长,何况二皇子又是自幼养在贤宁皇后膝下,保不齐便有人拿这个来说事儿。万一皇上动了立长之心,还有咱们四皇子什么事儿?”
岳望舒嘴角抽抽:你想的还真长远。
荣妃忽的又道:“对了,你如今是贵妃了,按理说该由你来掌摄宫务……”
岳望舒连忙摇头:“我并没有这个打算。”
荣妃略一思量,缓缓点头:“也对,与其争这个,倒是不如让给湘妃。如此一来,无论湘妃还是贵太妃都要承你的情。”
岳望舒:我纯粹只是想偷懒而已……
“我只是觉得湘妃把后宫打理得极好,我必不如她。”岳望舒谦虚而诚恳地道。
荣妃莞尔颔首,“贵太妃是有些脾气的人,难为你肯下那般功夫,这才免于和湘妃生分。至于兰贵嫔,虽然也有儿子,但她性子冷淡、又失了宠,且三皇子也年幼,倒是不妨事。说到底,能与咱们四皇子日后一争的,也就只有二皇子了。”
“小阿棣还小呢,现在就盘算这个,未免早了些。”岳望舒连忙道。
荣妃笑道:“我不是挑唆你去争什么,只是给你提个醒,叫你心中有数罢了。”
有数有数很有数!岳望舒只得点头不迭,又忙叫人上了一波茶水点心,暂且堵住荣妃的嘴巴。
正吃着茶,大公主娍媖却从内室抽身出来,踱步到岳望舒身边,“贵母妃,我母妃想让我跟你问问这宫务的事儿……何时交接?”
岳望舒哑然失笑,“母妃打理宫务,是皇上的旨意,如今又何需交接?”
说着,她握着娍媖的手:“让你母妃且安心,我是最惫懒的了,如今又要照顾小阿棣,后宫诸事,还得你母妃费心操持才是。”
娍媖终于释然一笑:“我明白,多谢贵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