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捧杀(1 / 1)

潇潇瞄了眼他泛红的指节,叹气:“下回揍他的时候别用自己的拳头,他脸皮那么厚,你手多疼啊。”

哎她忽然有个点子:“消气没?没消气咱们再去一趟?”

容衍愣了一下,潇潇噗嗤就笑了:“怎么,你以为我会劝你息事宁人?”

“怎么可能,”她故作凶狠地捏了捏关节, “本姑娘可记仇了呢。”

“走!”她一挥手拉着容衍就进了空间:“今日仇,今日毕。”

入夜,赤尔南刚准备休息就听门外吱呀一声,他没太在意,开了门见外头没人就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当他再次躺下,外头又响起敲门声, 一来二去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更让他觉得诡异的是将守卫叫来, 后者却说根本没看见有人经过。

守在这驿馆的可不光是大夏人,他们凶胡人都说没看见,那是他真的产生幻听了?

带着这种不安和疑问,赤尔南再次往床边走。

可是那锲而不舍的“咚咚”声再次出现,不轻不重,偏偏敲得赤尔南脑仁疼,他被拱出了火,故意在声音响着的时候使劲把门一拉。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大半夜装神弄……鬼……”

门外只有呼呼的风声,什么人影都瞧不见,什么情况?

他还愣着呢,后脑一痛,人事不知。

潇潇收回棍子,容衍把人拖回屋子,门一关潇潇抬脚就踩:“癞蛤蟆,呸!”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赤尔南发现自己睡在地上,不知道为什么还浑身疼,他怀疑自己昨晚做梦还梦游。

册封郡主和亲王都是大事, 朝廷要做的准备不少,所以圣旨送到将军府后,潇潇就收拾收拾,准备先出发去夕江县,萧苒却神神秘秘让她稍等半日,午后下朝回家,她身后跟着表情不多但是看得出很开心的容衍,还有满脸便秘扶着腰的赤尔南。

萧苒说:“夕江县皇田里的水稻要收割了,陛下派三皇子前往监督,巧了不是,正好与你同行。”

这差事自然是萧苒给容衍接下来的,她不放心女儿一个人离开京城,可她要交接军中诸事,还要和皇帝谈谈退伍将士的事儿,着实走不开,有阿衍这小子在,他自会照顾周全。

也算是弥补一下两个孩子聚少离多的遗憾吧。

至于赤尔南,总归孩子们有分寸,怎么着也不会弄死他的。

钦差仪仗慢悠悠走上官道时, 潇潇和容衍早已离开京城,这一次,潇潇将风驰电掣带上,骑马上路。

“赤尔南怎么会跟咱们一起的呀?”

容衍满是嫌弃:“说是身子不爽,今早请了太医。”

可连换了几个太医给他把脉半天也没找到病症所在,急得赤尔南大呼小叫:“你们见过梦游把肋骨都游断的吗?”

还真没见过,凶胡人真会玩。

赤尔南心态崩了,他怀疑这驿馆和他相冲,当即要求换地方住,还想出去走走散心。

皇帝得知后一阵冷笑——他就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使者,于是御笔一勾,把他交给容衍处理。

他发现了,凶胡这个混账就怕容衍,在别人面前耀武扬威,见了他这个三儿子,老实得像个龟孙。

赤尔南得知自己接下来要与那煞神同行后内心悲愤欲绝,被告知煞神嫌弃仪仗走的太慢要先行一步时顿觉死里逃生,就在这水深火热中挣扎时,他又听容衍提醒:“再不还钱,就该将铁矿送来了。”

赤尔南:……

白天,潇潇和容衍一起赶路,晚上,他们上星星赏月亮,顺便聊聊正事,日子过得充实无比,不知不觉,夕江县近在眼前。

“小哥哥,你说赤尔南到夕江县之后,会怎么找在罗州的太子开口要钱呢?”

容衍道:“总归别想动重修堤坝的银子,有陈师兄在,他们一个字儿也别想动。”

潇潇深以为然,还特期待地问:“小哥哥小哥哥,你说陈大人那么讨厌严家人,如今和太子一同督管堤坝建造,该会是何种光景?”

说到这,容衍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太子被皇帝安排到罗州后,陈庸第一时间就和他打了照面,明面上,作为罗州知州,陈庸对太子礼遇有加,恭敬配合,可实际上,早在太子任令下来的那一日起,陈庸就已经定下好几个折腾太子的好法子。

其一便是捧杀。

太子此人,好大喜功,爱听恭维,戒备几日后见陈庸对他的态度与其他攀附严家之人并无区别,也就很快放宽心享受被恭维,还当真以为自己是举世无双才德兼备的帝王之相。

第二步,便是将他推上神坛,推得高高的,让他想下都下不来。

不管太子来罗州府的初衷是什么,是自愿还是意外,来都来了,他自然要为自己、为严家造势,所以他人还没来,民间就已经涌出好些关于太子如何贤德如何爱民如子的言论。

严家此举志在必得,声势浩大,陈庸索性顺水推舟,也同他们一起将太子吹得天上有地上无。

到这里,他就进入第三步——既然太子是那么一个几近完美又心怀天下苍生的大好人,那么让他做些与民同乐或者造福于民的好事,也就顺理成章,合情合理。

当然,得亲力亲为。

潇潇和容衍收到陈庸消息的时候,太子已经在堤坝上搬了十多天的砖,据说人都瘦了一大圈。

而且陈庸还特别坏心眼地特意为太子殿下开辟出一块专用墙,顾名思义,那里整片所有修缮工作都交给太子,旁人不得插手。

这么一来,首先太子没办法让手下替他干苦力,其次这活儿还必须得认真干,否则一旦出了问题,瞎子都知道那是太子手艺不精。

太子满肚子火气——孤乃大夏太子,学的都是治国平天下的为君之策,这混账让孤干下等人的活儿,还要考察孤做的好不好?

可任凭这些话在腹中翻滚多久,他也不能当真说出口,否则先前苦心经营的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

于是他只能白天和役工们一起干活,晚上连夜让人传授修葺技巧。

陈庸还告诉他们,他准备过两天找些读书人来围观瞻仰一下太子殿下的丰功伟绩,顺便“请教”“请教”堤坝相关的知识。

(本章完)