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岳望舒又忍不住开始琢磨自己那个“生命光环”。
首先,暂时可以排除自己得了绝症。她偷偷给自己把了个脉,脉象并无异样,再结合太医之言,想必是真的没有太大毛病。
其次,只是读了一天奏折,也不至于累晕过去。
那么,排除了所有不可能之后,剩下唯一的可能——那就是这个所谓的“生命光环”了。
记得她当时的眩晕,那种感觉,有点像低血糖,就像是消耗过度似的。
如果她因为自己心中强烈的意愿,生命光环对病秧子皇帝发动了,结果导致自己消耗过度,进而晕倒。——这逻辑倒是通顺。
但张寄告诉她,皇帝病情未有好转。
这就有点说不通了。
岳望舒挠了挠头,看样子她需要好好研究一下“生命光环”。
扫了一眼自己的常乐堂,小芙蓉、小菊、小兴子——一个个气色红润、健健康康,貌似也没有施展的必要啊。
嗯,她得找个试验品。
正在此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岳姐姐!”
正是两眼饱含泪花的齐采女!
这一天一夜,齐采女几乎已经认定是岳淑女使苦肉计陷害她!她心里一度对岳氏恨得咬牙切齿,可不曾想,转眼间御前的人就来传旨,说岳淑女亲口作证,证明了她的清白。
一时间,齐采女百感交集,只恨自己疑心病重。于是,便第一时间赶到乐安宫拜谢。
看着齐采女眼底的血丝和眼下的乌青,岳望舒不禁感叹,怕是昨晚没睡好觉吧,便忙叫小菊去跑了杞菊茶来。
岳望舒有点愧疚,“昨日是我站得太久,腿脚酸软,才不小心从台阶上摔了下去,不成想却连累采女遭到幽禁。”——反正把锅甩给那个病秧子就成了。
齐采女泪眼汪汪:“这怎么能怪你?若不是你跟张大总管解释清楚,我还不晓得要被禁足到什么时候呢。”齐采女扪心自问,若是换了自己不小心摔晕,身边某个嫔妃担了嫌疑,她恐怕未见得会仗义明言。齐采女不禁感叹,没想到后宫里,竟还要这样实诚的好人!!真是太难得了!
岳望舒道:“采女本就是清白的,我怎忍心看你平白受冤?我也只是如实相告罢了。”——她还指望齐采女努力争宠呢!自然要捞她一把!
这番话,却把齐采女感动得泪目两行。
看着齐采女泪眼红肿的样子,岳望舒心里想的却是要不要拿齐氏试验品……这家伙熬夜伤眼伤神,正好需要治一治啊——嗯,不行,人是会说话的,她还是找个不会说话的物种做试验品。
齐采女一边呜咽一边道:“自入后宫,嫔妃们之间算计不断,不成想,还有姐姐这样心思纯善之人!”
岳望舒黑线了:没人算计你好伐,大姐?
这齐采女怎么跟秦选侍似的,也是个疑心病重的?
岳望舒想到湘妃和大公主母女,便忙低声道:“前些日子,陈才人曾跟我说,湘妃素来疼爱大公主,那晚的高热,想必只是个巧合。”
听了这话,齐采女不禁感叹,这岳淑女心思虽善、就是忒没心眼儿了点儿,她叹息着道:“我知道岳姐姐心善,不愿去怀疑一位母亲。可后宫之中,哪来那么多巧合?那湘妃能与皇后分庭抗礼,又岂是简单货色?”
岳望舒:“额……”湘妃和皇后关系好着呢,你哪只眼睛看见她俩对掐了?
齐采女忙拍了拍岳淑女的手背,谆谆道:“这后宫里,素来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旁人之言,姐姐切不可轻信啊!”
齐采女又低声道:“还有那陈才人,出身寒微,毫无依仗,竟也能在皇后眼皮子底下平平安安诞下二皇子,可见她绝不简单!她这般为湘妃说话,可见她暗地里已经投了湘妃门下,还想着帮湘妃拉拢姐姐为羽翼,姐姐切不可中了算计,平白做了人家手中的棋子!”
岳望舒:……这疑心病,没救了。
齐采女深深吸一口气:“我原本还一直以为陈氏是皇后的人呢!”
岳望舒:泥垢了!我特么还以为秦选侍脑子有病,你丫的居然也一样!
她嘴角抽搐了两下,病秧子皇帝这次选秀,怎么竟选了些奇葩进宫啊!!
齐采女忽的瞥了一眼窗外遥遥相对的西偏殿安庆阁,她低语道:“对了,你更得小心郑少使!前些日子,她常与秦选侍厮混,我着人调查过了,她们俩常去清音阁会面,一去就是两三个时辰,也不知在盘算什么。”
岳望舒蹙眉,“清音阁是宫中戏楼……”秦选侍和郑少使难不成去唱大戏了?
这二位,不至于这么作死吧?
“总之,你小心防备着就是了。”齐采女谆谆嘱咐了一通,这才告辞。
夜幕降临,岳望舒还是没找到合适的试验品,倒是郑少使总算回来了——今日是秦选侍和郑少使侍疾。
岳望舒忙不迭奔去对面安庆阁,心下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劝导,郑少使已经甜笑着向她行礼,“岳姐姐可算是醒了!”
郑少使和秦选侍今日侍疾,自然也在御前听闻了此事,连那齐氏都连带着被放了出来。
岳望舒随口解释了两句,便转移到正题上:“我听说,你前些日子常与秦选侍一起去清音阁?”
郑少使笑靥收敛,“岳淑女听谁说的?”
岳望舒总不好转脸就出卖人家齐采女。
但郑少使疑心重,略一思量便猜了个大概,“齐采女?”
岳望舒:这脑子不是挺灵活的吗?去清音阁应该不至于是去学唱戏吧?
但有了刘巧倩这个前车之鉴,岳望舒还是忍不住叮咛道:“皇上皇后素来重视礼法,刘宝林可是前车之鉴,郑少使可千万不要重蹈覆辙啊。”
郑少使晓得这岳淑女心眼不坏,便笑了笑:“岳姐姐放心,我与秦姐姐只是结伴玩耍罢了,谁会跟刘氏似的!”——穿得跟哭丧似的,简直脑子有病!
岳望舒虽然觉得这不是实话,但郑少使懂得自持身份、端庄守礼,想必无妨。
岳望舒松了一口气:“你不是跑去学唱戏就好。”
郑少使撇嘴:“咿咿呀呀的,谁爱学那玩意儿?”
见郑少使瞧不上戏曲这行当,岳望舒便彻底安心了,“是我多思多虑了,你莫往心里去。”
郑少使忙甜美一笑:“我知道岳姐姐是好心,只是那齐采女心机颇深,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姐姐可莫要再信了!”
岳望舒:……乃们对彼此是有多恐怖的滤镜啊!话说,这郑少使疑心病也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